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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居茶楼还是生意兴旺,楼上楼下,茶客盈满,喧哗热闹,茶楼外面角落一处,那个相貌丑陋的卖花人还是将一篮盛开的海棠花放在面前,佝偻着腰背蹲坐在一旁,不见他吆喝,孤独凄凉,只是不时地朝白马镖局张望。
此时,又见两匹坐骑缓缓驰来,前面一匹枣红马上坐着一位少妇,发髻高挽,云鬓低垂,一身淡水红的轻装剑袖,燕尾短裙,外罩紫罗兰披风斗篷,侠女打扮,却是剑南虹先前见过的与菊姐同行的少妇,像是白马镖局中的什么人。
后面跟随的白马上却是一位精瘦的公子爷,嘴唇上微微有几根短须,更显得诡谲深沉莫测。
这时,茶楼里面有人啧啧称奇道;“白马镖局局主李飞雁,好精神!”原来这位精瘦的公子爷就是白马镖局的局主李飞雁。
临近镖局门庭,少妇下得马来,杏波流闪,无意间转头发现了对面的花篮花束,一声惊呼道;“好美的海棠花!”神情显得兴奋异常,情不自禁地朝对面的花篮走去,李飞雁也赶紧下马跟随过去。
海棠花绽放得蓬勃茂盛,鲜艳的花瓣,花苞和蓓蕾,青青的枝叶上都滚落着几颗水珠,阳光下浮闪着晶莹剔透的色泽,使花朵更加水灵生气,更加有神韵。
少妇莲步轻盈,来到花蓝前,信手拈起一枝海棠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花朵,眼神里充满一种忘情的迷茫,花朵映衬着少妇,人花相映成辉,使花朵与少妇更加美丽动人。
卖花人一见少妇朝他走过来,赶紧站立起身来,垂手弯背恭立,他的两只眼睛突然异常惊亮,呆呆地盯住少妇,凹凸不平的丑脸阵阵抽搐,佝偻的身子颤抖不已,神情如痴如醉。
剑南虹一见这场面,顿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他先前还对卖花人有几分同情怜悯,但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不免心生讨厌,暗想;‘那有这样看人家媳妇的,而且看这少妇的模样挺尊贵的,好像是局主夫人,若是被她丈夫或者手下人发现,非把你打得半死。’
卖花人表情复杂古怪,由于他脸面丑陋得凸凹不平,看不出他是喜悦兴奋,或是愤怒忧伤,只是他的眼眶里噙满泪水,几乎倾泻涌出,一般人不容易察觉到。
‘伤心浪子’姜夙愿察觉到了他眼眶里的泪水,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因为他的眼眶里也噙着泪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理解,他不由皱皱眉头,若有所思地在一旁冷眼观看。
少妇并没有注意到卖花人的异常表情,只是痴痴望着花朵,神思游于物外,口里轻轻地梦呓般地自语道;“好美的花儿,好多年都没有看见这么美的花儿了……”
李飞雁跟随上前来,立刻就发现卖花人的古怪表情,马上警觉地仔细打量卖花人,双眼犹若蛇信般地在卖花人脸孔上扫来扫去,随着他目光时时闪烁的惊诧跳动,他更加疑窦丛生。
卖花人只是痴痴张望着少妇,丝毫没有察觉到跟随而来的李飞雁在打量他,双眼不眨地盯住少妇,神情更加古怪变化,泪水已经临挂眼睛眶沿。
李飞雁正待开口询问,姜夙愿不容他开口,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拦住他,指着花篮道;“公子爷,这花儿多么美丽鲜艳,买下几枝送给夫人吧。”
“哼,”李飞雁目光受阻,只得与姜夙愿四目对持,他鼻孔重重哼一声,忽然道;“朋友说得一点不错,这花确实美丽鲜艳,在下全买下。”说完,从怀中摸出一锭大银两放在地上,顺手拾起花篮,急匆匆推着少妇反身朝镖局门庭走去。
卖花人对他俩人的话充耳不闻,也不弯腰拾地上的银两,呆若木泥,目光始终不离开少妇,痴傻得没有任何反应。
走了一段路,李飞雁忽然回过头来再看了一眼卖花人,一丝怨毒的杀机在他眼睛里面一闪而没。
剑南虹见李飞雁夫妇已经离去,正要拉姜夙愿进茶楼,不料姜夙愿却将他推至一旁,悄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公子随我来!”剑南虹听不明白他的话,也不便多问。
