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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看戏要看全套,未完待续会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于是,上书房内便只剩下一众的女学生,并一个只顾垂眸求学的左大人。

    小姐们窃窃私语,有胆子大的,竟然率先朝着门外奔去。

    有一便有二,三三两两的小姐们陆续走出了上书房。

    灵珑却朝着梅菲儿等人摇了摇头。

    梅菲儿挑眉,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了墙角,顺便将苏艳洛和柳家姐妹也带了来,“灵珑,缘何不能看?”

    灵珑尴尬地挠了挠头,“梅姐姐,不是不能看,我是怕你们看了吃不下早膳。”

    梅行文如今的面貌已经邋遢不堪,若再沾染了上吐下泻的污秽之物……

    灵珑摇摇头,拒绝联想那样的画面,仿佛只想象着,便令人作呕。

    灵珑的话音才落下没过久,小姐们便惊慌失措地逃了回来。有的用丝绢帕子掩着口鼻,有的拼命压抑着胸腔间的恶心感,那小模样,煞是可怜。

    梅菲儿几人愕然,眼瞅着返回屋内的人越来越多,不好细问,静默无声地返回了座位上。

    路嫣然是最先跑出门外的,此刻已经煞白了小脸,可怜兮兮地拍着胸脯。

    灵珑见状,悄悄将她的小手扯了过来,用力按压着她腕上的内关穴,“路姐姐,可好了些?”

    路嫣然仔细感觉,果然舒畅不少,忍不住嫣然一笑道,“果然好了许多。妹妹真厉害,除了对弈和作画,竟然还懂得医理。今日若没有你,梅世子体内的珠子怕是取不出来的,那可是玛瑙,足有红枣般大小呢,啧啧,可怜见的,多亏了妹妹。”

    灵珑尴尬地笑笑,不敢居功。

    梅行文将东西吐出来,这会子看着自然无碍了。可那煤油却会在体内长久挥散不开,怕是短时间内都不会爽利了。

    唔,倒也不会特别严重,左不过多跑几次茅房罢了。

    想来他是世子,府里的茅房该是够用的,只莫要因为跑得不利索,脏了衣裳倒是真的。

    上书房外。

    梅行文本就挨了揍,这会子又因为吞食了煤油上吐下泻,竟如一坨烂泥般瘫在了地上,莫说跑得利索,竟连站直身子也是不能的。至于那衣裳,呵,已经脏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各家少爷默默后退,唯恐那污秽之物喷溅到自个儿身上。他们虽爱看热闹,可若因为看热闹失了风貌,心中却是万般不愿的。

    梅行文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呻吟,于瑟瑟秋风中独自颤抖着。

    墨连玦冷哼,抬起阔步朝外院走去。

    若不是怕惹恼了镇国公府,这点子惩罚他还真有些不满意。

    墨世钧一看主角走了,连忙拍了拍孟之郎的肩膀,脚底抹油,亦遁逃而去。

    孟之郎看着那两人潇洒的背影,反手指了指自个儿,顿时唉声叹气。又是他,每次收拾残局擦屁股的人,都是他。哎,谁叫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世子,偏他是个无权无势的穷苦百姓呢。

    孟之郎发完牢骚,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梅行文跟前。他本打算将梅行文踢醒,好歹找个人送他回府才好,这秋深寒凉,若真落下病根,怕是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可他抬起脚却发现,这般污浊的身子,他竟有些无从下脚,可脚抬起来,总不能够凭白落下吧,于是便控制力度踹了踹梅行文的后脑勺,“梅世子,梅世子,你还好吗?可要派人送你回府?”

    梅行文拼着老命睁开了眼睛,声若细丝地喊道,“回去,送我回去,快,送我回去,孟公子,送我回去……”

    说完,便“碰”的一声磕到地上,立时昏死过去。

    孟之郎无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该是很疼吧。他瘪瘪嘴,抬起右手朝虚空中打了个响指。

    少时,阿武满脸不情愿地落在了地上,却迟迟不肯靠近梅行文。

    孟之郎嘴里“嘶”了一声,抬脚便朝阿武踹了过去。

    阿武侧身躲过,飞身而起,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树梢上。

    嘿,小兔崽子,连你也敢欺负本少爷,都他妈当少爷我好欺负是吗?

