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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一七五一)
结果端午那日拜访完开封府出来后,在下还撞见了一个奇景:一群娘子军们红着脸排排站,群聚在府墙外边,个个兴奋地卷起袖子效法标枪选手奋力往府墙内猛投——将手中五颜六色的东西往高耸的府墙内丢去!
一时之间,府墙上一阵彩色的花花雨。
我:「……」
在下印象中,这片墙的对面,好像就是开封府众核心人士居住的内院……空中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看着很像是传说中兼具避邪与传情双重功能的闺女牌香囊啊?
展昭彼时恰好在我的旁边,他方才自愿拿得来不易的半日假期,陪我一道去趟暗香居给孩子们送过节礼。
我用锁定嫌疑犯眼神瞅他,就见他两颊微红,握拳轻咳一声,小声道一句失礼,然后就迅速抓了我的衣领——趁妹妹们还没发现我等出现以前,就迅速地带着我用轻功遁离了现场,速度堪比他在追拿头号通缉要犯时开出来的时速!
……看来造成此种景象的罪魁祸首,果然就是此人莫属了!!
(一七五二)
在开封府工作不怕无聊的原因,除了工作量时常多到让你只想吐而没时间伤悲无聊以外,就是这等逢年过节都会出现的、令单身汉们望洋兴叹的现象了。
——难得可以见到平日认真正经无所不能形象的展护卫犯难的另类窘况,权作娱乐,增加了不少府内季节性的谈资,看来我这次回来还碰巧是赶上点了!
别因着在下偷懒,除之前提过回「开封偶像风云」的八卦后就几乎没怎么再着墨过展昭的明星生活,就以为此人的群众魅力已然平淡化——其实类似此种群体追星的行为,于汴梁城内时不时便会发作上演个一两下,次数一多也便不甚稀奇了,是故在下才未次次描绘出来,免得各位厌烦。
(一七五三)
在我后来锲而不舍地再三追问下,展昭才肯略带尴尬地答我,隐晦表示这几日他上街时的不太平,开封府守门的衙役近日更收到了小娘子们拜托转交的【爱的香囊】无数:
香囊有手工缝制的、有高级绣坊出品的。有鸳鸯交颈图纹的、有比翼双.飞绣样的(注:香囊的实际款式跟内容,由那几日负责守门衙役们友情提供)。
听说一个神来女甚至展现了堪比宫廷首席绣娘的高超技巧,用双面绣的针法在香囊正面绣了个栩栩如生的【展郎武剑图】,然后在内面偷偷绣了一尊犹抱团扇半遮面的娇羞仕女像——合理推测为她自己的绣像。由于绣功复杂,小小布面难以尽展,那只香囊与其说是一个香囊,其实已经达到可被称作是远亲锦囊的地步了……
总之锦囊,啊不,是香囊的样式五花八门,琳琅满目,数量多到处理上困难重重,展昭只好郑重拜托守门的衙役,「千万」、「绝对」、「莫要」再替人收受转交这些烫手山芋了!
重要的事强调了无数遍,才将此等托付转交的情况遏止。
可是啊可是,汴梁内热情洋溢的女子军团们,从不是个容易遇难便屈服的软妹角色!
大门托付的门路不通,堵人又次次扑空的小娘子们,终于卷起轻罗袖自力救济,这才出现了开封府墙外一排女标枪手竞相掷标的景象……那些个饱含了女子心意与肾上腺素的香囊,因为里头添了枚避邪用的硬铜钱的缘故,据说还曾经把几名墙内路过的巡役砸出个头喷血紧急送公孙先生诊疗室过!
瞧瞧这些小娘子手下的力气!
那些香囊们在她们手中根本可称得作另一种可抛式的暗器了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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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大宋王朝真的不考虑网罗这些人才,来试办组一支真正的娘子兵团看看吗?
杀伤力超乎想象,绝对能出敌不意,一推出准是一群所向无敌的亚马逊女战士哪!!
(一七五五)
彼时听完墙上彩雨由来的我:「……」
讲完糗事的展昭:「……」
我盯着展昭: →_→
展昭: --_--;
他不自在地瞥开眼神,脸色好像又更不自在了一些。
我与他道:「其实,你每年一到端午与乞巧季节,自旁人处收到的物事总是特别多,好在外头人不晓得你生辰,不然开封府岂不是年年都得再被你排山倒海的生辰礼给淹没一次?」
展昭咳了一声,有些窘迫:「小春,你莫要又胡乱说话。」
我嘿嘿了两声:「说起来,每年到了此类时节,府内负责守门的衙役都会收到不少代转交的请托,而每年你皆会因不胜困扰而请他们莫再行代收,可来年他们都还会继续代收,直到你又再三出言阻止才会彻底断止……你说这轮回倒也挺奇妙的,是不是?」
展昭:「……」
展昭不说话了。
(一七五六)
其实哪里有什么奇妙的轮回,不过是大伙们偶而也会想捉弄捉弄他们高大上的偶像,瞧瞧他另类犯难憋屈的模样罢了……
(一七五七)
想必是明白其中关节的展昭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跟我喇咧此等粉红色的时节礼的问题,转而边走边跟我说起了京城的近况。
血蝴蝶犯下数起命案,包大人审理过后已依律处斩了——此事方才与开封府一众寒喧时已听过。未提的是府内最近新忙的案子是与商业纠纷有关,一名外来客商侵吞了汴梁本地商人的产业,正闹得不可开交,目前正在深入调查中,看来还要费上几日才能结案。不过展昭曰府内不差人手,要我莫须急着回来复工,先好生将空置了一月有余的家内整顿清理好再说,顺带问了我玉堂此次来是否亦有宿于我住处歇脚的打算?
