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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叶桑转头:“师弟,我就算了吧。”
百里永闻言,立刻转头:“叶姑娘为何不试试?谷主既说不杀剑卿,便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叶桑想了想:“不好说谎,百里师弟,我此番下场,太欺负人了。”
百里永瞠目结舌。
钟离湛忙道:“师妹,不可轻狂。”
胡天却道叶桑不是轻狂之辈,她若开口说得定然是大实话。
只是大实话有时讨人厌,叶桑便也不去反驳钟离湛,还顺手捂住了花困的嘴,对她摇了摇头。
花困只得恨恨将维护之言吞回肚里去。
此时座下又有人哄笑:“庄谷主,未免小瞧我等了!若是下场,谁伤谁却非定数。”
庄酴也只是笑:“冯城主如此说。那剑卿下场,规则与我极谷弟子相同可好?”
那人朗声:“好极。不过庄谷主,我等弟子下场成了剑卿,却是亏了!你极谷弟子连胜六日,可入圣山。我等剑卿下场,打了三日,连胜也是白搭了。”
“这却是多虑。”庄酴道,“若有剑卿连胜三日者。虽不能入圣山,但捧上半寸八霁太岁,却也使得了。”
八霁太岁,四字一出,众皆哗然。
叶桑“哗啦”一下站起来,她面向宋弘德方向拱手一揖拜下:“宗主,叶桑请求下场比试。”
胡天愕然。不是说不欺负极谷弟子的吗,师姐?
宋弘德看着叶桑,皱眉。
叶桑长揖不起,复道:“请宗主准许,叶桑绝不会给宗门丢人的。”
宋弘德笑起来:“你方才未曾仔细听?这番比斗,只是切磋,不分门派。你若想去,便是去吧。”
“是!”叶桑闻言兴高采烈,直起身来,飞身一跃而起,转瞬便是落在了剑索之上。
悬崖山谷,烈风习习。
叶桑长身玉立,长发高束,随风舞动。她抱拳,向山谷一边道:“叶桑,请教。”
即刻一极谷弟子飞身冲上铁索:“你可是百年前入善水宗的叶桑?今日便让你瞧瞧,我极谷的威严!”
那人说完,舞双剑便是冲上去。
叶桑抽出重剑,那人双剑已至。两人剑器相接。
铁索一线,舞双剑者上下翻飞。
叶桑却是立于那处,脚不离铁索,十招之后,将对手按在铁索之上,重剑剑锋悬在其胸口三寸之上。
那人惊骇,见叶桑迟迟不下手:“你还等什么?”
“你当庆幸,百年前我若入极谷,你今日便是没命了。”叶桑冷笑,继而直起身来,“我来不是为了杀人,你便去吧。”
叶桑说着,将人扔出了铁索。继而极谷又有一弟子冲上去。
场下宾客都是惊呼。
花困看不见,气味又不能辨别那般远,记得直抓了胡天的胳膊搓揉。
胡天疼得直想死,只好对她道:“别担心,师姐方才说不去欺负人,现下去了也还是欺负人的。哎呀,又一个被扔出去了。”
花困急:“你个蠢货,不知道,极谷都是打杀惯了的!”
“没事,师姐也是被师伯打杀习惯了的。”胡天掰花困的手指头。
花困好似感觉不到,生气:“那老头儿竟然那么坏?”
“也不是。”胡天立刻提杜克辩白,“师伯打我更多点。”
“哦,那就好。”花困立刻松了一口气。
胡天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花困又问:“那桑桑姐姐为什么突然又要下场了?”
胡天翻白眼,当然是因为那个“八霁太岁”的玩意儿。
胡天却也不明白,叶桑为何想要“八霁太岁”。他便敷衍花困:“等师姐回来,你再问问吧。”
胡天却又一边掰花困的手指头,一边抖了抖肩膀。
归彦此刻坐在胡天肩膀上,甩尾巴。
胡天凑过去,小小声问归彦:“八霁太岁是个毛玩意儿?”
归彦甩了甩尾巴:“嗷。”
归彦老大不情愿,跺了跺蹄子。
前番归彦独给胡天看的蜃影书页,又出现。
万年八霁木,其下生太岁,乃为八霁太岁。挖土三尺可得。八霁太岁,食之,可修补残魂,补全灵魄。亦为地宝。
胡天愕然:“八霁太岁、八霁木,极谷了不得啊,两个地宝。我还以为他们拼命打杀,是争着抢着被雷劈,原来还能去挖树底下的地宝。”
胡天想得美,极谷弟子连赢六日,上了圣山,跑到八霁木下,一边被雷劈,一边挖挖土,挖出八霁太岁来。
归彦似知胡天所想,翻白眼,神念道:“不行的!”
