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眸下手不留情,被打的四个少年除了嗷嗷哭,都不可能有别的反应,连连叫姑奶奶,向陆凝眸讨饶。
    “快快快,若是再慢一点,轱辘他爹就不行。”
    “马车,不对,赶车的,牛车,把牛车赶来。”
    “把轱辘他爹的脚给捂住了,这血……”
    这个时候,陆凝眸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还在扇自己巴掌的张轱辘一听对话,脸一绿,大叫了起来:“爹,我爹怎么了?!”
    陆凝眸也隐约听到了“轱辘他爹”
    四个字,总算是放过了张轱辘,将那根银针从张轱辘的手上拔了下来,也停止了对另外三个少年的体罚。
    张轱辘别扭地看了陆凝眸一眼,然后就跟头牛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外钻。
    等张轱辘看到自己老子的时候,别的没看到,就看到自己爹惨白惨白的脸色,“哎哟哎哟”
    的叫着,那条红淋淋被血浸湿的裤子,更是扎了张轱辘的眼睛。
    “我爹这是怎么了?!”
    张轱辘肝胆俱裂,语气里带着哭腔,嘶吼了一声。
    “张轱辘,你的脸……”
    村长看到张轱辘离开自己家时,脸明明好的,才没一个时辰的时间,脸竟然被打肿了,生生吃了一惊。
    “村长,我爹这是怎么了?”
    张轱辘腿一软,跑到了他爹的面前。
    他娘死得早,他爹怕娶了个后娘,待他不好,所以做了十几个的鳏夫。
    “你爹下地的时候,锄头不小心锄到了自己的脚。”
    村长指了指捂着张轱辘他爹脚的厚衣服道。
    “爹,你别吓我,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张轱辘心一慌,哪儿还有对付陆凝眸时的阴狠劲儿,眼眶一红,眼泪巴拉巴拉地往下掉。
    张轱辘清楚地记得,小弟张水的娘,也是因为做农活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腕子,最后救不回来,血流尽而亡的。
    张轱辘想到的,自然也是别人能想到的。
    张轱辘他爹是个勤奋的庄稼汉,这农具磨得亮利,这农活干得才快,也是如此,农具往腿上划过一下,那口子比碗还大,血流得吓死了人。
    “爹,爹……”
    张轱辘就似一只受伤的幼兽,除是咆哮低吼之后,却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以留住唯一的亲人。
    “喊什么喊,你爹还没断气,就先被你给哭死了。”
    听到来龙去脉,陆凝眸一张如花娇嫩般的小脸,却是皱了皱。
    “洪大夫来了,大家让让,让让!”
    听到有人嚷嚷,人群很快让出了一条道。
    洪大夫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脸上留着八字胡,手里拿着游医的招牌,被人迎了进来。
    “砰”
    的一下,洪大夫在经过陆凝眸身边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撞了陆凝眸一下。
    陆凝眸拧了拧眉毛,好在刚才她侧了侧身子,否则,她被撞的就不是胳膊,而是胸了。
    “救不了,救不了,这伤……你们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
    洪大夫一看张轱辘他爹的伤势,二话不说,直摇头,表示张轱辘他爹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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