我将白玉堂送我至开封府前人就闪没影,未明说到底要不要再回来住我家的事老实说了,一不小心就把丁月华跟着白玉堂一同闪人亦不知到底会不会来我家住的事也老实说了,心里却略为他方才所说的商竞案奇怪:这开封府断案一向快刀斩乱麻,啥时为着一件单纯的民事纠纷,也要费上这么多时间处理了?里面侵吞的财产数该不会破亿吧,得费这么多日才能清点出来?
展昭听我说了丁月华的事后便愣了一愣,道:「……三妹也来了?」
我点点头,神色再端正也不过。
——当你猜不出对方的意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莫再猜了,平常心应对,莫再平白损耗了自己的脑细胞罢!
这是在下经历展昭当年度几次特别的情绪反应后得出的结论,后来想想特别适用在彼时他与他官配间的关系上。试图为两边牵线撞来一鼻子灰后,在下已算尽了仁义,不想再积极介入他们之间的诡谲事——
之前误会我与丁妹子时态度诡异后萧索、于明白在下乃诚心诚意替他们牵线时又打死不承认,还隐隐有些不高兴……这种心事猜猜猜偏让你猜不着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纠结了!
虽说他本便不是个能让人一眼看穿的人——可之前至少没那么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好么!╯‵□′)╯︵┴┴
虽然在下还是倾向于他心底对丁家妹子其实还是有点动心,乃碍于种种自我要求后才觉得莫要耽误人家,其后方端正起自己的态度打死不肯承认喜欢人家,以免带给人家麻烦……
(一七五八)
话说回来,这展昭在离岛前好像跟我说过,曰丁月华对他估计亦无那方面意思之类的话?
……难不成他早知道丁月华疑似另有意中人的事了吗?
所以才会黯然放弃……?
不对啊!他还鼓励我有机会,叫我勇于求爱呢!到底怎么回事?!
(一七五九)
最后我还是平常不下心来,战战兢兢地表示丁家妹子是北上来找乐子的,不知道该不该把后半句「你若还喜欢人家不妨把握机会,人家疑似已有中意之人,不赶紧把握可能就要迟了」的话也说出来。
与尚在陷空岛上的时候相比,这展昭回到开封以后,身上本不时会有些莫名浮动的气息,似乎皆一应沉淀了下来,再和他提到丁家妹子,也不像月前尚在岛上那般,隐约觉得他情绪上似乎有些躁动。
他完全恢复了往常一般的淡定,好像在谈论的人是丁兆蕙或是蒋平这种江湖上的一般朋友一般,莞尔一笑,笑容里再看不出不一样的端倪。
……不会真是彻底放下了这段感情了吧?
其实转念一想丁月华这位奇女子,也挺符合当初公孙先生给他卜的那卦「奇葩花」的卜辞的……跟白玉堂这朵花简直有得拼的有没有!
瞧她那个性在这个时代里有多奇葩!
绝逼可能是正缘啊有没有!
就这样放手任她走开真的好么!!
这种勘破天机又无力回天的感觉,当真是分外令人感纠结。
(一七六〇)
「是么?」
展昭不明白他朋友心里的峰回路转,只是用浅淡的笑容,客观地分析着我同他说出来的故事:「丁三妹性子好动,同你交情也不错,跟来倒也不意外。只是与玉堂一道,你路上想必是不得安宁了。」
我猛然从峰回路转中惊醒:「——!!」
然后: o(〒﹏〒)o
这展昭简直观察入微思虑周到到跟谁都可以当知音了有没有!太犯规了啊!
突然被人理解了的我一阵感动——啊嘛他们这对官配间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先不管了!我要请展大师帮忙先抚慰抚慰在下这横遭了一路摧残的心灵!!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四棵棕榈树】的地雷, 安平继续努力,么么哒~~♥ ♥
----读心术剧场----
开封府墙外,展昭踏上轻功挟着虞春离开得虽然迅速,但还是被一名抬头张望找投掷点的女性注意到了——
掷镖(香囊)女十号大惊:「咦,奴家刚好像在空中瞥见了展郎的身影?!他手上好像还带上了一个人一起飞?!」
众女骚动:「什么?!在哪在哪里?!喔——奴家也想让展护卫带着一起飞啊啊啊!!」
掷镖(香囊)女八号:「啊,如果能让展护卫带咱一起飞一回,此生足矣呀呀呀!!」
掷镖(香囊)女九号:「喔!跟展郎君一起飞……」
掷镖(香囊)女十二号:「呀,跟展郎一起飞……」
掷镖(香囊)女十五号:「噢,与展爷一块……」
掷镖(香囊)女十八号:「呦,同展爷一道……」
.
……众来投镖的女子们纷纷陷入身入其境的想像中,想像完后因太过满足而在府墙外圆寂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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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中,包拯书房——
衙役甲匆忙叩门入房:「报告包大人!又有好几名女子晕倒在我们府墙外头了!今日该拿她们怎么办?!」
包大人的内心很烦恼:『唉,这可真烦人,都连着三天晕人了,好不想管……可倘若便这般放任此些女子晕在府外不管,本府明日早朝定要被御史参本……会被扣年终奖金的!可……也不能将她们移进府内安置呀!不然以后她们便有样学样不时仿此蒙混进府内来偷窥展护卫该怎么办呢?届时府内秩序何在?工作环境不受保障哪!唉,这展护卫一点风吹草动,皆要令外头这些女子如此激动,魅力可当真是与年俱增!包拯这位下属万般皆好,便是太招女子家喜爱此点有些麻烦……唉,有个明星下属真辛苦,看在展护卫如此优秀的份上,这些麻烦也只好由本府这位上司来替他扛着了……谁叫本府是位有担当的主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