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夜晚,除了阵阵哀乐,内廷着实静的可怕。
    殉葬的名单已是定了,至于什么人被记在了名单上,如今的容太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帝就这么突然去了,容太妃忍不住回想往事,竟是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先帝尚在时,她整日提着心,仿佛头上挂着一把刀。
    那锋利的刀刃,什么时候落下来,这样的恐慌,着实是折磨人。
    好在,再难的日子,也算熬过去了。
    皇太孙继位,那么小的孩子,还不是由着太皇太后和内阁那边说了算,能成什么事儿。
    而她和大皇子,也算是安稳了。
    容太妃私心想着,什么时候她可以和太皇太后求道恩旨,她在紫禁城困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出去了。
    大皇子已经出宫建府,她自然得跟着儿子出宫荣养去。
    容太妃这么打算着,才刚和大皇子提了那么一耳朵,熟料,大皇子竟是有些急的跳脚了。
    “母妃,您疯了不成?您怎会想过出宫荣养呢?”
    见大皇子那神色,容太妃上下打量她一番,突地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战战兢兢道:“你,你不会还有那心思吧?”
    容太妃再不敢说下去,她在这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又亲眼看到当初受先帝宠爱的三皇子被废黜,贬到了乾州,这宫里瞬息万变,唯独一个能自保的方法,那就是放弃所有的野心,当个闲散王爷。
    先帝还未驾崩时,容太妃眼瞅着儿子在户部愈发得力,整个人的神经没一刻不是紧绷着。
    先帝猜忌心重,她虽不得先帝的宠,可多少爷看的出来,先帝这是在试探大皇子,等到合适的时机,只怕大皇子的下场还不如三皇子。
    这样的恐慌中,好在先帝终于是去了,容太妃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这会儿,看大皇子仍然没歇了心思,她怎么能不难过。
    “母妃,新帝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纵然能顺利长大,可迟早会失了民心。
    您没听说,昨个儿御花园的事情吗?这么小的孩子,就这般残、暴,内阁和宗室,迟早会有异议的。
    而到时候,儿子的机会就到了。”
    “您和儿子得太皇太后多年照拂,这情分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
    您啊,有时间多陪太皇太后吃吃茶,聊聊天,这才是上策。”
    “这些年,儿子一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如今终于是让儿子给等到了,母妃,您千万得站在儿子这边。
    哪怕是您心里有万般不愿,也请您不要拒绝儿子。”
    先帝还在世时,容太妃总想着儿子能避开别的皇子的锋芒,这会儿,瞧着儿子满目的哀求和炙、热,容太妃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知道,儿子是不会回心转意了,她还能说什么。
    怕就怕,她这边不同意,而他,也因此和她这母妃产生隔阂,自个儿暗地里拉拢朝臣,若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儿,她怕是悔之晚矣。
    容太妃暗暗宽慰自己,可这天晚上,她还是辗转难眠。
    翌日醒来时,神色多少有些萧索。
    只这还未用完早膳,却见宫女素青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娘娘,不好了,一大早奴婢便不见了福禄的影子,忙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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