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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秦嬷嬷屈服,则必须要让秦嬷嬷知晓,自己这个不打紧的县主,也可以比萧英更狠。
想到了这儿,元月砂眼底流转了几许的戾色,足尖轻轻用力,她听到了秦嬷嬷骨头咯咯的声音。可是内心之中,却也是无动于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缕明润的阳光,却也是轻轻的滑落在了元月砂的衣服角。
她瞧着外头日头正好,照着浓绿的梧桐树叶子。
元月砂内心之中,蓦然轻轻的浮起了一个声音。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苏姐姐的生辰也快到了吧。
这让元月砂如铁石一般的心肠,终于添了一缕淡淡的柔和,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好了,将秦嬷嬷扶起来,送她离去吧。”
一边这般说着,元月砂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足掌。
秦嬷嬷不可置信,旋即心里面也是有些欢喜。
元月砂慢慢的回到了位置之上,她端起了茶杯,又轻轻的品尝了一口茶水,舌尖却也是顿时不觉泛起了缕缕的甘甜。
她一双眸子蕴含了浅浅的水色,平复了自己烦躁的心绪。
送走了秦嬷嬷,元月砂也是禁不住自我反省一二。
平心而论,自己确实是太过于焦躁了。刚才的自己,就好似一头暴躁的野兽,发泄内心的怒火。可是说到龙胤京城,需要却是脑子。
是了,自个儿实在是有些急躁了,而这些急躁之间,却也是泛起了几分不应该的味道。
便算秦嬷嬷肯顺从,区区一个老奴,又怎么能靠着她来扳倒萧英呢?
从前,自己并不知晓萧英的存在,所以没有针对这位北静侯,做出种种布置。
这样子突如其来,难免也是让元月砂有些个措手不及。
然而元月砂心里又忍不住想着,也许自己应该习惯这样子的措手不及。
毕竟层层帷幕剥开,方才是那污秽不堪的真相。
她还可以活很久,还有长长的一辈子可以用来报仇。就算身躯无法改变,她也可以抛开元二小姐的身份,再一次来到这龙胤京城。元月砂早就将自己献祭于复仇的恶魔了,便算此生此世,不得解脱,也是绝不会后悔。
贞敏公主送亲的队伍已然是远去了,也不知晓谁落下的一块红绸子,落在了街道之上。被那风一吹,却也是不觉轻飘飘的扬扬飞起来了。
那极闹腾的喧闹,也伴随着送亲队伍远去,而渐渐消散。
那些酒客,又回到了酒楼,让小二再打两角酒,津津乐道于贞敏公主出嫁的排场。
贞敏公主不愧是宣德帝疼惜的公主,身份尊贵,难怪如此的娇宠,能得到了这样子恩宠圣眷。以后只恐怕一辈子荣华富贵,都是享之不尽。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重重一拂,将桌子上的杯盘碗碟一股子脑的推在了地上,叮叮咚咚的响。
薛采青粗声粗气,十分凶狠说道:“什么公主,什么尊贵,她百里敏算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个贱货!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贱人!贱人!”
他目光之中充满了凶狠,狠得好似一只野兽,好像下一刻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住人的咽喉,吃掉人的血肉。
面对这样子的凶狠,没人胆敢反驳薛采青的话。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是薛家公子,而在场这些人顿时也是不觉流转了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这满身醉醺醺酒气的疯子,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谁也不会跟个疯子辩驳,心中却也是忍不住想,原来京中那些传闻是真的。薛采青已然废了,沦为了彻彻底底的废物。
薛采青抓住了方才说话的酒客,扯住了他的衣衫,蓦然狠狠的扼住了对方咽喉,一下下的摇晃,让那人脑袋磕着桌子,磕得咚咚的响。
“她水性杨花,天生下贱,既已然是与萧英私通款曲,早就相好了,为什么不肯说一个字。她已经是不要脸的货色,为什么要故作委屈,好似薛家辜负了她一般。她害死了表妹,害死了阿涵。阿涵死得多不值得,阿涵究竟是为了什么死的呀。”
