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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卢师兄给他拍背,看到那些黄色的粘稠物,情不自禁的问:“你□□了?”
“你才□□了呢!我昨天吃了十个柿子!可能是没洗干净吃坏肚子了……”
碧卢师兄良久无语,随手抓了一节竹子当杯子,念了一遍甘霖咒,竹筒里就装满了水。把水递给小师弟:“你还记得你是个神仙吗?”
“神仙咋地?我这样的小散仙不能吃坏肚子吗?”
“能。”碧卢师兄深深的叹了口气:“但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柿子?既然已经是神仙,就该看淡口腹之欲,吃点就得了,那么大个儿的柿子你居然吃了十个!怎么不给我留几个?”
姚三郎:“呕……”
他身为一个‘纸巾盒怪’,无限量的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擦嘴:“买了十五个,文四姐要走了两个炒菜用,我给林妹妹留个三个,本来想分你五个,可你当时没在,我去等贾宝玉睡觉好下手,等的太无聊了,就都吃了。”
“这就是佛家讲的报应!有柿子不给师兄留会遭报应。重色轻兄的家伙!”
“要不要我现在把它再变成柿子给你吃?你知道我有吃什么都能原样吐出来本事。”
“你吐出来的东西只有你自己吃得下去!”
姚三郎低头:“呕……咳咳咳。什么人一口气吃十个大软柿子都会吐的!”
“呵呵。”碧卢师兄又给他拍背:“快点吐,一会要是有人来,看见你现在这个德行,你清虚通妙真人的美名就算是完蛋了。用不用我把你倒吊起来帮你控一控?”
“那他妈就都吐鼻子里了!”姚三郎气的爆粗口,接过竹筒里的水喝了一气,拍拍胸口:“好了好了。”拽出来自己的一个□□:“去给太上皇讲道去。”
□□有点嫌弃的捂着鼻子:“哼。”扬长而去。
姚三郎扶着竹子缓了缓:“师兄,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你可曾闻到风的味道?”
姚三郎抽抽鼻子:“竹子味和柿子味。”
“呸,真恶心。”碧卢师兄道:“昨天在山顶上跟你交谈,我闻到西南方向有一股玄而又玄的香气,情不自禁的顺着找了过去。”
“你找到十秀楼?”传说中的李师师旧居,现在也是京城中很火的会所。
“我找到了四川锅子店。”碧卢师兄脸上带着一般男人逛窑字时才有的梦幻微笑:“我悄悄的进到后厨,看大师傅炒火锅底料,一边看一边拿笔记,放什么配料什么时候下锅怎么炒我都记住了,等回山之后我要种豆蔻、香叶、麻椒和公丁香、香茅草。
还有朝天椒、二荆条、秦椒、灯笼椒、小米辣这五种不一样的辣椒!”
姚三郎默默的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昨天给他买的辣酱:“师兄,昨儿给你买的礼物。”
碧卢师兄接过辣酱闻了闻,感动的不行:“云旗,你真好。我出去买点饼就酱~”甩甩袖子走了。
就酱?你卖什么萌…哦!
姚三郎闲得无聊,又漱漱口吐掉,用枯竹叶挡住地上的脏东西,转回屋打坐去了。
准确的说,是估摸着林妹妹应该起身、洗漱完、正在练拳,过一会就要来了。
他要赶紧进入那种认真修炼的状态,好让林妹妹觉得三郎哥哥棒棒哒!
五心朝天的盘腿打坐,过了一小会,果然听到轻微的风声。
那是人行走的声音,却没有脚步声,是个有武功的女人。
文四姐几乎是冲进来的,站在屋外嚷道:“三郎,你在不在?”
姚三郎不怎么兴奋:“我在,你进来吧。”
文四姐两步跨过四蹬台阶,毫不见外的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你昨天去哪儿了?我派人给你送来了你点的菜,可是小太监说你不在,又等了半个时辰又原样拿回来了。”
姚三郎苦着脸:“我去偷贾宝玉的玉。”
“偷那玩意干啥?你也好奇了?”文四姐歪着头看着他,挠挠头:“我记得我去偷过啦,然后被你抢走了,你怎么又去偷。”
“唉……当时我……”姚三郎的脸色变了。他想起自己当时说什么了。(24章)
文四姐虽然迟钝,但记性并不坏,少顷也想了起来。
当时这厮说:‘偷人东西是不对的~宝玉和你徒弟是前世有缘,你硬要作乱,没用。’
她翻着死鱼眼:“呵呵。”我已经不需要嘲讽他了,这件事本身就很嘲讽呵呵哒~
姚三郎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垂头丧气的说:“他们确实有缘,气运交缠很难看穿命数,我当时怕你扰乱别人的姻缘遭报应,从你手里把玉抢回来,又给他送回去了。”
文四姐把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了:“呵呵!呵呵!”