姜夙愿来到卖花人面前,低头附在他耳旁小声道;“朋友!你有麻烦,请随在下来。”
卖花人此时的神情已经恢复到先前,模样极是卑谦,他正要开口问什么,姜夙愿一把拖起他就走,剑南虹也上前挟制住卖花人一同前走。
转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避静的酒楼前,三人直进酒楼后再上二楼择一间雅室而入,姜夙愿吩咐店家迅速备来酒菜,三人落座,卖花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脸的茫然。
店家小二很快送来酒菜,姜夙愿不说话,为每人与自己斟满杯中酒,连饮三杯酒。
三杯酒落肚,气氛松懈下来,姜夙愿才对卖花人引荐道;“在下‘伤心浪子’姜夙愿,在下朋友南秀描凤公子剑南虹,事情来得突然冒昧,朋友莫怪,此时白马镖局前,那局主李飞雁定然背着他娘子遣调杀手要加害你,若是寻找不到你,用不了多久只怕全城都要寻找得鸡飞狗跳。”
卖花人还是满脸茫然,不解地摇摇头。
姜夙愿笑笑,略为沉吟一下,再次解释道;“朋友,在下已经告诉你了,在下江湖人称‘伤心浪子’,既然号称‘伤心浪子’,那就是性情中人了,你刚才一见那娘子,那眼里的神情,包满辛酸的泪水几乎夺眶倾泻而出,见到她已经随别人成双配对,你内心在滴血,这眼神只有历经过伤心痛苦的人才能识别得出来,所以在下‘伤心浪子’识别得出来,你振憾颤抖,说明你的心上人不是心甘情愿地跟随别人而去,这其中有苦衷,有隐情,你不说出来,在下帮不了你?”
卖花人已经略显激动,嘴唇嚅嚅而动。
剑南虹在旁边听闻到这一段话,似乎明白过来,暗呼一声;‘惭愧!我几乎错怪卖花人为垂涎美色的小人,原来这其中另有隐情,还是浪子厉害,一眼就能洞穿其中的隐密。’又想起那晚与若琳公子一道在一家小酒店所听到的白马镖局的绯闻,心中豁然一亮,不禁开口对卖花人问道;“其实你就是昔日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刚才所见到的少妇娘子本来应该是你的未婚妻,李飞雁是你的拜把大哥,你狂赌滥输,负债高垒,无奈之下,只好劫了自家的镖,想充还赌债,而且在劫镖搏斗过程中,还失手杀死了自家兄长,自己也不幸坠落深壑,所幸运的是没有伤及性命,但却落得成如今现在的残疾模样……你见了自己心爱的未婚妻已经跟随别人,难过下感情无法控制,这也在情理中。”
“不,不是这么回事……”卖花人连连摇头否定,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
姜夙愿独自喝下一杯酒,郑重地道;“二少局主,你大胆地把整个事情的真象说出来吧,在下也与你一样身负冤屈,心上人被人夺走,算来咱俩人是同病相怜,在下对你深表同情,而且在下知道这之中必定藏有隐情,如果你是自饮苦果,自然不愿意再见到你的未婚妻,就是见到了,也只有自怨自艾自愧,内心不会产生那么巨大的振动,这种振动本来就说明你本身含着很深的爱与冤屈……”
就在这时,却听见隔壁雅间里响起一道声音;“十三豹哥,兄弟怎么听见有人在说兄弟的恩人二少局主的称呼?”
随即又响起另一个声音;“那是兄弟你思念恩人,内心积满烦恼,终日醉酒,以至依稀恍然而产生幻觉。”
一听到这声音,剑南虹立刻辨别出俩人就是那天在一品居茶楼见过的太行山绿好汉和来至北夷的关东义士,他马上站立起身来转身走出房间。
少顷,剑南虹带着俩个青年劲士又回到房间,俩个青年劲士正是那日在一品居茶楼上相逢的太行山‘火云十三豹’路十三与关东六豪中的‘神拳小太岁’尉迟冲,俩人都是来洛阳城拜会二少局主的。
进得房间,剑南虹用手指着卖花人问二人道;“这位朋友,二位侠士能否相识?”
尉迟冲左右打量一阵卖花人,回头对剑南虹愤声吼道;“你这书呆子,来寻小爷的乐是不是?小爷的恩人骆二少局主何等的英雄洒脱,那似这般丑陋?”
十三豹子一把掀开尉迟冲,走近卖花人,仔细地打量卖花人,看那神态越是打量越感到吃惊,片刻间,已经热泪双抛,终于一声大叫道;“骆兄,你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两膝曲软,跪在卖花人面前,一把抱住卖花人。
尉迟冲见状,忙焦急地问道;“他真是骆二少局主,你不会认错人?”