薛采青的力气很大,卡得那客人眼皮一翻,脸颊渐渐也是涨得通红,好似已经是喘不过气来了。旁人前来阻止,可是薛采青的手掌好似铁锢一样,竟似分也分不开。
眼见那客人喘不过气来,要被生生扼死,薛采青方才是松开了手,将人扔到了一边。
那人死里逃生,却也是怎么都不敢和薛采青计较,只急匆匆的会了钱钞,匆匆下楼了去。
其他的酒客也是纷纷离去,生怕招惹了什么麻烦。
薛采青却也是恍然未闻,举起了酒壶,又向着嘴里面灌酒。那酒只有小半喂到了肚子里面去,倒有大半洒在了薛采青自个儿的身子上。
元月砂瞧也懒得瞧薛采青,她才不会跟薛采青那样子懦弱,一开始不敢承认,难怪等到失去了心爱的人,只会在这里喝酒。
谁要是伤害了她内心在意的人,元月砂是不会轻轻饶了去的。
她瞧着明晃晃的阳光,这是夏日最后一抹暑热。
她记得每年秋风起,天气凉爽时候,就到了苏叶萱的生日。
北漠草原上的秋天,可是跟龙胤京城不一样,那里没有这么多房子。
到了凉气袭来时候,夏日里碧绿色的草原,就会慢慢的变成了金黄色,变成了漂亮的毯子,铺得到处都是。
蓝油油的天空,陪着金黄色的草原,是最美丽的景色,好似画卷儿一样的漂亮。
而苏叶萱的生日,就在这美好的季节。
元月砂打小就是别人捡来的,狼窝里面长大,别人要她杀人,她也乖乖巧巧的听话,也没觉得不对。
后来跟了苏叶萱了,她倒是老老实实起来,做个乖乖巧巧的孩子。
苏叶萱怜惜她孤弱,喜爱她乖巧,对她加意怜爱,倍加呵护。
这个海陵郡的小郡主,不过大她几岁,与其说像姐姐,不如说像母亲。
她将元月砂打扮漂亮,买新衣服,穿新鞋子,手把手教导她一笔一划的写字。
元月砂不知晓自己的生日,苏叶萱就将自己的生日分给了元月砂,说两个人算作同一天生日,做寿也一起过,相互送礼物。
海陵王妃是汉人,所以过生日那天,苏叶萱也做了面条,还煮了红鸡蛋。
她见元月砂喜爱习武,原本做了女装,却让元月砂偷偷撕了。苏叶萱也没法子,干脆让人打了一把精铁匕首给了元月砂,这也是让元月砂喜欢得紧。
而元月砂没有钱,那时候也不会赚钱,却察言观色,知晓苏叶萱不喜爱舞刀弄剑,更爱花儿粉儿,发钗首饰。试问哪个姑娘,不喜欢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呢。
元月砂用木头削了一枚发钗,充作礼物。苏叶萱也没嫌弃,喜滋滋的戴在了头发上,还说元月砂手很灵巧。
元月砂被夸奖得脸红彤彤的,说以后长大了,再送金的玉的发钗给苏叶萱戴。
然而如今,阳光透润着街道,树叶落下了阴凉。
这天地之间,却也是已经没有苏姐姐的身影了。
元月砂眼眶蓦然微微发酸,却渐渐浮起了冰冷的恨意。
那样子的恨意,如石头上的薄冰,
而此时此刻,送亲的队伍也是终于到了北静侯府。
等候的萧英亦然是一身红衣,衬托出身板儿十分英挺秀润。
萧英那一双眸子深处,却也是不觉浮起了浓浓的激动,从很久很久以前,他所奢望的梦想,如今却也是轻轻的滑落在了自个儿的手中。
这也是让萧英甚至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一样,不自禁的一阵子为之心醉。
不错,曾经贞敏公主确确实实是属于他的一场梦,贞敏公主身份娇贵,又小自己那么多,就算萧英可以连元家最尊贵女郎都可以掌控其中,也不代表他有那个本事沾染最高贵的公主,挑战皇族的权位。
然而如今,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却也是让萧英伸手,死死的捏住在了手里。
这一刻,竟让萧英不自禁说不出的狂傲自大,自负无双。
仿佛那心尖儿,竟似有一缕说不出的错觉,这世间一切,天下万物,都好似能捏在了自个儿手里面的。
真可笑,自己居然想着将就元月砂那样子的货色,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样子想的。
萧英遥遥的伸出了手,贞敏公主被红盖头遮挡住大部分的视线,带着几分惶恐,几分欢喜,轻轻巧巧的,将自个儿的手掌放在了萧英的掌心之中。
萧英的手掌很粗糙,而贞敏公主的手却是很柔软。
他唇角绽放了一缕笑容,一个女人只要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就算从前再如何高贵,也已然彻底被这个人掌控了,就好似一件物品,一件东西。
这世间只有愚钝的丈夫,才会拿捏不住妻子。征服一个女人的高贵,那就是让她成为你的妻子,那么以夫君之名,就能彻底占有,并且她无力反抗。
贞敏公主恍恍惚惚的,只感觉到了夫君手掌的温热。
今日种种,原本就如梦幻一般,显得并不那么的真实。
纵然是如今,自己的手掌感受到了萧英手掌的温热,可那一颗心却仍然是跳着,好似落不到了实处。
这宫里行了礼,又到北静侯府行礼,从早晨折腾到了晚上,仿佛才将所有的礼都折腾完了。
