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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之前,张路比我速度更快的蹿到了傅少川面前:
“我要吃饭。”
我的话哽在喉间出不来,韩野大手一捞,搂住我的腰:“走吧,三婶做好了晚饭等着我们回去,童辛,关河今晚加班,下了班会来我家接你,依照你老公的吩咐,三婶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冬瓜薏仁鲫鱼汤,你这么聪明是不是吃多了鱼?”
童辛切换了笑脸:“是吃多了鱼头。”
韩野低头看着我:“黎宝,我以后多做点鱼头给你吃。”
我昂头:“你嫌弃我不够聪明?”
韩野啄了我一口:“你是大智若愚,正和我胃口。”
童辛浑身一哆嗦,大步迈了出去:“你们这狗粮撒的太不道德,受不了。”
走出去时,傅少川正细心的给张路挑出鱼肉里面的刺,我本想质问傅少川一番的,但我从张路的表现里看出,她并不希望我插手她和傅少川之间的事情。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已经富有到不需要为钱发愁了,却贫瘠到说一句我爱你都是奢侈。
回家的路上,我和童辛都带着疑问却得不到解答,这顿饭吃的也是索然寡味。
童辛和关河的婚礼原本计划是在国庆节的,却因为关河家里出了点事而推迟到孩子出生之后,他们还在为了一套房子的首付而拼命努力,却每天都能带着对彼此的爱入睡。
为了拆散张路和喻超凡,我和童辛每天轮流给张路洗脑,但她却始终咬定非喻超凡不嫁。
她把自己的个性签名改为身在曹营心在汉,头像也换成了一张郁郁寡欢的自拍照。
喻超凡因此丢下了后面的一大堆商演奔赴了回来,结果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见到张路,于是找到了正在汨罗出差的我。
看见喻超凡出现在我入住的酒店前台,刚谈完合同回来的我着实吃了一惊,徐佳怡窃笑着问:“老大,这是你追求者啊?都追到这儿来了?”
我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他是你路路姐的男朋友,你先回房,我跟他聊聊。”
我们找了一间茶餐厅,一落座,喻超凡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已经三天没有路路的消息了,曾黎,路路在哪儿?”
童辛早就提醒过我,喻超凡一定会来找我们当中的一个。
我将随身携带的一个信封递给喻超凡:“你自己看看吧,我希望你如实的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真相,就算路路相信你,她也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喻超凡满脸疑惑的伸手接过那个信封,在他看到信封里所有的东西后,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了哀伤,最后还红了眼眶低着头对我说:
“对不起,这些事情我都承认,但我从未隐瞒过路路,我所有的过去路路都知道,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我喝了口水润润嗓:“这些破事我都不想再过问,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的初恋真的死于白血病吗?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对于这个只存在于喻超凡口中的初恋,我有一堆的问题要问。
因为是两年前的事情,张路也不知道喻超凡的初恋到底是在哪个医院病逝的,我们找不到关于这个神秘初恋女友的一切信息,唯一能够证明这件事情还有一丝真实性的,就是墓地里那一块刻着一生所爱的墓碑,没有遗相,没有署名。
喻超凡整个人都开始崩溃了,泪奔的他几乎乞求似的看着我:“我不想回忆,那一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岁月,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对于喻超凡的反应,童辛早就料到了,也一再叮嘱我要忍住泛滥的同情心,关乎张路的幸福,不能有任何一丝懈怠和宽容。
我将信封里那一张墓碑照片递到喻超凡面前:“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块墓碑上只有一生所爱四个字和下葬的日期,却没有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任何一点信息,喻超凡,请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这件事情我必须弄清楚,在你没给出答案之前,我想你是见不到路路的。”
思定良久,喻超凡才抹了一把泪说:“她叫纯纯,是个孤儿,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很多年前在我们那儿有一个福利院,自从院长去世后,纯纯就来到了长沙,做了一名酒吧的服务员,我从小就认识她,在没检查出白血病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始偷偷的谈恋爱了,后来才知道她的病情,为了治好她,我一直努力赚钱,什么活都愿意干,你们可以看不起我,但我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她,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做了为人不齿的事情,就在那一晚纯纯走了。”
我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喻超凡:“路路说,你跟她是在墓地认识的?”
