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儿子拉着他,遗憾不甘,却又带着无限期待的说“沈氏肚子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
    ,如今便听得沈氏见红了的消息,王衡面色一变。
    王衡妻子已逝,府中近几年一直是沈氏打理。
    沈氏这几个月孕期反应大,精神不好,便交给了王子腾的妻子闵氏。
    王衡瞧了王子腾一眼,“你带了耿大夫过去。
    同你媳妇说一声,让她看着些。”
    转而又同耿大夫道谢,“劳烦耿大夫了。”
    耿大夫乃是医者父母心之人,并不计较。
    王子腾心里踌躇,下毒之事还未曾了结,他哪里能就此离去。
    可若是不走,岂不更加让王衡看出异常?如此,也只得咬牙应了。
    这头人刚走,那头白章便匆匆来禀,曹猛屋子里一块青砖地板可移动,翻开来下面是一小隔板。
    隔板的空间内搜出一瓶药粉,另外还有一个匣子。
    匣子内有数十张银票,加起来足有十万两之多,另还有一间宅子的地契。
    王衡大是惊骇,若说单单只是些银两也就罢了。
    如曹猛这样的家生子,跟了他这么多年,时有赏赐,并且还有各种差事的油水。
    手头自然宽裕,可十万两这么多却着实让人吃惊。
    尤其曹猛是家奴,哪里能在外安置宅邸产业?
    王衡颤抖着手接过那瓶药粉,虽说他信任曹猛,可再信任也不过是个奴才,和自己的长子是完全不能比的。
    尤其越是信任的人,一旦发觉他的背叛,心便会越狠。
    “老爷可要提审曹猛?”
    王衡握着药瓶的手一寸寸发紧,只道了一声“看紧了”
    ,便转身离去。
    白章见他的神态,也不敢跟,只得将曹猛看严实了。
    王衡进了自己的内书房,打开暗格,自家的那瓶芙蓉靥还好好的摆在那里。
    王衡将他揣在兜里,重新回来,坐在王子胜床边,心一点点沉下去。
    内院那头,有人来禀,大奶奶早产了。
    因女子产房,男子不可进。
    耿大夫把了脉,也只能交待了稳婆医婆几句,便退了出来,本来坐在另一侧耳房等着,以备不时之需,可还没坐下,便听得那头又有人来报,王衡有请。
    耿大夫不悦,怎么就碰上了这等家族秘事,转眼一想,到底都是人命,叹了口气,倒也利落去了。
    “这瓶是芙蓉靥,而这瓶,不过是寻常养身的药粉。”
    王衡张了张嘴,言道:“大儿媳那头正是紧要时候,如今这胎不过才七个月,又是受惊之下突然发作,恐再生事端,还请耿大夫坐镇。”
    耿大夫倒也没问这两瓶药哪里来的。
    王衡招了下人单独隔出屋子给耿大夫休息,耿大夫便也去了。
    王衡看着那两只药瓶,良久不语。
    书房的暗格,除他和王子胜,王子腾之外,便也只有白章和曹猛这两个亲信知晓。
    可就是他这样信任着的人,差点害死了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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