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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刚抬起手,想要给傅雨一巴掌,就被樊云握住了:“冷太太,你这样不好吧。”
“她害得我丈夫断了一条手臂,我甩她两耳光又怎么了?”王凤狠狠瞪着傅雨,那眼神好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将傅雨扎上千万个洞。
“那是他自愿的,我没求他这么做。”傅雨的态度冷淡至极,斜睨了王凤一眼,慢慢走到冷敖的病床前看着他。
就算他为了自己,受了这样的伤,但是就可以补偿27年对她的不管不问吗?她不是圣母,没那么高的节操。
“你,你这是什么话?”王凤气得嘴角抽搐,颤抖着右手直指傅雨。
“就事论事。”傅雨转身面对那个女人,说,“如果他要向我索要医疗费,我不会推诿。”
“你简直狼心狗肺,他为你伤成这样,你一点都不心存感激吗?亏他还要把一半的财产分给你!”王凤已经清楚傅雨的身份,对她充满了敌意。
“我确实感谢他,但不代表我要领他的情。”傅雨的态度很强硬,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近人情,一字一顿的说道,“至于财产和我无关,我从没想得到不劳而获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有想过要财产?那么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还要让他知道你是他的骨血?”王凤一脸嘲讽地笑道,“你这种假装清高,其实心计深沉的人,我见过多了,少在我面前演戏。”
傅雨心里是知道自己和冷敖的关系,但是毕竟两人之间没有捅破这层纸。所以,她还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此刻经王凤这么点明,还是让她的心里有点刺痛。
27年了,她的亲生父母消失了27年,然后跑到她面前,用一条手臂就想换回父女亲情?那么这设上最难割舍的“亲情”未免太廉价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父亲叫傅凯,母亲叫海丽华,跟冷敖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傅雨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冷敖,清楚明白地说了这句话。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王凤走到傅雨面前,勾着一侧的唇角,冷笑道,“你是他的私生女,是他跟一个下贱的村妇生的女儿。”
话音刚落,傅雨已经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你……”王凤捂着发烫的脸颊,怒瞪着她,抬起手就要还击,被傅雨用力扣住了手腕:
“冷太太,大家都是文化人,而且以你的身份,说出下贱村妇这种话,不觉得很没素质吗?不管我的生母是什么人,都与我无关。我自己的妈妈虽然出生在农村,可是她是个值得所有人尊重的人民教师,请你不要侮辱她。”
说完,用力甩开她的手,害得王凤整个人摔到了沙发上,还磕到了额头。
“混账,你竟然推我,我要报警告你蓄意伤人。”她立刻拿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原本去清洗水果的Danny刚好回来,听到了他们的些许对话,不等樊云开口,已经进病房拿走了王凤的手机。
“太太,您这样做的话,先生醒来会不高兴的。”他的态度礼貌诚恳,但语气非常坚定。
“她都不认他这个父亲,他有什么不高兴的?”王凤咧着嘴,表情因为愤怒显得狰狞,“我这是帮他清理门户。”
“太太,不管傅小姐怎么做,先生说过都由着她的心性去,不认他也不要紧,只要他认这个女儿就行。”Danny很敬职地复述着冷敖的原话,转身面对傅雨,深深鞠了一躬。
很显然,冷敖知道是自己欠了傅雨的父爱亲情。
他没想过得到原谅,只是努力进行补偿。
听了Danny的话,傅雨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水眸半眯着,实在不懂冷敖为什么要做到这样。明明他就有自己的子女了,干嘛还一定要找她这个累赘。而且物质上的补偿,对她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神经病!”王凤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胀红了脸颊怒斥道,“他是脑子坏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不承认他是‘父亲’的女儿,要了干嘛?我家梦梦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正牌女儿却什么都分不到?!”
“梦梦小姐跟你是一起的,先生说过,作为正妻您可以拿到一半的财产,而沈纯女士也是他的太太,她的女儿自然也可以分到一半财产。”Danny很简单清楚地作出解释。
谁知引来了王凤更加愤怒地咆哮:“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都不知道是谁,结婚证书上有她的名字吗?他们都没有结过婚,凭什么跟我争?”