姚三郎快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哭唧唧的说:“当时我不想着…我当时不认识林妹妹啊…结果自己送回去的玉,还得自己再偷出来。”
文四姐已经快要笑翻了。
正在这时,黛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三郎哥哥坐在云床上蜷成一个球,像是熟透的大虾,而师父倒坐在条凳上,后背靠在桌边,仰头大笑的快要躺在桌子上。
她不解的看了看:“师父,你又取笑他?”
文四姐大笑道:“小乖乖,快过来让师父抱抱~姚三郎自己犯蠢,笑煞我了。”
黛玉扶着门框盈盈一笑:“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三郎哥哥吃虫子吃中毒了?”
姚三郎尴尬的抹抹嘴:“没有啦,我没吃虫子。”我也没中毒。
黛玉款步走到师父身边坐下,被师父很顺手的搂住,她也很习惯的靠在师父肩膀上:“昨日的冰糖猪头很好吃,甜甜软软,还一点都不腻。”
姚三郎伤心的说:“昨天我回来的晚,没看着。”
文四姐嘿嘿一笑:“喜欢就好~”
黛玉想起他为什么忙了那么久:“那东西拿到了吗?”那块通灵宝玉。
姚三郎的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拎出来一块没绳子的玉:“在这儿呢。”递过去。
黛玉并没有没有接过来,就这他的手看了看,眉头微蹙:“你看,是不是有魂魄?”
“是有。”姚三郎用食指在自己眉心点了点:“祖师在上,弟子在下,上帝有敕,令吾通灵,击开天门,九窍光明,天地日月,照化吾身,速开大门,变魂化神,急急如律令。”
他仔细看了看,脸上出现一丝惊异:“这,这上有两魂三魄。”
黛玉问:“据我看,是爽灵、幽精二魂,伏矢、吞贼、非毒三魄,是不是?”
文四姐瞬间化身垫子,一言不发的听她们说。啥呀?这都是啥?
“是!”
黛玉眉头微蹙,很善良的问:“失却了这些魂魄,人会怎样?”
姚三郎道:“我不知道。人就算丢魂也不会丢这么多,他丢了这么多魂魄,和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区别了。”
黛玉道:“你看这是有人故意把他的魂魄安置其上,还是阴错阳差所致?”
姚三郎诚恳的说:“说不准。很难下定论,但魂魄不稳就会导致小孩子脾气暴躁乖戾,喜怒不定,不思上进,和普通人不同。”
黛玉微微一惊:“噢?我怀疑此事与警幻有关。”
姚三郎摸着下巴露出危险的微笑:“我偷走了玉,在他屋中留下了水镜引,随时都可以查看哪里发生了什么。”
黛玉露出愉快的微笑道:“警幻若要继续阴谋,就得去救他。
想要救一个失去魂魄的人,必须来这儿抢走他的魂魄,那样咱们就能抓住她。
若是有别人从中做乱,经此一举也能发现。”
姚三郎震惊了:“我没想到钓这条鱼!”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他变的傻乎乎的。
黛玉嫣然一笑,又有些担忧:“只是不知道魂魄长时间离体会不会对他有所干扰。”
姚三郎道:“不要紧,只要魂魄归位后多睡几日就好了。
咱们扣着他的魂魄也不会有一年两年,,,扣住多长时间比较合适?”
黛玉微一沉吟:“以一个月为期限吧,一个月内若有人来,也就来了,若是不来,兴许是畏惧你师门不敢再来进犯,那就将他的魂魄送回体内,好生安置。你意下如何?”
“你说的对!”
文四姐插了句话:“卓哥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俩。”她掏袖子,拿出来一个小竹筒,打开盖子抽出一张纸,念道:“帮我加上那个美人咒,有急用。”恐怕记不住,我写了小抄。
黛玉靠在她怀里看看了看那张纸上的字迹,忍不住想笑。
姚三郎痛快又干脆的掐诀念咒,手中聚集起凭空出现的一朵桃花,扔过去:“给!”
文四姐伸手一抓,桃花融入手中消失不见,她立刻就带上了艳光四射的效果。效果非常惊人,她现在看起来‘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只比慵懒的神仙似的林妹妹差了一点。
继续念道:“包子新写了一本书《警幻传》。”
“啊?”*2
“书中警幻是个恶意害人的蛇妖,能幻化成仙人的模样,最终被文四姐所斩杀。这本书不日就要推行上市,项月娥的大作必将大卖,警幻若在凡间有根基,一定会听到看到,或许会来杀她。”
黛玉转过身搂住师父:“师父~不要紧,我会保护你。警幻若敢来,管叫她有来无回!”
