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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抬眼怒瞪萧子卿,“他还是个孩子,刚受了惊吓,你别凶他。”
萧子卿不为所动,沉着脸将她抱起原路返回。
穿过密林便直接上马,云月华与萧子卿同乘一匹,被他拥在怀里倒是暖和不少,手脚也渐渐恢复知觉,侧眼望去,萧玉珩在萧子逸怀中昏昏欲睡,但潮红的小脸却让她担忧不已。
“我们快些回去,这孩子的情况不太妙。”她这话是对萧子逸说的,小家伙起初还哼唧几句,渐渐没声儿了。
萧子逸忙身后探向小家伙的额头,热度确实不正常,赶忙用披风将小家伙裹严实抱在怀里,扬起鞭子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回了长平王府,小皇子被劫之事不能声张,逸王府人多眼杂,思量之下还是长平王府最适合,再就是萧玉珩急需救治。
孩童的身子娇弱,先前受了惊吓,又在水中受了寒,病气来势汹汹,萧玉珩很快便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等不及换下湿衣,云月华亲自动手为萧玉珩除去衣物盖好被子后便开始为他号脉,萧子卿拿了纸笔记下她所述的药方,府中药材应有尽有,有府医常住府中抓药的大夫也是现场的,抓药、煎药一气呵成。
云月华诊完脉后先喂他吃了退烧药丸,待到喝完药后在继续查看情况。
萧子逸急到不行,将萧玉珩抱进屋后他便被萧子卿推了出来关在门外,房门打开后他急忙上前询问,“孩子可有大碍。”
云月华手足无力,强撑着笑了笑,“无事,喝完药后让他好好睡一觉,发一回汗就会没事的,只是这孩子这次被惊吓到,可能会睡得不安稳,他身边离不开人。”
“嗯,我会守着他的,那他……”萧子逸不放心,还要再问时被萧子卿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便悻悻闭嘴,大步跨进屋内去守着萧玉珩。
回到凌霄苑内,云月华换下湿衣,在萧子卿的监督下喝了两大碗姜汤,而后便回到大床上躺好,没多久便裹着棉被瑟瑟发抖。
“我去叫大夫来。”萧子卿被她的样子吓得不轻,面具未曾遮住的半张脸瞬间无血色。
云月华尚有一丝意识,赶忙抓住他的手,咬着牙颤声道,“角落里的盒子里有药……蓝色瓷瓶……药粉兑水……”
萧子卿依言翻找,果然在匣子里找到她所说的蓝色瓷瓶,虽有犹豫,但还是照她的话做,将药倒在杯子里,用水兑开喂她喝下,好半晌见她依旧抖得厉害,便解了衣袍翻身上床躺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他的体热为她取暖。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她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发抖,体热恢复正常,有气无力倚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他将她的脸扶着强迫与他对视,明知她身子极为不妥,他无法再继续装聋作哑,心底的恐慌如潮水翻涌奔腾,难以克制压抑。
云月华幽幽睁眼看他,有一瞬的迷糊,回想他方才问了什么,想清楚后她哑声回道,“若我所料不差,应是上次意外坠马昏迷期间着了道,不知是何人在我身上种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蛊,自此便开始畏寒,今日突然发作是因为耗损内息所致,调息一下便无大碍。”
她的声音很是虚弱,萧子卿心中泛起阵阵的锐痛。
他涩然问,“可知中的是何种蛊毒?”
云月华打起精神睁眼,“醒来时我便发现不妥,让我哥从宫里找了医书古卷,就是那本现如今放在你练功房内的假的回阳秘籍,那其实是一本医籍孤本,里面记载了许多失传已久的毒术,也包括蛊毒。”
“你还未告诉我到底是何种蛊毒,它在你身上最坏的结果的什么?”他继续追问。
她叹了口气,躲不过他的追问,她便自己所知的告诉他,“应该是邕国百毒谷一派已失传百年的离魂蛊,据残卷记载,此蛊是百毒谷第一任祖师为争一男子的心而用毕生精血养成此蛊,但自她死后养蛊的方法便已失传,且又是害人之术,为世间医道所不容,百年来便无人在提及。”
萧子卿沉默片刻,又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古卷上可有记载如何解蛊?”
“最坏的结果……是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记忆如初生婴孩般纯净不染杂尘,我不知下蛊之人有何意图,但可以肯定的事是掌控我对他来说很重要,我翻遍了整本医书古卷,依旧未能找到解蛊之法。”她无奈只得如实相告,瞧见他痛苦的神情,她淡然一笑。
“虽未找到解蛊之法,但从中寻到了克制之术,离魂蛊大概三个月后才开始发作,一年之后才会让人离魂,方才你给我喝下的药便是能在发作之时压制蛊毒的,我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找寻解蛊之法,就算不解也没什么的,不是有你陪在身边吗?我若是将过往一切都忘了,你慢慢讲给我听便是。”
萧子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将她搂紧,俯首在她颈间,涩声道,“是,忘了也没事,我会慢慢告诉你我们的一切。”
“嗯,所以别担心,日后我多注意些就不会有事的。”她握住他的手,温言安抚。
萧子卿亲昵蹭蹭她的面颊,忽然想起先前那日她手足无法动弹,连开口都不能,心中不安越发扩大,紧紧抓住她的手,“宫宴后一日,你与我生气后便出现口不能言、手足无法动弹的情形,可是因离魂蛊不能动怒?”
云月华身子微僵,眼眸闪了闪,而后摇头,“这个我尚未想明白,或许是有这么一层的原因。”
在他还想开口前,她率先出声堵着他的疑问,她无力地哼了哼,“我好累,你记得半个时辰去瞧一次阿迟,若是情况不好,要立刻找御医前来,一个时辰后你记得叫醒我。”
萧子卿欲言又止,见她疲累不已,终是点头应声。
“嗯,你歇着。”
云月华这一觉出乎意料只睡了半个时辰,她是被饿醒的,一早出门便折腾了大半日,她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醒来时萧子卿正守在床边,盯着她发愣。
“阿言,我饿了。”她低声拉回他的心神。
萧子卿醒神后将她扶起,扯过披风为她笼上后才折身到外间将不久前吩咐桃夭送来清粥端来,试了试热度正合适才喂给她。
一觉醒来,云月华恢复了许多,换上衣裙便去看萧玉珩。
走到厢房门前听到软糯童音在委屈诉苦,听起来已无大碍,一大一小的对话甚是好笑。
“四叔,坏人将我剃成秃子,我可是真成了和尚?”
“阿迟的头发会长出来的。”
“四叔,六叔不喜欢我,他还凶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让你小婶婶收拾他。”
房门是敞开着的,一眼便将屋内情形一览无余,胖乎乎的小身子挂在萧子逸身上,动来动去就是不安分,而萧子逸却始终慈爱笑看着怀中的小家伙,用薄毯将他严实裹住。
云月华掩唇低笑,对萧子卿道,“这大抵便是爱屋及乌罢,我瞧着他们才像父子俩。”
萧子卿眉目微动却没说话,牵着她走进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