傅雨听着Danny的话,知道了那个照片上女人的名字:沈纯。
原来,她的亲生母亲就叫这个名字。
“太太,一切都是先生的意思,先生说沈纯女士是他的妻子,要分一般财产给她,那就是可行的。而且就傅小姐的亲子鉴定,也可以确保她得到这份财产。”Danny非常清楚冷敖的心思,对冷敖来说,沈纯才是真爱,王凤只是后来去了国外,迫于老太爷的威势才娶的妻子。
“就算是亲子鉴定,也不能确定她就是沈纯的女儿吧?难道你们还能提供沈纯的DNA验证她们的母女关系?”王凤冷笑着询问,那眼神刻薄又嚣张。
“为什么你会知道不可能有沈纯的DNA?”傅雨突然抓住了她的这句话,追问道,“连冷敖先生都还在寻找沈纯,为什么你可以肯定没办法提供沈纯的DNA做亲子鉴定?”顿了顿,水眸警示性地眯了眯,质问道,“难道说,你知道沈纯已经不再认识了?”
……
王凤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连忙道,“我猜的,本来就这么多年了,半点音信都没有,怎么可能还活在人士。”
“为什么不可能?或许她只是去了国外,或者根本无心相认。”傅雨一步步逼近王凤,单挑着一侧的眉梢,眼眸深邃,透着对她的审视:“你怎么可以肯定她不在人世了?是不是你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不是!我才没有!”王凤用力甩开她的手,别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表情明显是心虚的。
“你有,你一定有,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离开冷先生,对不对?”傅雨继续追问,语气咄咄逼人。
“你胡说什么?!”王凤看着傅雨的眼神,比之前更慌张了。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孩子跑了进来。她一看到王凤,立刻问道:“妈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爹地的情况还好吧?”
“梦梦。”王凤看到她,好像看到了救星,刷得留下了眼泪:“你爹地断了一条手臂,现在还没有醒呢。”
“怎么会这样?爹地下墓从来都是万分小心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冷梦跑到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冷敖,忍不住落泪。
“就是因为她,就是为了救这个扫把星,他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王凤愤怒地指着傅雨,失控得大哭起来。
“她?”冷梦抬头看到了傅雨,同时也看到了她身后的樊云,擦了擦眼泪,问道,“为什么我爸会伤成这样?”
“他救了我。”傅雨的态度依然冷冰冰的,回答也显得特别冷漠没有人情味。
冷梦抿了抿唇,看着病床上的冷敖,抽泣道,“如果是为了救人,我会以爹地为荣。”
“梦梦小姐,这位其实不是别人,是您的亲姐姐。”Danny解释着,希望能够让冷梦明白冷敖的用心。
“姐姐?”冷梦看向王凤,寻找答案。
“你爹地的私生女!”
冷梦立刻就明白了,看着傅雨问道:“你就是我爹地回来找的女儿,我的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我只是个和你们不相干的人。”傅雨看了病床上的冷敖一眼,说,“等冷先生醒过来,我就会离开。”
“别这样。”冷梦走到傅雨面前,认真打量着她,说,“爹地找了你很久了,希望你不要再离开爹地。”
傅雨拧眉看着面前的女孩,不过就是20出头,刚上大学的孩子,心思单纯,看起来就好像小白兔一样无害。
“他要找,是他的事,我不是非要接受的。”傅雨对这个冷梦的印象还不错,语气略有改善,说,“我有自己的父母,不需要再多认一个父亲。”
“为什么?爹地他为了你受伤,变成残废,为什么你还不能接受她?”她的问题听着去特别单纯幼稚。
“梦梦,你胡说什么呢?”王凤很不满意女儿说的话,一把抓住冷梦的胳膊扯到身边,厉声喝止,“这个女人是来跟我们分家产的,她不接受才算识时务,否则只能说明是个谈贪图富贵的贱人!”
“妈咪,您别这样。爹地为了找到姐姐,没有一天过得开心。”冷梦非常心疼父亲,看着病床上的冷敖,说道,“我希望爹地可以开心,可以笑着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而不是每天待在书房,看那些相册,缅怀过去的回忆。”
傅雨听着她们母女的对话,隐约皱了皱眉头。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王凤狠狠掐了女儿的胳膊,让她坐在沙发上,说,“不许帮这种私生女说话,她不配。”
“妈咪!”