婆子扶着贞敏公主,让她回新房休息。
房里什么都是红彤彤的,鲜艳欲滴,那样子娇艳的红色,仿佛映上了贞敏公主水润的脸颊,让贞敏公主涂了胭脂的脸颊显得是更加红润。
一旁一对龙凤花烛,烧得红艳艳的,说不出的喜庆。
贞敏公主是喝了几杯酒,可是她清楚的知晓,自己从骨子里面迷漫的淡淡晕眩并不是因为那几杯并不醉人的酒水。
方才下人服侍她用了些粥水,她略略沾了口,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饿。
贞敏公主顶着红盖头,就等着自己的夫君到来。
她知晓萧英今天,还有许许多多的应酬,没这么快过来。房间里面没有别的人,贞敏公主一颗心也是不觉跳得很快很快。她既因为萧英的即将到来而紧张,又期待着萧英的到来。
她捏紧了手中喜帕,那喜帕里面掺了丝,捏在了手里面,自然是沉甸甸的。那帕儿上绣了鸳鸯鸟,又绣了并蒂莲。而她一身嫁衣,虽然是匆匆赶制,没有花些日子慢慢的准备,可那也是京城最出色的十数位绣娘日夜赶工,赶制而成。那一针一线,无不是费尽心思,这一套嫁衣,也是绣得精美绝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皇族的公主,自然应该得到最好的。她得到了最好的,才足以彰显皇族的威严气派。
贞敏公主无意识的,手指头拨弄着嫁衣上点缀的一颗颗珍珠,就在这龙凤花烛的映照之下,含羞腼腆的期待着,等待着——
她略略扬起头,露出了雪白尖细的下颚,瞧着桌子上那一壶酒,边儿上的两个酒杯。
贞敏公主羞涩的想,待会了,萧英将这红盖头这样子一揭。然后,两个人就喝那交杯酒,然后,然后——
她面颊宛如火烧,羞得也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唉,这天底下的女子,成婚时候,都要被揭开红盖头的。
出宫之前,嬷嬷拿着那样子的画儿,指着画册上的人样子对她细细教导,面授耳传。贞敏公主听得似懂非懂的,并不怎么明白。
那烛火静静的烧着,贞敏公主迷迷糊糊的,正有些睡意的时候,却也是听到了动静。
萧英足步沉沉的,也到了这新房之中了。
贞敏公主一下子就醒了,顿时万分紧张。
她原应该挑些话儿跟自己未来的夫君说,可是却也是说不出。
萧英似乎是喝了很多酒,靠近了贞敏公主时候,贞敏公主便是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贞敏公主迷迷糊糊的想,怎么他居然是喝了这么多的酒。
她听着萧英沙哑的叫了两声公主,公主,竟似喜不自胜的样子。仿佛有一件天大的欢喜,落到了萧英的身上,比捡了金元宝还让萧英高兴。
许是因为太欢喜,萧英似高兴得嗓音都有些变了。
贞敏公主没有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心里甜甜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听着萧英含含糊糊的说了些个什么,不过萧英的嗓音很低,贞敏公主也没怎么能听得清楚。
随即,萧英颤抖着,按住了贞敏公主圆润的肩头,有些着急的抚摸了几下。
贞敏公主微微有些异样,她此生之中,是从来未曾经历过,让男子以蕴含了几许色欲举动触碰身躯的。她甚至,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究竟具有什么样子的意义。
这让贞敏公主有些莫名的不安,却归罪于萧英喝了太多的酒了。
她因为害羞,并没有留意到萧英上下滚动的喉结,也没有留意到男人过于粗重的呼吸。
贞敏公主轻轻的抬起头,任由萧英为她揭开红盖头。
她面颊有着少女的纯美,有着单纯的梦幻和期待,那眼睛里面有浓浓爱意,有女孩子最真切的甜蜜羞怯。
隔着红盖头,她瞧不见眼前男子贪婪入骨的神色,看不到萧英眼睛里森森的野兽光彩。她也看不到萧英的笑,萧英笑的时候,露出了雪白森森的牙齿。
不是幽会时候的宽厚,更不是跪在自己面前时候的温柔无害,任君驱使。
一片轻柔的红绸子,却隔开了两个人面上的表情,让他们各自沉溺于与对方格格不入的极喜悦之中。
然后,萧英手指捏住了盖在了贞敏公主头上的红盖头,一下子掀开。
扯开了两人面前的阻碍,让各自真实的一面毫无阻挡,让新娘子第一次真正瞧清楚自己的新郎。
那片红绸,轻柔的飘荡,滑落在了地面。
而当这片红绸揭开的这一刻,贞敏公主一辈子的幸运也就结束了。
------题外话------
现实很残酷,大叔和萝莉的配对也有可能是很丑恶的
其实再聪明的小女孩,也不是真正成熟狡猾男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