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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的梆子已经敲过,长乐宫中依旧灯火通明,宫中的气氛压压抑得几乎要让人窒息,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众太医也都凑在一边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的小声交谈着,各个都脸色凝重。
“过去这么久了,众卿可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坐在床边的齐恒慢条斯理的开口,那声音像是从脚底升起的一阵凉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八个太医面面相觑,互相递眼色,都不敢去做这出头鸟。
“怎么?难不成还要朕挨个点名?”齐恒眼眸微眯,闪着凛冽寒光。
一众太医又是抖了抖。
终于王院正咬牙站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回禀皇上,娘娘这脉象实在是奇怪,除去脉象会时有时无,却与正常人的脉象无甚区别。娘娘这一直昏睡不醒,臣等又并未探出任何中毒的迹象,这,这……”王院正说到这里已经完全说不下去了,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呵。”齐恒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弦歌,又扫了一眼八个太医,冷笑,“朕当真是养了一群废物,人都这样了竟然还告诉朕与正常脉象无甚区别?怎么,在太医院待着实在是清闲,众卿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了是吗?”齐恒说这话是并非色厉内荏,而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可越是这样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就越是让一众太医心惊胆战。
“微臣该死。”太医们慌忙伏地告罪。
“该死?的确是该死。她应当是百毒不侵的,既然不是中毒,那么为什么又会昏迷了整整一天呢?”齐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昨晚起,弦歌就一直昏睡着。
晨起的时候齐恒虽然一如既往的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吵醒她,但是每次弦歌都会察觉到,然后睡眼朦胧的爬起来伺候他更衣洗漱,虽然齐恒说过很多次了让她多睡会,更衣这些小事有奴才去做就好了,但是弦歌每每只是笑笑,第二日还是会和齐恒一同起来。不过今日晨起弦歌没醒,齐恒以为她是怀了身孕加上昨夜睡得太晚这才睡得沉,甚至还叮嘱了下人不要吵她,让她多睡会。谁成想到了下午连翘却急吼吼的跑来御书房说弦歌一直睡着竟是丝毫没有要醒的征兆,齐恒这才有些心慌竟连手中的折子都忘记放下就急匆匆赶回长乐宫,召了太医院的太医来会诊,竟始终没有发现究竟事出何因。
已经快一天了,弦歌仍旧没有要转醒的征兆,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齐恒心里越来越慌。
照理来说,弦歌既然作为药人,那应当是百毒不侵的才是,寻常的毒物对她来说根本都没有半点作用,那应该不会是中毒了才是。但若不是中毒,又是为什么呢?
齐恒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差。
“皇上,南门公子来了。”元宝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齐恒面上一喜,忙道:“宣!”
元宝将南门逸迎进来,后者尚未来得及行礼,便被齐恒打断:“不必行礼,先来替她瞧瞧。”
南门逸眉梢微挑,但也未置一词,走上前直接坐到床边的圆凳上,也没有悬丝,直接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抓起弦歌的手腕开始替她诊脉。对他的动作齐恒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深深的瞧了南门逸一眼,却也并未说什么。
一旁的一众老太医也都是各个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不仅是因为传说中南门家的传人南门逸竟然如此年轻,还有就是皇上对他的态度,似乎对他十分信任和纵容,他这样不悬丝直接与后妃肢体接触皇上也未置一词,实在是让这几位老太医觉得匪夷所思。
南门逸这一瞧就瞧了将近有两刻钟,终于齐恒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何?”
南门逸出奇的没有说笑打趣,正色道:“不大能确定,草民还要先确认一件事情。”说着,四下望了望,见着旁边桌上放的药匣,走过去从里面取出一枚小刀,又顺手将桌上的被子拿起然后坐回到圆凳上。
“不可!”南门逸还没说要做什么,齐恒就像是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直接开口制止。
“有何不可?”南门逸挑眉。
“她一旦受伤会流血不止!”齐恒脸上写满了焦躁和不安。
“皇上稍安勿躁,草民那里有上好的止血散,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南门逸顿了顿,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再说了,她这么明显的中毒的迹象,皇上难道没想到点什么?”
话音落,齐恒微怔。
南门逸不再理会齐恒,手起刀落,在弦歌的晚上划了条口子,取了血,然后将盛了血的被子递给身后的祥年,后者接过什么都没问就走了出去。
“等着吧,一会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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