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定的日期是正月十五,仓促得不像话,朝中大臣纷纷暗自猜测慕致远是否失了宠信,引来几位元老的嗤笑,前方战事吃紧,秋惊寒出征在即,不过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果然,圣上怕秋惊寒受委屈,亲自操持婚事,赏赐流水般抬进将军府,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宝马香车、笔墨纸砚不计其数,价值连城。
    崔太傅最疼爱秋惊寒,命崔显星夜赶回淮安,带来整整八十台嫁妆,俱是些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结婚当日,圣上主婚,良田千亩,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即便是多年后,那场空前绝后的婚嫁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淮北王正月初十晚间便携家带口地离开了京城,府中奴仆去之八九。
    他对慕致远心怀愧疚,将身边得力的幕僚和品学兼优的弟子留下数十。
    昔日车水马龙的王府变得门可罗雀,难免有几分寥落与凄清,但对秋惊寒与慕致远来说再好不过。
    前院觥筹交错与后院的寂静祥和形成鲜明的对比,黑妞服侍秋惊寒下卸妆、沐浴、更衣,待秋惊寒用过点心之后,便被遣去了前院与将军喝酒玩闹。
    沈黑妞素来爱热闹,秋惊寒也不愿拘着她。
    秋惊寒着了一身绛红色的罗裙研读兵书,红颜白发,烛光摇曳,在窗帘投下斑驳的倩影。
    她一向清冷,性子冷,衣裳也素淡,绛红色衬得她洁白如玉,若说往日的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那么此时的她便是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慕致远深夜回房,倚在门旁一动不动,俊逸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绯红,目光灼灼的望着秋惊寒,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深情与痴迷。
    秋惊寒回眸清浅一笑:“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怕进去惊扰了梦中的仙子,消失不见。”
    他低声呢喃,神色再正经不过。
    秋惊寒放下书简,牵着他的手进来,推着他在桌前坐下,拿过玉杯,与他喝下合卺酒,轻声道:“现在呢?还在做梦麽?”
    他拉住她,拥入怀中,在她颈间蹭了蹭,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如此美好的女子,终于成了他的妻,成了陪伴他一生的那个人。
    秋惊寒见他还墨发在滴水,扯过长巾侧着身子给他擦拭,温声道:“将来,你不会懊悔麽?”
    他知道她隐晦的意思,拥紧了怀中的人,轻声笑叹:“傻瓜,余生除了与你厮守,剩下的都是身外事。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倘若能拥有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自然是再好不过;如若是不能有,也并无遗憾。
    因为,我已经有了你,怎能还贪心?”
    “你才是真正的傻瓜。”
    秋惊寒含笑应道,眸中却微微湿润。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真的要继续探讨谁更傻这个问题麽?”
    他抵着她的额头,嘴角微微上挑,眼里带了邪气,有了几分勾人的韵味。
    秋惊寒当然明白他眼中的深意,微微一惊,丢了长巾,有几分无措的应道:“你……我……”
    慕致远哈哈一笑,低首吻住她颤动的嘴角,抱着她便往床榻走去。
    双手在她身上上下游走,揽住她的细腰,凭借着记忆解了她的腰带和亵衣,一手蒙住她慌乱的眸子,一手解了自己的衣袍,终于如愿以偿地与她坦诚相对。
    秋惊寒羞得直往锦被里钻,慕致远一把扣住她,在她耳畔低声呢喃:“长安,我都知道,相信我,交给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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