“闭嘴!”王凤抬眸,狠狠瞪了冷梦,不许她再说话。
“臭丫头,我告诉你,别在这里迷惑我女儿,她年轻不懂事,但我绝对不是任你欺凌的小角色。你要是敢伤害我和梦梦,一定让你要你好看!”她说话的时候,手指不停指着傅雨。
结果,被傅雨用力抓住,使劲往手背处曲折。
“要我好看?那我们现在就看看,谁要谁好看?”傅雨的眼神冷厉摄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令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哇……疼,疼,疼……”王凤鬼叫着,赶忙说道,“放手,快点放手。”
“妈咪……”冷梦不忍心母亲受苦,连忙看着傅雨恳求道,“姐姐,我妈咪说不好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给她向你说对不起,你就饶了她这次吧。”
傅雨听着那声“姐姐”,表情有点尴尬,但心底似乎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把推开了王凤。
“谢谢姐姐。”冷梦连忙扶着王凤,检查她的手指,问道,“怎么样,妈咪,要不要找医生检查一下?”
“不用了。”王凤尴尬地瞪着傅雨,又好声好气地回答着女儿的话。
“妈咪,现在爹地需要休息,我们就暂时不要吵了,一切等爹地醒了再说。”冷梦小声劝着王凤,音调不高,却可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你也不想爹地醒来跟你生气吧?”
王凤的心思似乎是被冷梦说中了,冷冷地瞥了傅雨一眼,不再说话。
Danny为病房里的人都泡了茶,又准备了晚餐给大家食用。
大约是晚上10点多,冷敖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麻醉药效过去之后,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只刚一睁开眼睛,就痛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爹地,你醒啦!”冷梦第一个跑到病床旁,查看他的情况。
冷敖只是简单地看了她一眼,便转头看向另一侧,就看到傅雨站在那里,水眸静默深邃,似乎是隐藏着很多的心思,只是他完全看不真切。
“小雨,你没事吧?”他吃力地问了一句,额头不停冒着豆大的汗珠。
“感谢您舍命救我。”傅雨深深鞠了一躬,说,“如果需要我负担医药费的话,我可以承担,不过只能分期付款。”
冷敖一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她心里依然存有芥蒂,沉沉叹了口气说,“不需要你负担医药费,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
他的脾气说实在的,跟傅雨真的很像,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感情丰富,极度渴望得到亲情。
傅雨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说,“那么,您既然已经醒了,我就先行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再电话联系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姐姐!”冷梦连忙追了出去,挽留道:“请您留下来吧,爹地其实很希望您留下来的。就算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坐着也是好的。”
“我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伤口会疼好多天,你们多照顾就可以了。”傅雨暗暗叹了口气,说,“另外,我姓傅,你姓冷,我们并不是姐妹,不要再叫我姐姐了。”
“姐……”冷梦还想说什么,但被樊云打断了。
“冷小姐,你还是回病房吧,小雨的身体也很疲惫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她恢复了,我们再过来探望。”他的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说话的态度斯文有礼,却又显得淡漠疏离,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冷梦看着樊云,又看了眼傅雨,微微点头,说,“你们的脸色是有点难看,那么我跟爹地说一下,你们明天来看望他,可以吗?”
傅雨没有对此进行承诺,撇了撇嘴,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先这样吧。”径自朝着电梯处走去。
樊云跟在她身边,默默陪伴,并没有说话。
两人打车回酒店。
车上,傅雨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非常不近人情?”
“不会。”
“他为了救我,变成残废,我却还没有好脸色给他,是不是很差劲?”傅雨深吸了口气问道。
“谁都不是你,不能了解你内心的感受。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樊云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一种认同感,“别想太多,等会儿回客房睡一觉,其他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傅雨静静和他对视着,忽然轻笑出声,点了点头,说:“谢谢。”
“那以后上课,能不能乖一点?”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傅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没想到这个情况下,他还能开玩笑,抿了抿唇,说,“看心情。”
“这样啊,那好心痛啊,我这刀也是白挨了,都不能让我的学生听话一点。”樊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表情特别苦闷。
傅雨无语地瞪着他,嘴角微微扬着弧度,说,“好吧,就当是看在那一刀的份上,我保证以后上课不跟你作对。”
“哇哦,要得到你的保证,代价真大,我是不是应该开瓶香槟庆祝?”他挑眉询问。
傅雨拧眉,不客气地在他伤口处拍了一下,疼得他脸色都变了,捂着胸口哭诉道:“疼啊,你想谋杀也别用这样折磨人的方法啊,直接一刀割我的脖子,就OK了。”
“你还说?”傅雨真的就从衣兜里拿出水果刀,用眼神威胁他。
“好好好,我不说,什么都不说了。”他立刻闭紧嘴巴,用手揉着胸口。
“表情再妖娆一点,你都可以反串西施犯心绞痛了。”傅雨真的对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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