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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眼微微上扬着,转盼间万花羞落,她的笑柔柔地,声音也柔柔的:“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白木自在榻上坐了,将两条腿交叠的伸在榻前,仰起脸,“你先说,这个“思君的”,是谁?”
她眼神躲闪,“不是什么人,我自己写的。”
白木却不依不饶,接着问道:“你别唬我,你的魏夫人小楷还是我前些年教的,这一手的柳公权,不是你。”
南柯垂了眼,缓缓道:“他是个读书人,前些年在城外遇见的,有时会来看看我。”
白木点了点头,“是了,我看书案上那墨块也是用了许久了,你平时不爱写字,想来定是他这些年用的了。”她猛地站起来,急道,“你和他,你们俩不会……”
南柯急忙摆了摆手,抬起头直直的望着白木,摇了摇:“不是的,他是人,我知道分寸的。”
“可是那诗,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他抄了这样的诗,他分明,是那样的心思。”
好一阵子,南柯在榻上坐了,缓缓道:“我从前知道他的心思,和他说明过,也闭门不见过,他却在洞外守了七天七夜,那时候回南的天气,林子里潮的很,想来他身上定然酸痛乏味,我心有不忍,便叫他进来了,从此以后,只约为相知,他也一直恪守礼仪,从未再说过那样的话。”
她低了头,望着膝上自己的一双手,将那玉镯往上抬了抬,又道:“我之前没读过那首诗,不知道后边的话,还以为是他随意诹来的闲情之作,你若是不说,我倒真不知道,他竟仍然……”
白木这时的样子虽然稚嫩,可是在人间时,以树的形态活了几百年,倒也不是半分情意也不懂的,她淡淡道:“他若是个妖就罢了,偏偏是个人,你知道分寸的,可不能胡来。”她嘴上是这样说着,可心里此时却是想到了洞外等着她的冯业平,她自然明白自己对业平的心思,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的心事是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的。
这样沉重的话说出来,一时间两人竟都没了话头,洞内复归沉寂,烛火烧着石壁上的枯草根茎,“噼噼啪啪”的响着。
南柯起身幻出一把剪刀,走过去剪了那壁上的草叶,笑道:“不说这些了,你还没说怎么现在来找我呢?”
白木笑了笑,酒窝深深,“我要下山历练去了。”
“这么早就去吗?”
“嗯,昀昭师父派了业平去洛阳,我随他一起。”她想了想,怕她徒增担心,或者一急之下要随她一起,便没有将自己要去做内应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南柯心里,却深思了许久。洛阳?李易来的时候,也说了洛阳,她当时有些迷糊,没有细听,他说洛阳近郊有个百妖窟,那里头的老大,是会如何来着?
①《一剪梅》唐寅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