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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往小了说,是她一人脸子不要,往大了说,却是损了世家门第颜面,姨娘何不借此机遇好好整肃整肃家风,凡有类似者一律逐出府去,将这规矩牢牢立下去,瞧谁敢再犯呢。倒是幸而两府无小姐,倘若是有个小姐,全叫这般不知廉耻的婢女们带坏了,那可如何了得?”
“维桢看事通透,说得在理。”赵氏掖着维桢丰掌,极是欢喜,又向厅中跪着的初梦道,“我问你,你与南岭王府的桓皆公子是何关系?”
维桢尖酸道:“你可莫要抵赖此‘桓皆’并非彼‘桓皆’呢,那样子的荒唐话,这府里悠悠众口,自是抵不住的。”
初梦道:“此书法的桓皆,确是南岭王府的桓皆公子。但,诸位信也好,不信也罢,初梦与他并无私情,只是前时初梦逃难漂泊之时,他同为漂泊旅人,萍水相逢,便有馈赠罢了。”
“天下当真有这般巧的事?怎的那在南岭王府此刻风头正劲的桓皆,偏是与乌衣巷的初梦有了渊源?姑且当你所陈为真,可男儿馈赠与女儿,也非寻常啊!”
“实不相瞒,初梦前时漂泊时,为避祸端,乔装为男儿身。”
赵氏听着这话也便楞了楞,而维桢却掩面盈盈笑了起来,道:“初梦姑娘倒真是会编故事呢,这倘若放在摆花街,倒可做那说书人的女弟子去。”
“初梦她撒谎呢!”沉静了半晌的桃枝忽的厉声道,“桃枝昨日便瞧见了,有男子乔装柴工潜入乌衣巷会初梦呢!那男子眉眼颇有书生气质,与寻常柴工不同呢!桃枝故而特意留神了些,后来他竟脱下蓑笠径直朝初梦那偏房去了。”
“说来,此事正巧有另外人证呢。”维桢道,“传那柴工赵四上来。”
门外又来了一名身着粗麻布,体型宽厚敦实的中年男子,正由侍卫领着,哆哆嗦嗦,未到厅中央便跪倒了:“小的赵四,见过赵姨娘,见过王小姐,姨娘饶命,小姐饶命!”
“好好说,姨娘宽善,自会开恩。”维桢道。
“是。昨日……不前日,有一书生公子来小的乡下茅屋里寻我,那公子衣着光鲜富贵,一进屋便将一袋子钱拍在桌上,小的哪是见过那么多钱呢,那公子说他与乌衣巷里头一婢女两情相悦,无奈隔着这墙见不着面,只求小的能将一天的柴工交予他办,他也好借机乔装入府会一会意中人。小的想着,虽不合规矩,但人家儿女情长,相互思念,也挺苦的,便答应了……”
维桢笑道:“赵四,你真是为那情通融呢,还是为那钱通融呢?”
赵四颤着声,连连磕头:“为……情……不不不,也为钱……小的家中确实苦难,急需用钱!请姨娘和小姐饶了小的这次罢!小的再也不敢了!不要将小的辞退啊!”
“你来瞧瞧可是这画像中的公子?”赵氏向莲心招了招手,莲心似变戏法似的从一旁捧出一副肖像画,呈于厅中赵四眼前。
“是……是!正是他!两道粗眉,错不了!”
“罢了罢了,带下去罢。”赵姨娘声音清懒懒的。
桃枝倒似打了鸡血般兴奋,嚷着:“大胆初梦,事到如今你还要欺瞒姨娘,人证物证俱在,瞧你如何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