“在下与他相交这么多年,怎么会认错人。”十三豹子已经泣不成声。
“大恩人,先受我尉迟冲一拜,在下真是有眼无珠。”尉迟冲赶紧跪到地上拜那卖花人。
卖花人流泪满面,哽咽嗫嚅,痛苦与激动交织,竟然不知所措。
姜夙愿忙起身劝慰道;“二位义士看来是二少局主的朋友,既然如此就赶快起身,大家席桌相聚,这件事情看来一言难尽,咱们从长商议。”
二位劲士也都站立起身来,十三豹子对姜夙愿抱拳道;“只以为骆二少局主坠崖身亡,还好苍天有眼,他竟然还活在世间,二位朋友又是如何寻访到的?高姓大名?十三豹子终生铭记。”
姜夙愿,剑南虹二人忙与对方互报名号姓名,十三豹子,尉迟冲听得对方是洛阳城近日一举击倒天威门中州第一剑的浪子大侠和南秀描凤公子,更是欣喜万分。
姜夙愿忙叫店家小二重新收拾酒桌,再添菜肴,不一会儿,店小二收拾好桌面,再上酒菜,摆好杯碟盘盏,几人重新入席落座,几巡酒后,卖花人目睹昔日旧友和仗义相助的新朋友,百感交集,痛心疾首,他望一眼俩位新朋友,缓缓吐声道;“在下正是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骆常青,只道今生今世再无天日了,那知得遇浪子大侠与描凤公子,拔云见天,骆某才能与诸位相聚,再见天日。”他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骆常青。
尉迟冲对骆常青道;“二少局主的什么拜把大哥李飞雁,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小弟与十三哥也找过他寻问过恩人的音讯,可那家伙支支吾吾,就随意打发我们走人,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说不定就是这家伙在使坏,二少局主痛快地把事情真像说出来,我等几人一齐杀向白马镖局,替你夺回白马镖局。”
十三豹子也作急地催促道;“骆兄,浪子大侠一身的冤屈都已经昭雪于天下了,有浪子大侠与南秀公子主持公道,你还怕什么,大胆地说吧!”
骆常青端起酒杯来深吮一口,放下酒杯,长吐一口气,沉重地回忆叙述道;“在下现在是百口莫辨,家父与秋馨妹子怎么也不会相信在下的,想当初只怪交友不慎,与那李飞雁结为生死之交,他竟然带在下慢慢堕落入赌局,在下年青气盛,以至赌性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一次巨赌输掉上百万两银子,欠下高债,当时在下输红了眼,面对高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李飞雁却跟在下出主意说,在下家里镖局近日接得一批玉器生意,价值上百万,先去劫来应应急,以后慢慢偿还,以免老局主知道这次输掉巨银的事情,再说白马镖局也有若大家底,能够应付过去,在下情急之中,糊里糊涂答应下来,这趟镖由在下兄长亲自护送,那天李飞雁替在下邀约了几个帮手,我们一同化装成山贼,竟去劫我自家的镖,谁知劫夺过程中,李飞雁几人突然变卦,他突下毒手杀死在下兄长,在下一时气愤盛怒,挥剑向李飞雁拼命,却被他帮手们护住,他们还故意挑落在下的蒙面巾,好让在下家镖丁趟子手认出在下来,是在下勾结匪徒劫自家镖,后来,他们将在下劈下山崖……”
屋里一阵沉寂静默,骆常青又端起酒杯来喝一口酒,继续道;“在下坠落山崖后,大难不死,被挂在大树上好几天,所幸被一位采药的老人遇见,将在下救下,在下在床上养息了一年多,才能慢慢起床下地,现在虽然能和常人一样行走自若,但是一身武功已经废去,也落得现在这样一副残疾模样,每当夜深人静,回想当初秋馨妹子曾经多次劝在下交友要谨慎,不要再赌博,可那时听不进她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在下出山来到城中,才知道家父突遭巨变,痛失二子,已经悲伤得巍颠颠的,不再过问镖局事务,李飞雁以在下结拜兄长身份主持镖局,大局已定,在下而今面目全非,又是一个废人,谁会相信在下?弄不好还会给家父和秋馨妹子带来危险,所有的屈辱痛苦只能咽往肚里,在下知道秋馨妹子很喜欢海棠花,以前在秋季里在下常常采摘给她,所以在下在山中种植了一些海棠花采摘来到镖局对面售买,也知道没有人能认得出在下,在下只想看看她,那知这么近相逢,大家却陌生得如同路人,一时间感情起伏激动,难已控制,偏偏遇上性情中的浪子大侠,一眼就瞧出端倪……”
