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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的一首诗。”
“什么诗?”
“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沈敬繁看着她的侧颜,渐渐笑了起来:“云锦,我发现你不生我气,这样安静的时候特别美,真的。尤其刚才念这首诗,从我这边来看你,你都像是跟这些梅花成为一体了。”
关云锦听言,转过身来也看着沈敬繁:“为什么带我来看梅花?”
“因为你喜欢梅花啊!”沈敬繁说的理所应当。
关云锦拧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梅花?你送我的那些我都说过不要。”
“我从岳父哪里打听到的,每逢冬天你就喜欢去赏梅,所以才送你那些新鲜折的梅花,但是你跟丁香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你说梅花被折下来,已经没了风骨,自然不好看了,所以我就记着了。
这附近有我们家的生意,前些日子来这里收账,因为要过夜,不想住旅店,就来自己的这个宅子,没想到竟然发现一处美景,这里的梅花开的极为好,听在这里的下人们说,每年雪后更是美得不得了,太阳出来的那一刻,花上披着光圈,像是画一样。我就想着,今年一定赶着在雪后带你过来,这不,老天爷帮我,昨天入夜就开始下雪了,不然咱们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幅美丽的景致呢?”
关云锦看着笑意浓浓的沈敬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梅花林。
“其实你大可不必。”许久之后,关云锦轻声说道。
沈敬繁渐渐收起笑容,看着关云锦的侧脸,她的皮肤很白,许是天气有些冷的缘故,显得有些苍白,并不红润,离得近了,连她的血管也能隐约看的出来,一张口说话,一片白气,缭绕的环在关云锦脸庞附近,沈敬繁觉得浑身忽然起了战栗。
他扭过头去,没再看着关云锦,也没出声,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望着眼前的梅林各自出神。
沈敬繁这么爱热闹闲不住嘴的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倒是关云锦觉得有些意外,转过脸来看着他。
不知道沈敬繁此刻在想什么,正望着前方出神,但是神情却不似昨晚那般,只是微微有些怔忡。
“沈敬繁,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昨天咱们出来你跟家里人交代了吗?如果找不到我们,丁香和阿铭肯定要急疯了,再说我们还要去拜年呢!那么多的亲友,时间只怕来不及了。”
见他许久没有开口的意思,关云锦出声提醒。
沈敬繁咧嘴一笑:“走吧,我快点开,应该能赶得上。”
说完对着关云锦伸出手,示意她牵着一起去车上。
关云锦低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来回这么赶,就只为看这么两眼风景?不觉得有点傻吗?”
见她不肯伸手,沈敬繁似意料之中,也不恼,收回手,憨气十足地笑了笑:“是有点傻,走吧。”
说完不等关云锦跟上,就大步向车子走去,关云锦叹了口气,随后也跟了上来。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虽然有些忙乱,也难免受了训斥,但是还是顾不上别的,忙着去应酬拜年了,等到一天下来,躺在床上的关云锦才算是送了一口气,感觉身子有些瘫软,头也发紧,丁香觉得关云锦是着凉了,便给她熬了驱寒的汤,伺候着喝下去,关云锦早早地就歇息了。
丁香悄悄退了出来,关上门,扭头看到沈敬繁,便微微一福,小声说道:“小姐今天有点乏了,已经睡下了,姑爷还要进去吗?”
沈敬繁低声说:“你先下去吧,我就进去看看她,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又忙了一整天,怕她身体吃不消。”
丁香点点头,下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推门声,关云锦以为是丁香又回来,便没有动身问道:“又忘记什么了?”
“忘记来看你了。”
关云锦听到沈敬繁的声音,呼啦坐了起来,语气虽然不似往常那般有敌意,但仍旧带着几分疏离,拧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看着关云锦一脸的防备,和下意识抓紧被子的双手,沈敬繁苦笑一声:“云锦,我说过不会再伤害你了,你不信我么?像贼似的防着我。”
关云锦没理会他的话,依然问:“你来做什么?忙了一天不累吗?我要休息了,没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也明天再说吧。”
沈敬繁叹口气,说道:“想不到我沈敬繁也有今天,被人视为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关云锦盯着他,没作声,见他说完竟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急了起来:“你到底想干嘛?”
“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看看你,你想睡觉就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下去。”
关云锦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话,依旧坚持:“你看也看了,也知道我现在没生病,就是很累,而且你现在影响到我休息了,所以,真要是为了我好,你还是先走吧。”
见关云锦没说两句又出声赶人,沈敬繁颇有些为难地说:“关云锦,你别着急赶我走行不行?”
“你不会是…..沈敬繁!”关云锦以为他又要预谋什么,语气开始不耐烦。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还不是爹娘,说今天是大日子,非要咱俩一起不可,说毕竟结婚都大半年了,你这边还没动静,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们才知道咱俩以前一直….那个分开睡,这不给了最后命令了,说生米煮成熟饭了,就让他们早点抱上孙子。”
关云锦听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问:“什么?”
沈敬繁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关云锦啼笑皆非:“你不是在说笑吧?”
沈敬繁反倒急了:“你看我哪里像是说笑?我再怎么不是东西,之前那次我不是也是喝多了吗?我都说了,不会再难为你,要不是被逼到份上,我怎么可能再来犯你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