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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涛一口气奔下山,走不多远,便听到了虎啸声,心中喜道:“太好了,正愁无物代步呢。”向啸声处奔去。那啸声却是极远,一直奔了四五里地方才见二虎正在啃食一头梅花鹿。银涛识得两虎正是上山时所乘,此时身上伤已全好。二虎似也认出了他,一啸跃起,一虎转身奔逃,一虎却向他扑了过来。银涛嘿地一笑,一把按在虎头上跳上虎背,双手抓紧虎耳。那虎跳得几跳,扑了几扑,也知摔他不下,倒也乖巧起来,银涛微一驱使便向前疾奔。此时他一人身轻,这虎又不像以前那样野性难驯,奔跑起来倒比来时快了许多。有时他见虎累了便下来与虎同行,如此两天半时间已到了女真人驻扎在山外的部落。
银涛念着猛虎辛劳,不忍伤它性命,放回山林。女真人见了他大吼大叫,纷纷放箭追赶,银涛知语言不通,无法解释,解下所携虎皮抛入人群,抢过两匹骏马取道东南从原路返回。他此时身无分文只得以虎皮换了两匹骏马,想来互不吃亏。女真人却要追回西门冲掳走的女真少女,几十匹马整整追了他一天,好在他有两匹马可以调换节力,方才勉强摆脱了追赶,心中念着肖珂的安危,一路驱马不已。
这两匹马极其神骏,具长力,加之银涛细心照料,途中竟未倒毙。出了密林,沿渤海而行,只七日已回到中原,心中不由地为之舒畅。歇了半日,又赶向山东泰山。
第二日正纵马疾行间,一个人慌理慌张地迎面奔来,身上衣服虽然华贵却是破破烂烂,还带着血迹,见了两匹骏马,双眼放光,一跃而起挥剑向银涛刺落。
银涛看得明白,此人乃是肖颖航,正要上前问话,见他刺来大怒,二指一伸夹住他剑尖拉了过来,夺下长剑将他摔在马下。肖颖航一招失手大惊失色,要起身逃走剑尖已指在了脖间,抬头一看是银涛一颗心顿时冷了半截,暗叫道:“冤家路窄,我命休矣。”
银涛喝道:“肖颖航,你可还记得我?”
肖颖航苦笑道:“怎的不认得。”躺在地上等死,反倒不像先前那么怕了。
银涛道:“你这样急急忙忙地是准备去哪儿?”
肖颖航忽地眼中放光,说道:“你将剑拿开,我有事要告诉你。”
银涛此时也不怕他有何诡计,就将剑插在他身旁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肖颖航站起身道:“是关于你那个小朋友肖珂的事。”
银涛一听肖珂二字心中一动,忙道:“快说,快说,她怎么了。”
肖颖航道:“说是可以,不过你得放我走,保我周全无恙。”
银涛道:“你作的坏事不少,本来不能饶你,但你只要说的是实话,答应从此从善弃恶,饶你也是无防。”
肖颖航道:“我早就想弃恶从善了,只是没有机会,我向你发誓从今而后,绝不再作恶。”银涛点了点头。肖颖航接着道:“我之所以这样匆忙的逃走是有人要追杀我。”
银涛道:“追杀你,那定是覃家小姐覃滢了。”
肖颖航一阵尴尬,随之摇头道:“不是,你知道的,她打不过我,要杀我的是闫斩的徒弟。”
银涛奇道:“你们不是同门吗,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却为何杀你?”
肖颖航道:“只因我喜欢师妹中月,私下放了她、肖珂和覃滢。”
银涛一阵激动,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放了珂儿?”
肖颖航道声是,然后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原来,自那晚肖颖航逃下山,不几天就遇到了闫斩,于是就投靠了对方。当时,肖珂、林中月和覃滢都已被抓,他有心要救林中月,但却要林中月答应嫁给自己,林中月不但不肯,想起他背弃师父独自逃命的过往反而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过了几天,闫斩到关押三女的牢房外,说要选一人陪自己练功,覃滢姿色不及二女排在最后,只从肖珂和林中月二人中选一个。肖珂问练什么功夫,闫斩笑迷迷地回答是《魔语心经》,肖珂大喜说她愿意同他练功。林中月极其颖慧,知道闫斩练功乃是一种阴阳调合之法极其龌龊,可怜肖珂不懂世事,竟欢喜答应。林中月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想到她就要被闫斩这魔头糟蹋,心中大是不忍,于是强笑道说,肖珂还是个小娃娃,什么也不懂,必定不能使闫斩如意,练功乃是好事,自己愿陪他练功。闫斩点头认为不错,于是同意放她。
练功是在晚上,闫斩走后林中月便叫看押之人找到肖颖航,将练功之事说了。肖颖航也知这练功实是残害少女,他心中喜极林中月,岂忍心看着她被闫斩所害,林中月说他要真的喜欢自己,不忍自己被闫斩所害,便放了自己。肖颖航将心一横杀了守卫,打开了牢门放林中月出来,正要再关牢门,林中月忽然向他偷袭,将他逼退。肖珂和覃滢立时跳出牢门,肖颖航知事不妙,制止三女动手,带了三女悄然离开了闫斩的巢穴。
覃滢一脱险就要为父亲和兄长报仇,她本来打不过肖颖航,但悲怒之下竟是招招拼命,只求同归于尽。肖颖航可把自己的命看得金贵,处处避让反倒被她所伤。四人逃了不久,闫斩便派人来追拿,四人急于逃命,覃滢却一路紧追肖颖航不放。