    孟之郎如此想着,琢磨着法子要惩戒阿武,却见他铁青着脸色又飞了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又大又厚的麻袋片子。

    众人尚在纳罕之际,却见阿武将麻袋平铺在地上,右脚起落间,梅行文便摇摇摆摆地滚到了麻袋上。

    阿武利落地将麻袋一卷,像扛死猪一样将梅行文扛在肩上,足尖点地跃起,踩着屋脊房檐奔着西角门而去。

    孟之郎松了口气,墨连玦做事向来仔细,定会在角门打好招呼,阿武只要将梅行文送回镇国公府,今日这事儿便能了了。

    至于他们哥几个,嘿,自会摘得干干净净。毕竟,取东西是梅行文要取的,灌煤油也是他要灌的,至于脏兮兮的回府,哦,自然也是梅行文亲口要求的。

    孟之郎虽如此想着,对着诸位少爷却皱眉道,“诸位,今日之事各位皆在场,是梅世子坚持要将那玛瑙取出来,我与靖王爷、世子爷才不得已挺身而出。不料,竟然出了些许意外,亏损了梅世子的身子。小弟对此番结果深表遗憾,若日后镇国公府追究起来……”

    孟之郎话说到半,便不再继续,有些懊恼地拍打着灌木,低头不语。

    “孟公子,今日之事,众人皆看在眼里,且不论谁暗算了梅世子,只说取之前,靖王爷和世子爷几番劝告,这事儿也赖不到旁人头上。你且放心,日后若国公府追究,我等皆可为你作证。”

    “是啊。孟公子请放心。梅世子第一天来上书房读书,便遭人暗算,可见是天怒人怨,怪不得旁人的。否则,这么多公子小姐们在上书房,旁人皆没事,怎么偏他就受了暗算。”

    一位朱红色衣衫的公子义愤填膺地说,孟之郎心内嗤笑,却快步上前扯了扯对方的衣袖道,“楚兄,有些话你知我知便好,休要说出来。这里是皇宫,当心隔墙有耳。”

    那被唤作楚兄的男子即刻涨红了脸,梅行文曾经抢了他的妾侍,他自是巴不得他不得好死。可镇国公府权力滔天,他在皇宫内墙嚷嚷,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会子听了孟之郎的劝告,顿觉后悔,有些胆怯地瞄了眼众人。

    孟之郎会意,朝着众位少爷拱手道,“诸位都是京都少杰,自当团结友爱。楚兄不过一时失言,还请诸位能替他保守秘密才是。”

    这些少爷虽都是各府嫡系,被人称为“京都少杰”却是第一次,少不得挺了挺腰杆,保证不会将今日之事外泄出去。

    孟之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拍了拍红衣男子的肩膀,提着步子出了上书房。

    那楚兄感激不尽,望着树梢晃动的枝杈感叹道,“多好的孟公子啊,只是可惜了……”

    众人来不及问何事可惜,却从上书房传来了左大人带着几分咆哮的嗓音,“早读未结束,人都到何处去了?”

    公子们齐齐打了个冷战,一路小跑着返回了上书房,却见原该低头读书的左大人,正手持戒尺、横眉冷对地等在书案旁。

    左大人名叫左功明,乃寒门举子出身,因善文墨好钻研,殿试结束便被分到了翰林院做侍郎。侍郎这个官职不算太小,若好好经营,将来混着实缺美差倒是也便宜。只可惜他不善交际,平日里除了览书阅文外,便是归整翰林院大大小小的档案书籍。顶头上峰嫌他木讷,寻了个懒散懈怠的由头,一纸诉状递到了御前。

    乾帝对左功明颇为爱戴,略一思索,便委任他做了上书房行走。上书房内皆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尚书、太傅等人,品性端正不说,还喜欢结交好学钻研之辈,左功明很快便得到了赏识。但凡夫子休假,便请了他来代课,一来二去,因着通俗易懂的教学法,倒是另外开辟了一套教学风格。

