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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萧梓璘的手,点头道:“对,哀家就想让你查萧彤,你知道他?”
“孙儿当然知道他,载录皇族野闻逸事的书籍里常看与他相关的记载。据说他文武全才,相貌俊美,温尔儒雅,被称作玉面公子,仰慕他的闺秀多不胜数。”
“比仰慕你的人还多?”
“应该伯仲之间吧!不知皇祖母待自闺中时,是不是也对他……”
“臭小子,你敢打趣哀家?”陆太后布满褶皱的脸庞泛起几丝红晕。
即使母仪天下、养尊处优多年,那年少时闪现眼前、永留心中的惊艳并未褪色、暗淡。只是在记忆的长河里封存了太久,已蒙了丝丝缕缕的烟尘。
“孙儿不敢,孙儿只是随口一说,皇祖母别生气、别计较。”
“哀家才不会跟你计较,你什么时候能把萧彤的下落告知哀家?”
“现在。”
陆太后一惊,忙问:“你知道他的下落?他在哪里?”
“在地下,已经过世快二十年了。”萧梓璘重重跺了跺脚。
“怎么就过世了呢?”陆太后连声唉叹,又哽咽道:“因为成王叛乱,他被卷入其中,最后被逐出皇族,老裕郡王还严令他不准再踏进京城一步。
他辞世这么多年,皇族也没收到任何消息,想必是他下定决心断了与皇家的关联。他可有儿女?在什么地方、以什么为生?你快告诉哀家。”
萧梓璘摇摇头,伸出手,说:“五天,最晚七天,皇祖母就都知道了。”
“怎么还五天、七天的?你搞什么鬼?”
“皇祖母,这件事你暂且别多问,事关重大,有些话孙儿现在不能说。”
陆太后点点头,挥手说:“你要是无事就退下吧!哀家想静一静。”
“孙儿告退。”
走出慈宁宫的大门,看着沉入西山的红日,萧梓璘的嘴角噙起冷笑。
“陆通,放出消息,就说太后娘娘想寻找萧彤的后人承袭裕郡王爵。”
“殿下,那、那岂不是……”
“你只管散布消息,本王就想看看那条大鱼有多大的能耐,静待他上钩。”
一听说又有大鱼,陆通兴奋得直搓手,萧梓璘又说了一遍,才去散布消息。
萧梓璘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北越王朝的嫡公主沐川槿当年并没有被老逍遥王杀死,而是逃到了西南省,隐姓埋名直到老死的消息传到北疆了吗。”
“回殿下,自北平摄政王生出不臣之心,属下就把消息传给了北疆暗桩。只要北平摄政王废主自立,消息就散开,都已安排稳妥了。”
“好,那就静候来自北疆的惊喜吧!”
……
夜深人静,周氏走在通往后花园的小路上,边走边摇头。
“人家都是夜会情郞,我这算什么?”
凤球嘻笑道:“夫人这是替姑娘会情郎,免得姑娘心急,自己来。”
“她敢,她要是做出有违礼法规矩的事,我打断她的腿。”
“周夫人要打断谁的腿呀?”
暗夜里突然传来问话声,吓了周氏一跳,她赶紧寻声望去。
“回主子,周夫人要打断琇滢县君的腿。”
“她敢。”萧梓璘朋黑暗中走出来,暗色衣衫透出几分阴沉的冷气。
周氏很想说我女儿的腿,我想打就打。一想到这人很在乎她女儿,她的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做母亲的都希望别人疼她女儿,是可疼得过火就让她难受了。
“我不敢,你敢。”周氏很无奈地说。
“对,我敢。”
凤球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那你打一下试试呗,奴婢是替夫人说的。”
萧梓璘很紧张地摇了摇头,不敢再逞强。
不管他是唐二蛋,还是萧梓璘,亦或是在他的梦里,他与海四姑娘相处相伴的时日都不短。他了解她,知道她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也知道她有自己的坚持与底限。有时候,他会把她和程汶锦混在一起,就象他梦醒时迷茫前世今生一样。
周氏轻叹一声,问:“王爷三更半夜叫我出来有什么吩咐?”
“指婚圣旨明天会传到柱国公府,指婚正妃和侧妃的圣旨会一起颁下。柱国公府已接到消息,他们没来知会你们,你们就自己过去,别因误了接旨授人以柄。”
“知道了。”
圣旨颁到柱国公府无可厚非,毕竟他们还没分家。府里提前接到消息,却没人来告知他们。关系到家族名声的事都可以用来算计,那些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周氏愣了片刻,问:“那两位侧妃还需皇上下旨指婚吗?”
萧梓璘冷冷一笑,说:“若皇上不下旨,我三年之内就不能成亲了。”
“为什么?”周氏沉下脸,心中憋了一口恶气。
“我要为我亲祖母守孝,其他孙子守一年,我就要守三年,因为她因我而病。”
周氏噗的笑出声,心中恶气也散了一半。
李太贵妃因汶锦和萧梓璘的事吐血昏倒,若不给她几分脸面,她要死要活折腾,肯定会影响两人的婚事。皇上为她选的侧妃下旨指婚,也等于为萧梓璘圆场。
“夫人放心,这两个人我会妥善处理,不会让琇滢县君受委屈。”
周氏笑了笑,说:“无所谓,没个妾室让她分心摆布,她闲着干什么?我知道你真心待她,不会让她受妾室的闲气,跟我当年情况不同,我就放心了。”
“她闲着还有……她会闲吗?”
“我不得而知,王爷可还有事?”
“明天长华县主回京,她会去柱国公府,跟海朝提出清算家产。吵闹折腾自不会少,若事发突然,夫人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应对就好。”
过继之事最难应对,周氏和海诚已统一口径,也商量好了对策。
周氏点点头,问:“还有什么事?”
萧梓璘沉思片刻,说:“我黄昏时分到慈宁宫请安,太后娘娘刚送走逍遥老王妃,可能是两人谈起了当年旧事,太后娘娘让我帮她调查两件事。
一件是沐公主死时已身怀有孕,孩子的父亲是谁?还有一件是裕郡王府面临绝后,她要调查萧彤的下落,想让萧彤的儿子承袭裕郡王的爵位。
也巧了,他们正是夫人的父母,有些事也该大白天下了。事关周家众人,夫人及两位周老爷想怎么应对这件事,还需给我一个准话儿,便于我早做谋划。”
周氏冷哼道:“我们兄妹都不会认那个人,裕郡王的爵位我们也不稀罕。当时被姓连的杀死的是我母亲的丫头,她和我母亲的护卫刚成亲三个月。我们姓周不姓萧,不想跟皇族有任何瓜葛,怎么跟太后娘娘说是你的事,随便编也行。”
“要是有人想要这个爵位,你们不要,不正好给了别人机会吗?”
周氏微微一怔,问:“别人?你是说岳氏和她的儿子?”
萧梓璘点点头,“岳氏母子就在津州,距离京城很近,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耳朵里。北平摄政王是夫人的亲舅舅,新王是夫人的表弟,夫人及两位周老爷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我知道夫人会回答没有,他们怎么想,夫人知道吗?”
周氏沉默了一会儿,“你容我想想,过几天答复你。”
“好,我们是一家人了,希望岳母慎重考虑。”
“你叫岳母叫得真顺口。”
“以后会更……谁?”萧梓璘冲凤球晃了晃手,身影很快融进了浓浓暗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