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菱一怔,未反应过来,还笑道:“姑娘,您可不能开这种玩笑,祝家两位老爷都是修法术的,怎么会……”
    她盯着向小园不带半点笑意的脸庞,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浑身颤抖起来,“这是真的?”
    见向小园点了点头,阿菱脸色煞白,腿一软险些跌进水里,好一会儿才声音发颤道:“这……这可怎么办啊?姑娘,咱们……”
    眼睛忍不住去瞅祝青珩。
    祝青珩心知阿菱这是怕惹祸上身,暗道得先稳住这丫头。
    于是转身看过来,淡淡道:“你怕什么?这事是祝家的事儿,牵连不到你身上。”
    祝青珩平日一向和蔼可亲,活泼爱笑,就是对她们这些下人也从不甩脸子。
    阿菱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面无表情的说话,一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默默拿起船桨,然后问祝青珩道:“祝姑娘知道是谁做下的这桩事吗?”
    祝青珩颔首道:“我心中有一些猜测。”
    阿菱心道:“祝姑娘怎么这般淡定?唉,她小小年纪,竟遭此大变,实在可怜。”
    脸上神情越发柔和,温柔道:“祝姑娘打算怎么办?”
    祝青珩道:“这事儿只能是会法术的人做的,光我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等回到点翠坞,请向伯父帮我去信给我师公,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为我家报仇。”
    阿菱心中一定,忙点头道:“祝姑娘说的是,就是街上那些泼皮出了什么事,他们平日里拜码头的老大也会帮他们出头。
    更何况是云机门这样有名的门派了。”
    转而又呸了一声,道,“瞧我这说的什么话,竟然拿两位老爷和他们比较了。”
    祝青珩点点头,将目光移开。
    其实打她记事以来,她就从未见过这位云机门的师公,从前自己爹爹倒是年年送礼,也没见他收到过那师公的只言片语。
    若论起人情往来,一个个讲究忘情、断情达到圣人之境的修士们自然是大大不如普通人了。
    只是她现在也只有这个依靠,祝溪岩生前朋友交的不少,但他死于非命,祝青珩连凶手为何杀她全家都不知道,又哪里敢信任祝溪岩那些朋友。
    小舟驶入太湖,景色豁然开朗。
    向小园想起她们来的时候是何等快活,现在却是这副光景。
    心中又泛起难过。
    突然听见祝青珩大声喝道:“阿菱,停下!”
    阿菱忙提起船桨,疑惑道:“怎么了?”
    祝青珩脸色煞白,紧盯着水面,额上竟生了些汗珠:“快……快回岸边!”
    转身拿起船上闲置的船桨,对向小园道:“小园,咱们两个也帮着划。”
    向小园和阿菱两人皆一头雾水,虽照着祝青珩说的做了,可是划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祝青珩说是什么事。
    阿菱忍不住追问道:“祝小姐,这是怎么了?”
    祝青珩低声道:“你不必多问,只管听我的。”
    没一会儿三人终于看见岸边,祝青珩神情一松,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湖面上竟然掀起了惊涛巨浪,一个浪头过来将船打翻,祝青珩三人都卷进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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