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京城的某处书院。
    参天耸立的古树,枝桠横斜逸出,树冠茂盛硕大,远远望去,如同倔强挺立的上古神祗。
    古树之上盘腿坐着一个衣红如火的少年。
    他正闭目抚琴,十指纤长细白,拨动琴弦,发出“锃锃”
    的宫商角徵羽声,音色质朴,意境高阔,曲调苍凉大气,浑然天成,曲中情致既有春意朦胧,又蕴含清冷幽远,回旋往复,委婉缠绵。
    一声清丽的鸟鸣穿入云霄。
    少年缓缓睁开双眼,抚琴的手陡然变奏,铿锵铮鸣,杀伐刚劲之意尽出指尖弦上。
    林间惊起一片飞禽走兽。
    有身着书生袍的年轻男子远远扬着手中信道:“窦师弟,你家书到了!”
    少年不为所动,手指越弹越快,琴声越来越紧,曲调忽高高抛上,又骤落低音,戛然而止。
    他抬眸看了一眼,起身抱琴飘然而下,正落在那年轻书生面前。
    “麻烦苍师兄了。”
    “哪里,区区小事,举手之劳,窦师弟不用和我客气。”
    窦六郎接过书信,把琴扔给那书生,径自拆开,一双美目上下飞速翻阅了一遍,看完立刻变了脸色,把信狠狠丢在地上。
    “想的美!”
    他说完一跃数丈,等那书生怔愣过来,人已经飘在了百余丈外。
    “烦请苍师兄替我向先生请假,窦云家中有事,归期未定!”
    书生捡起地上家书,看完后若有所思。
    ******
    皇甫真坐在荣和宫里,接过宫女送上来的凉茶饮了一口,眉头舒展,笑道:“十六弟近来在京中可是风头大盛。”
    皇甫容刚洗了头发,闻言回眸,咋舌笑道:“九皇兄是想说我太顽劣了么?我已经知道错了。
    父皇和母亲也训过我了。
    九皇兄不会也是来训我的吧?”
    皇甫真见他一脸哀求的模样,笑道:“现在怕了?”
    皇甫容乖乖的点了点头,“皇兄不知道,御史言官们参我的折子都堆成小山了,父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是万万不敢再出宫啦!”
    “哪有这么夸张,因为几本折子,你以后就不出宫了吗?”
    皇甫真逗他道:“宫外还有那么多好吃好玩的,你舍得?”
    皇甫容为难的道:“那还能怎么办?父皇不喜欢我出宫呢。”
    小松子拿了一块干布帮他擦头发,擦了半天还没擦干水份。
    “哎,轻点儿,绞着我头发了。”
    皇甫容皱了下眉,轻嚷了一声。
    小松子连忙放柔了手劲,“都是奴才笨手笨脚,殿下还疼么?”
    皇甫容摇头道:“没事儿,就拉了那一下子,不疼了。”
    皇甫真见状,起身走过去,从小松子手里接过干布,道:“我来帮你擦吧。”
    皇甫容抿了抿嘴角,身子微微僵滞后,扬眸笑道:“那就麻烦九皇兄了!
    秦王殿下帮我擦头发,说出去,不知道要惹多少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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