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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林木把秦川搬回来的房子里细细碎碎的东西收拾装好,准备直接搬到大荒里去。
林木清理着阁楼上的杂物,帝屋他们在旁边时不时扯一下后腿,然后被也要跟着去大荒的小人参撵到了一边。
“你们不要给林木添麻烦!”小人参叉着腰说道。
“没关系。”林木揉了一把小人参的脑袋,手脚麻利动作熟练的整理着东西。
帝屋拎起一个刚被放进箱子里去的小册子,嘀咕道:“这个本子看着好久远了啊。”
林木偏头看了一眼:“都是我小时候的东西。”
妈妈一个都没舍得扔,甚至他随手扔掉一些之后,妈妈还会把本子从垃圾桶里捡出来,重新清理干净之后妥帖的收好。
林木看着那个本子,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喜欢胡乱画一些东西,妈妈就干脆收集起来订成册收好了。”
“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成长的痕迹要留着,给以后的自己和亲人看。”
林木说道这里顿了顿,沉默的看着那一盒小时候没有用完的蜡笔,过了半晌,突然说道:“其实应该是想留给爸爸看的。”
帝休安静的坐在阁楼的角落里,也在帮忙整理着东西。
他的动作也很生疏,但到底不像帝屋一样总是捣乱,只是效率稍微慢一些。
他听到林木的话,抬起头来,微微弯起了眉眼,没有说话。
这些东西的确是给他看的。
帝休早就察觉到了——林雪霁始终坚信着他并没有死去这件事。
帝休记得林雪霁曾经跟他说,照片是能够留住时间的法宝。
文字也是。
所以她喜欢拍照,喜欢写日记,偷偷的将自己的时间留下来,等到以后去翻看。
她也喜欢将自己的心思大大方方的表露出来。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爱就是爱,她向来是直白而艳烈的,就像是夏日的骄阳,炽烈而无可阻挡。
只是在有了林木之后,林雪霁就因为担心暴露林木的存在而不再写日记了。
于是她更多的拍起了照。
整个阁楼大大小小的全是纸箱,而这些纸箱,都是林木和林雪霁两个人的时光匣子。
林雪霁自己不写日记,就哄着林木写。
就算林木不爱拍照,也依旧不高兴的嘟着嘴被妈妈拍了几大本相册。
随便打开一个纸箱,就全都是相册、写满了各种各样文字内容的本子、以及林木小时候的玩具。
有些很好看,是买来的,而有些丑了吧唧的,是林木和林雪霁一起做的。
后来那些小玩具越做越好看了。
这个干燥昏暗而拥挤的小阁楼里的东西,拼拼凑凑整理一下,就能够看到林雪霁去世之前完整的十八年时光。
可帝休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完完全全将阁楼里的东西翻出来。
他知道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为林木以后能够翻阅回顾而准备的。
有一半——甚至于一大半的原因,恐怕都是林雪霁为他而准备的。
她相信他没有死去。
没有死去,就总还会回来。
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也许等到林木老去了,他也并不会出现。
但她还是将这些都记录下来了。
她想要告诉他她的思念,她的生活,她的经历和她的一切。
哪怕是己身已经消亡了,也依旧满含着希望,想要从时光的洪流中抓住一缕细微的水流,悄悄收藏起来,等着不知何时会归来的虚影,然后捧给他看。
每想起林雪霁是以怎样的心思将这些东西留存下来的,帝休就感到异常胆怯。
胆怯到回来这么久,都始终不敢将这些落了灰的时光打开。
帝屋倒是并不明白这一点。
他看着那本装订得有点粗糙的画册,干脆的打开来——
而后有些惊讶的轻咦一声:“帝休,这不是你吗?”
林木和帝休闻言齐齐一怔,起身过去看了一眼帝屋翻开的画册那一页。
那一页上画着一棵树。
一棵苍青的大树,翠绿的枝条向着五个方向伸展着,树上边画着火红的太阳和蓝色的云,树下一大一小两个火柴人手拉着手。
用蜡笔画的,笔触相当稚嫩,旁边还认认真真的这些画的名字:大树爸爸。
帝休呆怔的看着那张画,林木也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挠了挠头,说道:“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画的了。”
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林木印象深刻的大多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不过我小时候挺喜欢画画的,因为画画比写字有趣多了。”林木说着,转头继续去收拾箱子。
帝屋翻着画册,托着腮,推测道:“是什么通灵梦吧?应该是林木梦到你了。”
帝休缓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通灵梦并不算特别稀奇,还在幼年期的小妖怪偶尔会能够梦到一些模糊的碎片画面,这些画面通常是来自于血脉的传承。
帝屋看了帝休一眼,干脆把画册塞给了他:“你自己看吧,我去山里帮忙了。”
帝屋和秦川答应了山神要留在这里帮他复原养山,所以暂时来说是要留在中原的,帝屋浑身因果,留在中原的风险比在大荒风险要小得多。
帝休目送着帝屋走了,低头看看手里的画册,轻轻摩挲着,听到林木拉开胶布的刺啦声响,抬起头来,说道:“把妈妈也一起带走吧。”
林木剪断了交代,封好纸箱,头也不抬:“当然呀。”
父子两个把家里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拾好固定好,然后把房子交给了在山里帮忙的晏玄景。
“我们去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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