众人听完他的叙述,方才知道事情的真像,十三豹子听完后拍着桌面,愤愤不平地道;“如此这样一来,令尊与你家人必定认定是你狂赌巨输下,邀约山贼去劫自家镖,谋害兄长,后来也被同伙劈下山崖摔死,而且李飞雁假装好人又去你府上周旋帮忙,令尊英雄一生,又以俩个杰出的儿子自豪,突然间自毁皆亡,肯定接受不了打击,李飞雁一面帮助打点镖局事务,一面又伺候令尊及安慰骆兄未婚妻,逐渐取得令尊与你未婚妻的好感信任,自然兵不血刃地霸占白刀镖局与你未婚妻……”
尉迟冲圆睁双眼,切齿道;“好奸诈的小人,此计好毒辣,杀人不见血,他轻而易举地就巧取豪了白马镖局,而且令尊及你未婚妻还当他是好人一样感激他。”
“如此说来——”十三豹子皱皱眉头,略为思索又意味深长地道;“李飞雁与骆兄亲近,诱你堕落入赌博,只怕是早已蓄谋很久,处心积虑的了。”
“不错,应该是早已蓄谋布下的陷阱圈套。”姜夙愿遽下断言道,他已经略显激动,星目颤闪,继续道;“在下也有类似的经历,天威门中在下师妹被人霸占,而自己无法辨解,只有背上谋弑先师的罪名,飘泊他乡,那阴谋者不但霸占天威门,这次还差点被拥为中州武林盟主,而今虽然没有取得他性命,但是在天下英雄面前已经将他击得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慰迟冲‘嚯’地站立起身来,催促大家道;“事不疑迟,咱们马上杀去白马镖局,劈死李飞雁,夺回镖局。”
姜夙愿也站立起身来挥手阻止道;“不可,在下推算,李飞雁乃奸邪诡诈之徒,必定在茶楼前隐约认出二少局主,只是在娘子面前没有道破,但是以他那鬼狐多疑的心态必定起疑,此时已经有防范,而且还派遣出杀手四处搜寻二少局主以除后患,二少局主家人必定受到威胁控制,大家投鼠忌器,二少局主家人一时之间也难分辨真像,弄不好事得其反。”
十三豹子起身将尉迟冲按回到座椅上,拍拍他肩头道;“浪子大侠言之有理,尉迟弟不可急躁鲁莽,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咱们听浪子大侠的。”
尉迟冲点头道;“小弟莽撞,浪子大侠有何良策,尽管遣派。”
沉默一阵,姜夙愿才开口道;“为保证二少局主家人的安危,必须了解到李飞雁身边有些什么人,知己知彼,方能出奇制胜,另外还要想办法让二少局主与他未婚妻暗中碰头相认,让她知道事情真像,由她暗地里转告二少局主家人,暗中做好防范,免招李飞雁狗急跳墙时下毒手,时机成熟,咱们带着二少局主直接现身白马镖局,一鼓作气擒拿李飞雁,这样做才能顾及大局安危,”
大家点头称赞好,剑南虹又问骆常青道;“汉阳真君门的铁仙子菊前辈也住在白马镖局,而且常和二少局主的未婚妻一同进出镖局,不知她们是什么关系?看看能否通过菊前辈让二少局主与你未婚妻相逢互认。”
“她是秋馨妹子的授业恩师。”骆常青一面回答,一面站立起身来弓着背抱拳四周揖礼道;“骆某不才,惹下祸事,连累诸位仗义出手相援,骆某终生感激不及。”
姜夙愿抱拳还礼道;“二少局主不必客套,同是江湖儿郎,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说完,他又转对十三豹子吩咐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护二少局主,他武功尽失,如同常人,十三义士与尉迟义士要保护好他,你们三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住下来,千万不可露面声张,以免李飞雁察觉,打草惊蛇。”
剑南虹接过话来道;“这样吧,学生有一行蒙古大漠的朋友也住在城中,你们三人就住在他们那里,可以借他们的武功来保护二少局主,到时候进攻白马镖局时也还要仰仗他们,学生与姜兄台两天后有少林寺之约,待少林寺之约了结后,咱们再共同对付白马镖局。”