喻超凡抽抽鼻涕:“是的,我见到路路的那天,天下着雨,微风一吹还有点冷,路路趴在墓碑前痛哭,我给了她一把天堂伞,我从来都不知道后来路路会因此喜欢上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装作自己不知道,纯纯去世后,我想过陪她去死的,但纯纯的遗言里说要我好好活下去,她的愿望是能有一天看到我站在最大的舞台上唱歌。”
听起来确实很感人,我倒吸一口气:“那你现在是因为需要一个人陪,还是真的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喻超凡苦笑一声:“如果仅仅是需要人陪,那我应该在路路一开始闯入我生活里的时候就接受她,可我那时候根本不想谈感情,路路追了我两年多,我知道她在这两年当中谈过恋爱,但最后她还是打动了我,她就像一缕阳光,照亮了我内心中所有的黑暗,曾黎,我不能没有路路,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我的内心有所触动,要不是童辛给我打来电话,我都差点把张路的下落告诉喻超凡了。
我拿着手机,抱歉的对喻超凡说:“客户打来的,你平复一下心情稍等我一下。”
走进洗手间,童辛第一句话便问:“喻超凡找你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徐佳怡跟你说的吧?我正跟喻超凡聊呢,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看他哭的好惨,我最怕看见男人哭了,觉得他很可怜。”
童辛盛怒:“曾小黎,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不是在看一部偶像剧,你以为你在看天国的阶梯呢,你想一想,如果你现在不把事情查清楚的话,以后路路哭的时候你心不心疼?”
道理我都懂,可我面对喻超凡那一脸的泪水,实在是硬不起心肠来。
“要不你去查查喻超凡的老家,看有没有一个福利院,福利院里有没有一个叫纯纯的女孩,我能问到的就是这么多,辛儿,我觉得喻超凡不像个坏男人,挺痴情的。”
童辛冷笑:“坏人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吗?坏人都是人前衣冠楚楚,背后衣冠禽兽。你先悠着点,别被男人的泪水给骗了,我让关河去查这个叫纯纯的女孩。你呀,哎,还是我改天跟韩大叔说说,让他多做点鱼头给你补补脑子。”
再回到座位上时,喻超凡正深情的望着照片上的那块墓碑,悲伤的无以复加,让人看着很真实,不像是骗人的。
但童辛说的话我也不得不听,只好撒谎:“那个你先回去,我在汨罗还要会见一个客户,我暂时也不知道路路在哪儿,等我找到了路路就给你电话,行吗?”
喻超凡的眼神很复杂,虽然他一再乞求我把路路的联系方式给他,我却咬紧牙关不松口。
最后无奈之下,喻超凡落寞的从我眼前走了。
童辛的办事效率极高,凌晨两点她给我发信息,说找到了那个孤儿纯纯。
我买了最早的高铁票回长沙,家都没回直接奔到童辛的租房里,关河连夜调查出来的消息,所以请了一天假在家补觉,我让谭君开着车先带徐佳怡回去,谭君执意要在楼下等我,说是韩野说过,除了上厕所和睡觉,其余时间他的视线必须盯在我身上。
我也就随他和徐佳怡在楼下等我了,一进屋,童辛铺开一堆的资料给我看:
“确实有个叫纯纯的女孩,喻超凡的老家也确实有一间福利院,是院长终身未嫁收养的一些孤儿和弃婴,几年前院长去世,福利院就关了,这个叫纯纯的女孩来到了长沙,在酒吧里当了一名服务员,就是喻超凡工作过的那个酒吧,不过关于这个纯纯和喻超凡的故事,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准备去找一下酒吧里资历比较老的服务员问一问,黎黎,我们一起去吧。”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我们先去找齐楚。”
童辛穿戴好后边换鞋边问我:“为什么要找齐楚?”
我和童辛出了门:“齐楚人缘好,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的还算俊俏,最重要的是他经常跟着路路去酒吧鬼混,肯定对酒吧的服务员很了解,说不定还勾搭过某些漂亮的女服务员呢。”
谭君坚持要跟我们一起,我犯难的看着童辛:“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他知道。”
童辛打了个响指,拍拍谭君的肩膀:“哥们儿,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跟韩大叔报备?比如黎黎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吃早餐,几点吃晚餐,一天上多少趟茅房打几次哈欠,还有,见过什么人交流过多少分钟微笑过多少回,你是不是都要一五一十的跟韩大叔交代清楚?”
徐佳怡放肆大笑,谭君红着脸回答:“没那么夸张,没有异常情况就不会说,再说了,我现在是老大的人,跟韩总只是任务上的报告。”
徐佳怡对谭君赞赏有加,洋洋得意的向我邀功:“老大,这一切可得感谢我,要不是我苦口婆心孜孜不倦的教导谭君,他不会有这么好的思想觉悟,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不红杏出墙不泄露春光,别的事情都不用跟韩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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