极谷剑术比拼又多惨烈,且不提,便是能获胜。弟子去得八霁木下,想要八霁太岁,得自己挖。
八霁太岁在八霁木下三尺,挖开土也要挖好一阵子。
“挖土的时候,八霁木有雷击劈下。待太久,会死的。”归彦用神念给胡天解释。
故而极谷弟子,若能赢得进入圣山的机会,多半也只是参详八霁木雷击。并不会去挖八霁太岁,自寻死路。
胡天听了撇嘴:“这么说还是做剑卿核算。”
不要被雷劈,就能得半寸八霁太岁,天大的好事!
不但胡天叶桑如此想,便是旁的门派也是如此惦念着八霁太岁。
且叶桑开场颇鼓舞士气,一盏茶的功夫,叶桑便是打赢了十场。极谷弟子在她剑下,全然没了寰宇第一剑派弟子的威势。
少时叶桑回座上,另有别的门派弟子冲上去。
胡天看着冲上去的弟子,自言自语:“我要不要去试试?”
“师弟若是想去,也可试试。你练得空剑之术,与不同人交手,也可有所增益。”
胡天闻言,立刻跑去宋弘德处请战。
宋弘德微笑听完:“不行。”
“为什么啊?”胡天愕然,“师姐刚才就去了啊。”
宋弘德微笑,神念传音:“叶桑稳赢不输,你赢面太小了。”
胡天不由压低声音:“可您刚才不是说,不分门派吗?”
宋弘德继续神念传音:“废话,她稳赢不输,我还不能说说场面话吗?你输了,丢得可是穆尊的脸面!你给我好好呆着啊。”
胡天撇嘴,蹲在宋弘德身边不说话。
宋弘德咬牙切齿:“你早前同我说的信点之事,若是此番乖巧,我自然再多给你一千。六千个。”
胡天挑眉,立刻站起来,拔腿就跑回座上,双手摆在腿上安静座下。
钟离湛看胡天来:“师弟怎么回来了?宗主不给去?”
胡天道:“宗主说刀剑无眼,我皮薄肉嫩,破相不好看。”
疏香闻言作呕吐状,继而被胡天一巴掌拍下了木桩。
胡天若无其事收手,看向花困。
花困正追问叶桑:“桑桑姐姐,你是不是要八霁太岁有大用?我想法给你弄啊……”
叶桑却只是摇头:“无妨,你且莫担心,我定然能将那半寸八霁太岁拿到。”
花困却是好奇得不行。
直到这天武斗会结束,钟离湛、叶桑、胡天、花困并疏香,结伴回处所。
快到岔路口时,花困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此时钟离湛忽而开口问:“师妹,那八霁太岁是要给师伯准备的吧。”
“什么!我师父也能用?”叶桑瞪大眼,唰啦一下站住。
“却不是给师伯的?”钟离湛反问。
叶桑尴尬:“我是想给花困的。这可如何是好?分两半药效能到位?”
花困闻言愣了愣,忽而笑起来:“桑桑姐姐是要取八霁太岁给我?”
“是如此。我虽不通药理,但曾听说,八霁太岁修补神魂体魄最好不过。说不得吃了,眼睛就好了。”
叶桑说完,又急切转头,追问钟离湛:“师兄,你刚才说的当真?八霁太岁能治师父的伤?我师父说,他那伤是陈年痼疾,药石罔用。”
胡天此时也是后悔,早知如此,便是六千信点都不要,也该下场试试。可现在一日已过,后两日便是能赢十个人,也不能得八霁太岁了。
钟离湛浅笑,却也不直接回答叶桑,只说:“万一能治呢?师妹要如何?”
叶桑皱眉:“师父若是能用,掀翻极谷,也得再弄……”
“桑桑姐姐,慎言。”花困捂住叶桑的嘴巴,“且莫急。八霁太岁于我,并无用处的。”
叶桑眨眼,似乎不信。
疏香冷不丁说:“这货瞎,是因为天道责罚,无药可救。”
骤然静寂。
半晌,叶桑问:“真的?”
“是真的,在藤墟看了不该看的事,天道责罚,再看不见了。”花困说完,又有些高兴,“桑桑姐姐,你从前说,你的剑能杀我。可现在是不是稍微选我一点了?”
胡天闻言,拉着疏香向后退。
疏香不肯动,扯了自己袖子,低声呵斥:“你作甚?”
胡天翻白眼,这是不让你做电灯泡!拯救你被掀飞的命运!
却不想,疏香留下,钟离湛也是没动弹。
胡天只好自行退后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