姜夙愿补充道;“能汇合蒙公子一行人再好不过,以在下看,白马镖局也聚集了不少厉害人物,在下今天就看见了俩位,一位像是来自关外,很有来历,另一位更是神秘难测,似乎隐隐带有邪气,总之你们要小心,待在下与剑公子赴少林寺之约后,自然会来汇合你们。”
又饮得一阵酒,姜夙愿又吩咐店家小二去买来一些衣衫鞋巾,将骆常青一番装束打扮,倒也换若一人,众人再一道随剑南虹来到了蒙迪住处。
蒙迪,若琳等人见是剑南虹等人来访,自然是万分高兴,众人在客厅里面分主客坐定,仆人奉上香茗。
剑南虹又给大家相互引荐,并将来意简单说明。
蒙迪听明白剑南虹的来意后,豪迈一笑,立刻叫出铜灯,青灯俩位高僧,吩咐道;“从现在起,南秀公子的朋友骆少二局主若有半点差错,唯你二人性命相陪。”这俩位年青的高僧俱是他手下武功最强者。
铜灯,青灯大师二人领命,悄悄站立在骆常青身后,自此不敢擅自离开半步。
骆常青,十三豹子,慰迟冲三人见这位大漠公子王者气度,大家风范,手下人物雄俊壮昂,自然是放心又欢喜。
晚间,蒙迪命人大摆宴席,众人乘兴欢聚,大杯酒喝得痛快淋漓。
一间精致的居室,幔帏低垂,窗帘斜挂,窗外一轮圆月游走在云层中,室内巨烛明亮,一位傲岸的中年秀士背对门庭,俯身弹琴,旁边放有五只青铜的狻猊状香炉,按梅花形排列,里面插有天竺的沉南香,香气四溢。
中年秀士背身笔挺,十指轻舒,古筝琴琴声悠扬悦耳,但韵律低沉缓慢依柔,这是一首‘霸王别姬’曲,蓦地,一弦铮铮独呜,清亮如风吹乌江,水波轻翻,微澜荡漾,述尽人间伴侣生离死别之凄惨悲戚,荡气回肠。
又一位中年文士踏步进来,他来至中年秀士的背后悄然静立,不敢打断秀士的琴声。
中年秀士一曲终尽,手掌按落琴弦,琴声戛然而止,余音环绕,秀士轻轻声开口问道;“什么事?”
中年文士忙恭敬地回答道;“中州武林盟会崩散,公孙少杰战败负伤,已经被移去少林寺。”
“杰儿已得我神秘魔宫武学真谛,放眼中州,何人能与匹敌?”秀士轻轻吐声。
文士一顿,继尔解释道;“属下查实,杰儿败于一个原天威门的人,叫‘伤心浪子’姜夙愿。”
“伤心浪子,伤心的确可怕,的确可以激奋起不可估量的力量。”秀士似乎是慢慢细品文字味道似的说道。
文士又补充道;“伤心浪子子不可怕,主要是他身边有一人叫剑南虹,为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其人文武双修,人品清秀潇洒,武学已达锦绣造极之颠。”
一阵沉默,秀士方才开口下命道;“立即飞鸽传书东瀛,实施‘血狼大计谋’,另外准备启动‘屠龙鸿猷’大计谋行动,由你亲自现身江湖寻觅‘搏浪人’,其才华武学,智慧胆识,要数经考验,百炼精钢之纯才配做这‘搏浪人’,江湖平静这么多年,现在风起云涌,会出现许多新秀精萃,就你所说的这个南秀描凤公子,考察一下他,看看他有没有做‘搏浪人’的资格?”
文士领命唯唯喏喏退下。
时值月上中天,更交二次,剑南虹与姜夙愿才辞别蒙迪众人,回归杏花楼客栈。
路上,姜夙愿忽然问道;“剑公子,你明知道菊前辈在白马镖局汇集人马要对付蒙迪等人,为什么还要让骆二少局主藏身在蒙迪处?”
剑南虹轻吐一口气,回答道;“那十三豹子,慰迟冲毕竟年青气盛,毛毛躁躁,实再使人放心不下,咱们少林寺那边还有事,不可能终日守住骆二少局主,就算白马镖局里聚集了厉害人马,但凭阿伦多上院的武学,一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咱们二人抽出身来也好在一旁暗中察看一下。”
姜夙愿也长吐一口气道;“剑公子考虑周详,其实在下真不愿意菊前辈与龙虎双侠之间再起什么纠纷,不知能用一种什么方式才能消除菊前辈非要在亡师灵前烧毁宝图的愿望?还有咱们也不能坐视那公孙少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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