此时,肖颖航为求活命,不说覃滢追杀他,却说成闫斩的门人,银涛自是不知,听说肖珂被他所救,脱了闫斩的魔爪,一时大喜,说道:“你自管去吧,闫斩的门人追来我自会打发。”
肖颖航千恩万谢疾奔而去。
银涛忽然想到,这小子的话未必可信,他只求活命,拿谎话骗自己却又怎知?于是仍催马赶向泰山。只奔得一小会儿,迎面一女子披头散发地奔了过来,细看之下乃是覃滢,忙下马上前问话。覃滢一见他,反问可见到了肖颖航?银涛也不隐瞒,说了方才之事。
覃滢道:“这恶贼没有骗你,肖姑娘确是被他放出来了,只是被闫斩的门人追得紧,生死却是不知。”
银涛暗道:“什么叫‘生死却是不知’?”正要再问,覃滢呼地跳上他身旁一马,调转马头向肖颖航追去。银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骑了马却不知该往哪里去。肖珂既已不在闫斩手中,泰山自也不用去了,心中踌躇不决,想了多时也是无计,猛抽马臀驱马向前奔跑。
如此胡乱奔得两个时辰天已快黑了,准备找地方住宿,突然听得前面有打斗喝骂惨叫之声,其中有一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但银涛听了却极为耳熟,正是无日不思念的肖珂,狂喜之下催马飞奔。不多远便见十几个大汉持着利器围斗两个女子,地上还摆着几具死尸。银涛心头狂跳,那两个女子自是林中月和肖珂,只见林中月浑身是血,几近力竭,仍自持剑挡格,肖珂武功高得多,但她却不愿杀人只一味护着林中月退避,结果处处受制险象环生。
银涛一拍马鞍,轻轻一跃身体已在丈外,大喝一声:“恶徒,休得行凶伤人。”握剑在手飞扑上前。
这一声断喝极是洪亮,众人无不一惊回转头来。有几人认出他来,还道他像以前一样一触即倒,一人叫道:“凭你小子也敢……”“称大”二字尚未出口,一条手臂脱身落地,其余几人啊的发一声响,手中利刃纷纷递到。银涛手中“痴星”剑轻挥,又有几条手臂落在地上,几人惊骇之下忘了喊痛,都呆立在了当地。后面围攻肖珂和林中月的几人看得分明,银涛只一伸手间就削落了同门手臂,当真比削树枝还叫容易,一惊之下暗道:“逃命要紧。”也顾不得同门死活,转身便逃。一同门见几人呆立不动如同中邪,一边跑一边叫喊:“还不快逃,等死吗?”呆立的几人一惊而醒转身便逃。有一个家伙逃得匆忙,直向肖珂撞去,林中月一剑便取了他脑袋。只转眼功夫,十余人便跑得无影无踪。
肖珂叫一声“银涛”,抛了剑一下扑到银涛怀里,泪流满面哭泣不止,直如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哭诉。银涛心中一阵酸楚,真不晓得她受了多大的苦难,心痛不已,抚摸着她的秀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林中月脸现喜色,只叫了声“银涛”,一时精疲力尽再也支持不住,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银涛虽然不愿就此推开肖珂让她伤心,但也不能不顾林中月的伤势,急急安慰了几句,上前扶起林中月为她推血过宫、运气疗伤。林中月嗯地一声转醒了来,看着银涛关切的眼神心中一阵欢喜,恨不得立时扑在他怀中大哭,但肖珂在前,却无论如何作不出来的,只牢牢地抓着银涛的手不忍放开。
肖珂俯下身将她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姐姐你伤得重吗,不要紧吧?”
林中月只是太累,伤得并不重,心中一喜欢便站起身来说道:“好妹妹,你不用担心,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肖珂指着林中月对银涛道:“我们已经结为姐妹了,是很好很好的姐妹,一路上若不是姐姐照顾,我怕都见不到你了。”
银涛拱手施礼道:“多谢林姑娘一路照顾珂儿,感激不尽。”
林中月心中酸楚,暗道:“他只关心肖珂,他心中只有肖珂。哼,我不会这样轻易服输的,你也是我林中月的。”淡淡一笑道:“没什么,珂儿是我的好妹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一低眉道:“你难道就这般生分!要叫我林姑娘,叫一声中月不可以吗?”
肖珂道:“当然应该叫中月的,我比她小,叫姐姐,你比她大自该称为妹妹了。”
林中月笑道:“那他称你也该是妹妹了,你可比我还小。”
肖珂道:“妹妹是妹妹,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称我作珂儿。”
林中月道:“那我也不一定比他小,也不能作妹妹,或许还是姐姐呢。”
肖珂道:“分明是妹妹。”
两个女子一时喋喋不休,方才的惊恐一扫而空,银涛无心打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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