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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眉目。他恭谨地行了一礼,反问萧帝道:“微臣只想知此诗到底写的是什么,引得圣上这般大怒,求圣上恩准。”
“你,你……”萧帝咳喘了两声,一手死力撑着龙椅上的鎏金扶手,一手颤索索地指着淮王道:“念,你给朕念给他听!”
淮王攥紧书册的双手猛然一颤,语调犹疑道:“儿臣,儿臣不敢。”
“念!朕叫你念!”萧帝状似癫,狂吼一声道。“怎么了,老三!如今本事大了,连朕也差使不动你了!你若是不念,就马上给朕滚出去!”
“是,儿臣马上念。”淮王从来未曾见过萧帝这般盛怒,又恐一时祸及自身,少不得顺从圣意,将这首小诗徐徐念出。
当邵长韫听到此诗中“玉轸藻饰太平鸟,独登高台盼昌朝”一句之时,他面上的平和之气,渐次有了一丝轻微的裂痕。他微微阖目掩下眸间的风云涌动,心下却是苦笑连连。当真狠绝如她,出手便是死招,恨不得将他的所有生路尽数斩断。
“玉轸”一词,天子车舆的美称。
“藻饰”一词,通“早失”之音。
“昌朝”一词,指代昌盛兴隆的朝代。
“高台”一词,指代位高权重之境。
此时,若是将这些词通同串联起来,放在此处语境之中,其大意便为:圣上只顾贪图圣驾奢华,却不知这天下早已不复太平安乐之貌。臣下虽位及其高位,却仍旧盼望昌盛兴隆的朝代到来。
短短十四字之言,字字直指萧帝而去,言语间的影射之意颇浓。当年,萧帝原是自立为王,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多疑如他,一听此言,怎能不震怒。
加之目今,萧帝大行文字之狱,整个大齐境内本就是一派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景况。这时,此书却以他邵长韫的名头作为贺寿之礼呈上,就算这书中之诗不是他亲手所书,只怕终了也脱不了关系。而且,依照萧帝之性,此罪之下,必为死局。为今之计,只有尽力证明此诗与他毫无关系,说不得还能寻得一丝生机。
邵长韫心念飞转,通了其中关窍,面上神色反倒越发沉静下来。
萧帝见邵长韫意态闲闲,一副风波不起的样子,更觉是他有意嘲讽自己,顿时怒发冲冠,大声呵斥道:“邵长韫,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竟敢呈于朕的面前!你若是活够了,朕便成全你!”
邵长韫抬首直视萧帝双眸,未有一丝畏惧之色,他徐徐说道:“此事不是微臣所为,还望圣上明察,还微臣一个公道。”
“此书都是你呈上来的,你能不知?”
“微臣当真不知。”
萧帝冷哼一声,忽的推开王皇后,疾步冲到阶下,自淮王手中抽出那本破损不堪的《兰陵雅集》。他以书代手,几乎都要将书戳到了邵长韫的脸上。他厉声怒喝道:“你自己呈上来的书里有什么,你自己会不知道!你别以为朕老了,就好糊弄了。”
邵长韫云淡风轻道:“启禀圣上,此书不是微臣所献寿礼,微臣呈献的寿礼另有它物。”
萧帝面上一怔,下意识的瞧了眼方才那个白面内监,问道:“你说,定国公所言可否属实?”
那白面内监趴伏在地,瑟缩道:“回禀圣上,定国公所呈寿礼只有此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欲知此后又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