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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个病人横眉冷对。
耐着性子喂白景衍吃完了一碗面，沈且意刚要说话，白景衍又故意道：“刚吃完早饭不应该喂我吃点水果么？”
“白景衍。”沈且意正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既然楼都敢跳，怎么不敢面对我的质问。”
白景衍脑袋耷拉着，又恢复了之前的无精打采的模样，小说道：“我是个病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所以你就可以仗着病人这个身份为所欲为了是么？”沈且意怒道。
这话也不知道触到了白景衍的哪片逆鳞，他猛地坐起身开口道：“我不过是让你喂我吃个早饭，你便说我是为所欲为。那如果按这样算，以前傅尧让你做的一切算什么？”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喂你吃面这事。”
白景衍当然知道沈且意指的是何事，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如果你今天是来找我吵架的，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就当是我空欢喜一场。”
沈且意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冲，只得平复了下心情解释道：“我不是来同你吵架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你没事也就放心了。”
白景衍却还没消气，讥讽地说道：“来看我？看我有没有死么？”
沈且意原本气已消了一半，一听白景衍这么说只觉他简直不可理喻：“死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么？值得你没事就挂在嘴边？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
白景衍眼眶通红，嘴唇微微张开：“死亡一点都没好玩，从我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时我便知道。可我还是跳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关心我在乎我，像从前那样包容我的任性。是，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连自己都不爱，可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沈且意，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白景衍有多爱你，你不能否认我的真心！”
白景衍越说越激动，猛地挥手将盛着面汤的一次性餐盒打翻在地，汤汤水水溅了沈且意一身。
沈且意呆愣在原地，任凭面汤将裙摆鞋子打湿。眼前的白景衍陌生得另她害怕，他像个困兽般兀自发狂，走不出自己的心魔。
沈且意整个人发着抖，明明还没到冬天，却浑身冰凉。
白景衍看出她的害怕却不安慰，反而说道：“且意，你在害怕么？”说着看一眼窗外继续道，“放心，这是六楼，我不会跳下去的。你真的以为我为了你可以把命都豁出去么？对不起，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勇敢。
前天晚上我会跳下去也是因为我知道那是二楼，跳下去肯定不会死。这就是我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获取你的同情，让你重新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时时事事围着我转。”
“这真的是你真实的想法么？”沈且意心脏骤缩，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她不相信这是白景衍会做出的事。
白景衍安静地注视着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病房，落在白景衍的脸上。白景衍轻轻闭上了眼睛，一颗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滚落。
许是阳光太过刺眼，沈且意竟觉得那滴泪可能是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