文四姐着迷的蹭了蹭她的小脸:“好黛玉~师父的小命全靠你啦~”
我的徒弟好可爱啊看多少年都觉得好可爱。
姚三郎觉得很碍眼呐,好想把文四姐踢走,换上自己。
他哼唧了一声,又笑了:“蛇妖,幻化成仙人,警幻,嘿嘿嘿,这书一旦大卖,她要被气死啦~”
黛玉甜甜的一笑,心满意足的说:“若有人供奉警幻仙子,听说了这本书亵渎‘神灵’,就一定会去书馆闹事!到那时就知道谁家供奉警幻,师丈真是神机妙算!”~\(≧▽≦)/~
文四姐略有点羞愧的看向姚三郎:你想到这么深的深意了吗?
姚三郎惭愧的微微摇摇头:完全没有啊!
文四姐偷偷在黛玉身后吐舌头:我也没想到啊,好像卓哥跟我认识二十年了,我们关系很亲密,但我就是不懂他。
黛玉感慨的说:“师父,我一直都担心你,现在好啦!据我所看,和皇上所说,师丈真的是你的良人。”
文四姐气哼哼的抱怨:“嫁人有什么好的!原本我想什么时候睡觉都行,想什么时候起床也没人管我,今儿可好!卓哥拎着一只胖猫砸到我腿上把我吓醒,哼!把我弄醒就扔到宫门口。”
黛玉道:“还不是怕你被人袭击。师父呀,你若是也能修真练炁,何惧警幻呢?”
姚三郎想起黛玉那天听说师父不能成仙就总有一天会死,哭的辣么惨,生怕她现在又哭一阵子,赶忙问道:“要不要看贾宝玉屋中的情形?我估摸这时节他该起床了。”
黛玉缓缓起身:“我不想看见他,你看吧,我走了。”
姚三郎咻的一下站起来,挡在门口:“好妹妹,怎么刚来就要走?”
黛玉犹豫了一下:“我今早上起床时,觉得心口疼,疼倒不是很严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不痛快。”
文四姐大惊:“黛玉,刚疼了一次还是最近都在疼?”
黛玉道:“只是今早上稍疼了一会,就这一次。”
姚三郎想了一会,又盯着她的脸一个劲儿的看,看的黛玉脸都红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看你的面色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满面红光印堂发亮,健康得很。而且你身上有我的护身符,还带着乾坤圈,本身还练炁,无论是自然的风寒还是阴邪之气都不能伤到你。”
然后他捧着脸:“为什么会疼呢!”
黛玉软软的说:“只疼了一会,不要紧,许是前些天吃的螃蟹性寒,伤了身子。”
“胡说,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近则当天远则次日,你上次吃螃蟹是四天前。”姚三郎心说我刚做过试验:“这忽然一疼肯定有原因。”
黛玉不太愿意细究:“只疼了一下,算了,兴许是心有所感呢。”
昨晚上我想贾宝玉的问题一晚上没睡好觉,我觉得是因为这个,但我不想说哼!
姚三郎有点偏执:“不行,痛在你身,痛在我心。要不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十年八年都忘不了这事儿。你别急,让我算一卦。”
然后他就算了一卦:“你昨晚上没睡好……”
黛玉脸上一红:“嗯。”什么都知道,讨厌。
姚三郎又推演了一会,说:“你父母生了一场小病,你心有所感,所以有点疼。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母亲咬手指,儿子心口疼’的故事,我忘了叫啥了。”
黛玉眨眨眼:“我没看过。”看向师父。
文四姐一摊手:“我只看武侠故事。”
黛玉这回舍不得走了,殷殷的问:“是谁生病了?严重吗?”
姚三郎推算了一会:“岳……令尊令堂的生辰八字是?”
黛玉假装没听见‘岳…’,如实报上。
姚三郎又推算了一会,连着扔六爻带掐指,最后道:“不要紧,趟几天就好了。没伤到根本,只是一场小病。”
“呼~”黛玉软软的靠在师父怀里,默默的坐了一会,忽然就哭了:“我想回家嘤嘤嘤……”
我都离家一个多月了,好想回家!
我想我爹,想我娘,想在花园角落里的试剑阁。京城虽好,毕竟不是我的家。
文四姐哄她:“乖乖,等抓住警幻,你安全了,就可以回家啦。现在先不能走,姚三郎不能跟去你家里头保护你。”
姚三郎抓耳挠腮:“好妹妹,你别哭了,只管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就是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垂泪。
姚三郎想了想:“你前些天说我蚩休师兄的字体龙跳虎卧,我有一本他亲笔写的字帖,早年间的,更加气势如虹,送给你赏玩,好不好?”
黛玉抽泣道:“好,等我哭完的。呜呜呜,我心里难受,呜呜呜哭完就好了。”
五分钟之后她觉得哭完了,捧着字帖高高兴兴的走了。
姚三郎擦着冷汗拿出水镜:“来,四姐,咱俩看看那贾宝玉情形如何。”
文四姐道:“且慢!三郎啊~帮我算一算我的风月宝鉴到哪里去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