    路嫣然脆生生地讲着,顿了顿道,“不过,左大人也有个习惯,被学生们诟病许久。那便是他一旦发现新书卷,不翻到最后一页绝不罢手,有时候竟是放任学生们自由出入上书房。但是多数时候,他总能在最后一刻醒悟过来。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们,便会被他惩戒得很惨很惨。”

    灵珑点头,瞄了眼姿势怪异的公子们,忍不住咋舌。

    这确实算得上是“很惨很惨”了,竟然命令学生们坐在桌子上,趴在椅子上抄写《策论》。

    先不论这《策论》共有八十四卷、两千三百五十六页,仅凭这血液逆转的*姿势,也尽够学生们喝上一壶了。

    况且当着众位小姐的面儿,墨发飞散而下,脸面涨得通红不说,还时不时会从桌子上摔下来。

    风度什么的,竟被摔得一点渣儿也不剩了。

    灵珑摇摇头,对左功明由衷的钦佩,显然这夫子很有些智慧,至少她阅览杂书成堆,也未曾遇到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惩戒方式。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明日练功要更加小心才好,起码要在左夫子看完书卷之前醒过来,不然……

    路嫣然见灵珑不言语,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头羞赧道,“灵珑,你莫嫌弃姐姐学那些长舌妇,听东道西。姐姐愚钝,不若你这般聪慧,怕被夫子不喜,早早地撵回府去。姐姐倒是无碍,左不过跪几天祠堂倒也罢了。可我祖父乃是太子太傅,是皇上亲封的上书房总师傅,我若真给撵回去,定然累及祖父的声名。这才悄悄打听了夫子们的情况,不过想着投其所好,将上书房好好读下去罢了。”

    灵珑见路嫣然会错意,连忙解释道,“姐姐多想了。灵珑是受了几分惊吓,怕改天犯了错,也被夫子这样惩罚,看起来颇为难堪。”

    路嫣然俏皮地眨眨眼道,“你若不偷偷地睡觉,定不会被夫子惩罚的。”

    灵珑一惊,路嫣然明明坐在她身后,竟然连她“睡觉”也看到了吗?

    她故作尴尬地挠了挠头道,“竟被姐姐发现了。灵珑择席,昨夜无法安枕,这才不小心犯了瞌睡。灵珑失礼,让姐姐见笑了。”

    路嫣然笑笑,拍了拍灵珑的手腕道,“妹妹下次还是带件衣裳的好,着了寒凉到底不妥当。”

    灵珑暗暗松了口气,揽着路嫣然的手臂甜甜地应道。

    阿武将梅行文扔到镇国公府,朝着那金光闪闪的铜漆木门狠踹了几脚,闪身便掩到了梨花高墙外。

    “谁呀?”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黝黑壮汉打着哈欠出来,先是左右张望,未曾见人,随后便发觉门口扔了一个破布麻袋。他嘴里嘟囔一句“真他妈晦气”,抬脚大脚便将那麻袋踹飞了出去。

    那麻袋咕噜噜地滚下了台阶,滚出一道浅浅的印痕,顺便滚出一个污脏不堪的男人。

    壮汉定睛一看,瞬间吓白了脸色。他左右观望,眼见四下无人,瞬间松了口气,提起嗓子高声喊着“来人啊,世子爷出事啦”,一把将梅行文抱起进府门而去。

    阿武从高墙后闪了出来,抬起胳膊嗅了嗅,随即深深地皱眉。他踩踏着墙壁一跃而起,径直朝着东南方而去。

    那大汉一路高喊着将梅行文抱进宅院,不管不顾地踢开了卧房的门,直奔床榻而去。奈何梅行文实在脏污得够呛,连他这般粗糙的汉子也着实有些放不开手脚,只能向梅行文房里的大丫鬟征求意见道,“梅香,世子这般,真要放在榻上吗?”

    梅香捂着鼻子皱眉,随即眼睛一亮,指了指左侧的梅兰竹菊屏风道,“铁头大哥,不如你把世子放到屏风后的浴桶里吧,好歹也清洗一下,夫人见了也好交代。”

    “嗳!”

