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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记忆中见叶昶的次数不多,所以印象尤为深刻,几乎每一次都是耻辱。
“你说我没有教养,那我就说说为什么没有教养,你抱着叶迎春教她习字时,我拿着小锄头蹲在田头挖野菜;你请教养嬷嬷教叶迎春学习礼仪时,我在思考怎么能吃上一顿可口的热饭;你的叶瑾夏才艺光芒出现时,我在厨房里鸡飞狗跳;你的叶瑾夏出口成章时,我要学着去砍价,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我想吃的菜。
你以为庵堂里的日子那么好过?每天早上起来要去提水,提不满不能吃饭,要去除草浇菜地,做不完活不能吃饭,抄不完经书也不能吃饭......”
叶瑾夏发现自己说起这些原本非常意难平的事情时,心情其实很平静,甚至淡漠,她指着阿七,以一种非常森冷的声音说道:“你指责我的朋友动刀动枪很粗鲁,但她救了我无数次,我在庵堂里差点被心怀不轨的姑子发卖时是她将我救下来;在你不耐烦派人去接我时,我被十七八个贼人围攻也是她救了我,你以为那些贼子是什么人下的手?
而你,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说我没有教养?你都对我不闻不问,从未教过我,又凭什么要求我和叶迎春一样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叶昶讷讷无言,愧疚的情绪越发浓厚。
叶瑾夏摸了下眼睛,手心里全是水泽。
怎么哭了?
她告诫自己不要哭,眼泪却忍不住涌出来,声音也如秋风掠过枯叶似的抖,“若是不想要我,何不当初就掐死我?既然我好好地活下来,那我就会按照我的方式继续活着,所以,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指责我没有教养!”
叶瑾夏吼完这句话,心情并没有更舒畅一些,反而生出一种壮士扼腕的悲绝来。
这番话与其说是给叶昶听的,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有好多好多的怨气,她的,李娇的,罄竹难书。
越是说才越觉得有勇气,有勇气推自己一把,将叶昶从生命里完全剔除出去。
叶瑾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干眼泪,又转身对着李娇的墓直直地跪下去,声音淡漠如冰:“叶将军,你请回吧,娘已经后悔了!”
“后悔什么?”叶昶似是不可置信,看着叶瑾夏瑟瑟的背脊,没有勇气再往前跨出一步。
叶瑾夏低低地笑了起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墓碑上写的是李娇之墓,而非叶李氏,这么明显了,不是么?”
叶昶如遭重击,怔怔望着墓碑入了神。
是后悔嫁与他了么?
“不可能!”叶昶犹如做困兽斗的野兽,痛苦而纠结,冲过去抓着叶瑾夏的肩膀将她提起来,那歇斯底里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沉稳大气大相径庭,有如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鬼,满是凶厉之气,“阿娇怎么可能后悔?”
叶瑾夏打手势阻止了阿七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昶,似笑非笑。
又是这样的眼神,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叶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松开叶瑾夏,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