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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曲子,萧楚愔也觉听着不错,却品不出其中精髓,更是不明底下那群人究竟再闹吵着什么。生意上她甚有手腕,条条理理办处得宜,便是再如何老奸巨猾,眼睛一转话一说,她便能从里头探出几层深意。
可这生意上如何精诡如她,也不是每一件事都在手在行,至少这些歌曲小曲,萧楚愔是怎么品都品不出味了。一曲离肠吊高半晌,便是一听,她这脑子就忍不得开始嗡疼。
大家千金,这琴棋歌舞就算不能惊人一角,却也不当半分不通,偏生如今的长姐,是半点都品不出来。瞧着长姐面上那难解的神情,楚恒当即回神说道。
“柔扬盘绕,曲似流长,前刻江南细雨,后半调曲沙场。调转顺平,却无半点铺展。长姐,这柳如烟的琴艺已是造极之境,却称得上奇女子。”
“哦?比起那柳师师还要过之吗?”见着楚恒这般言赞,萧楚愔心中更是奇了,倒也顺势与那凤鸣轩的花魁作了比。这话刚询,楚恒已是说道;“风曲不同,各有千秋,不过要我说,还是柳如烟更胜过一筹。”
香闺久流而不离,萧家三少不知见过多少罕世的女子,柳如烟能得他这一番叹,想必真奇无疑。可不若楚恒如何赞夸,至少这曲中的滋味萧楚愔是品不出的,当即也只是挑了眉,说道。
“这么说来,这外头的闲传到也是真,无夸大之意?”话轻落,顺手拈起茶杯,杯盖在手中随意碾玩,萧楚愔续道:“可我怎就听不出这里头的好呢。”
这话方落,楚杰已是笑道:“长姐看审账目的本事是一绝,那样一叠堆的账目,半日的功夫便能扫完。可这听曲雅性的事倒是做不来了,总是品不出各中滋味。”
她是不觉着这曲中哪处舒心悦耳,却也不打算由着混弟这般逗趣。当下眼眉直接横了过去。微饧眯起的眼中,警告之意乍显,萧楚愔呵声说道。
“是啊,我哪品得出这各中滋味,咱没那个闲情,也没那个命,不像某些个公子哥一般终日无所事事什么都不用干,偶尔上进一下还能闲着闷趣在纸上涂画王八。哎,人家命好,有这等子闲情,咱命苦,没这一份雅兴。就只能苦命终日与账目作伴,至于这些风雅之事,怕是这辈子都扯不上干系了。”
不过借势偷点便宜道点趣,谁知这话一出倒叫长姐又借势嫌了鄙。当下萧家大少爷面上直接挂不住色,干了一笑连“呵呵”数声,再也不敢开口。
这处雅间里,因了柳如烟方才那一曲惊世之曲,已是笑开了颜,而楼下花厅处,更是闹乱得紧。
今日来此,盼的便是有缘,不若是看上一眼艳压柳师师的美娇人,还是听一曲勾人断肠的摄魂曲。对于这些世绔之弟来说,已是足矣。
刚才一曲震破人心,如今豪掷千金才更骇人。不过雅阁内谈笑了几句,这底下的银子已是喊得惊天惊地。
散尽千金只为美人共宿一夜,饶是隔日断肠也在所不惜。
虽然从方才起柳如烟便一直蒙着面纱,不曾揭下,可光凭她现下的香誉以及方才那一曲勾肠,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银子已喊到五百两一夜。
五百两银子,可够寻常百姓活上好几年,可对于这些为求美人一笑的登徒来说,便是散尽千金又能如何?
柳如烟这等花魁绝色,素来只有富家公子才能见得起,故而今日的喊价,事实上也是京都公子哥间的较量。钱财,便是厚显,厚显,才现位权,会整日上这儿胡闹的人,这一处上皆见不得自己落了败,更何况如今美人便在下方,谁也不希望叫美人瞧了嫌。
一番轮竞,银子早已飙至两千两。
这一夜的两千两,几家人抬起得这个价,因着对头一间雅阁内,一名公子喊了两千的价。方才还与之抬价那人,此时已是默了声。
坐在雅阁中托腮看审,瞧着别人为了一个女人明争暗斗,萧楚愔瞧得也是起趣,嗑着瓜子看着戏,当这银子落在两千并且那竞价之人已是默时,萧楚愔也将手中的瓜子扔回盘里。拍了手,落了尘,举了杯抿了口茶,萧楚愔问道。
“楚恒,对头那喊价的公子哥是谁?”
“对面那个?”
长姐落问,萧楚恒自然得应,当是定睛认瞧,心中明清之后楚恒说道:“江家的。”
“江家的?你是说江家的少爷,江颂德?”
“正是。”
一听到对头坐着的竟是江家的少爷,萧楚愔的性子更是上提不少,怪着声调“哦”了一声,萧楚愔笑道:“这江家家主看着倒是一副君子风派,不似烟染常驻的主,却想不到他家儿子竟是这等风流快活的少年郎,倒是瞧父不知子了。”
江家家主,萧楚愔可是过个招的,那是一个严谨审沉,绝非好对付的主。到真难想,他家儿子竟是这般。
对于儿子不像老子这一件事,萧楚愔显然颇有感叹,到也是这一番感叹换得楚杰“呵”笑,说道:“这也常啊,若是瞧了三弟,怕是谁也想不到长姐竟是这般。”
“这般什么?”楚杰这话,意可多重了,当下萧家大小姐的眸眼有扫了过来。而这一扫,大少爷直接闭了嘴,再起那敦厚老实的模样,说道。
“没有。”
饶是他心里头有什么,长姐这一瞥,便什么都没了。就在楚杰老实板脸,一副什么都没想的正色样,那儿的鸨母早已笑展了眉眼,高声喊道。
“现下是两千两银子,可有恩官还要往上再提价啊,若是没有的话,今儿如烟姑娘可就是江公子的了。”
只要有银子赚,鸨母脸上的笑都是绽喜的。美人一夜,谁不愿夺,可这银子却不是人人都出得起的,眼下今儿这价将落下,这柳如烟也当落了江颂德怀中,突然,楼上雅阁再传一语。
“一千两。”
这话一出,底下人皆默,连着鸨母也是楞了一下。很快便回了神,鸨母还以为楼上公子听岔了,忙笑着说道:“楼上那位公子,如烟姑娘现在的价可是两千两,这价可是只能高,不能低的。”
“我知道。”楼上那人再度应着,人往前行,站于栏边,手撑栏处,眼已慢扫,萧家家主唇勾浅笑,而后说道。
“所以我说的是,一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