    铁头木讷地应了一声,抱起梅行文来到隔间,直接将他丢进了木桶里。

    梅香张了张嘴,那是昨夜的洗澡水。昨夜梅行文缠着她胡闹,闹着闹着便闹到了榻上,这等杂事便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咬咬唇,本想吩咐铁头将梅行文捞上来,可人已经丢下去,再捞上来也是透心凉,何况时辰尚早,灶上怕是来不及烧洗澡水。她冷眼看着梅行文那般脏乱难看的模样,索性跺跺脚,摆着腰肢返回了卧房。

    梅行文本已虚脱,被那冷水一刺激,竟悠悠地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环顾着四周,莫名勾唇笑了笑。

    铁头凑近头颅喊了声“世子”,梅行文摇摇晃晃地点头,指了指铁头,又颤巍巍地指了指自个儿,奈何嘴唇乌青发紫,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铁头想着踹在梅行文身上的那一脚,心内便有些发虚。他本打算稍后便寻个由头向管家请辞,可若梅行文此刻便醒了……

    铁头内心烦乱,拉扯着梅行文的手臂便忍不住松懈下来。

    梅行文没了支撑,“扑通”一声滑进了浴桶里,随即便彻彻底底地晕死过去。

    铁头深深地松了口气,扯开梅行文的衣物,粗略地为他涮了涮,然后像拎个小鸡仔一样把他拎了起来,滴滴答答地走向了卧房。

    梅香用绵软的布巾为梅行文擦拭身子,然后便为他穿了一套月牙白的中衣。

    铁头见再无其他,朝梅香点点头,直接从窗口蹿了出去。

    梅香见铁头有门不走,却学那起子宵小之辈跳窗而逃,侧耳一听,果然听见一阵踢踢踏踏地声响直奔卧房而来,她用小手沾了些茶水在脸上,取了方丝帕抽抽噎噎地哭着,下一刻,那紫檀木门便被镇国公夫人一脚踹开。

    梅香连忙起身,哽咽着道,“夫人,您快来看看,世子这是怎么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今日便成了这幅模样?”

    镇国公夫人恶狠狠地瞪了眼梅香,一把将她推到了窗棂上,“狐媚子,日日缠着我的文儿,若我文儿有个三长两短,便将你们这起子小蹄子通通卖到花楼里,叫你们爱爷们儿爱个够。”

    梅香被推到窗棂上,额头撞得生疼,却乖乖趴在窗棂上抽抽噎噎的哭。镇国公夫人惯爱打骂奴婢,她若起身,镇国公夫人定以为她伤得太轻,下次磕碰怕是连命也要保不住了。

    镇国公夫人不理会梅香,转身来到床头时,却早已换了温柔慈母的形象,“文儿,文儿,你醒醒,你看看娘,你哪儿不舒服你告诉娘亲,娘亲为你请太医,咱们镇国公府家大业大,你有什么诉求,娘亲都能满足你。”

    镇国公夫人这话并不是没来由的,她溺爱梅行文,梅行文便惯爱使着小性子装病,只要一装病,无论是纳妾娶花魁,还是抢占别人的地盘生意,镇国公夫人总能想办法为他达成。

    今日,是入读上书房的头一日。梅行文本不是读书的料子,奈何皇上的圣旨在前,皇后娘娘的懿旨在后,镇国公夫人不得不诱哄着他进宫读书。

    梅行文最近迷恋梅香,镇国公夫人却觉得这丫鬟太狐媚,唯恐梅行文日日思淫欲不思进取,这才狠着心肠没有答应。谁知道天还没有大亮,梅行文便闹腾起来,这一次竟比寻常日子都要逼真,听说还不嫌天寒地冻地躺在了府门外。

    镇国公夫人听了消息,不慌不忙地穿戴梳妆,这才故作焦急地来到了梅行文的住宅。可她喊了很久,哄了很久,却不见梅行文吱一声。

    镇国公夫人纳罕,忍不住抬手抚摸上梅行文的额头,随即拭了拭他苍白如纸的小脸,顿时惊吓,高声泣道,“我的儿,我的文儿,来人,来人啊,请御医,快请御医。”

    ------题外话------

    这取珠子的方式亲们还喜欢吗?小巫觉得不够狠,奈何这渣男还有用处啊,再多活一段时间呗。亲们有没有觉得墨连玦这醋意来得有些过火,莫着急,这都是有缘由滴,呃,一不小心就剧透了,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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