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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怎敢饿着毁伤?”
“此大不孝也。”
王守敬拱手而别,留下方孝孺在风中凌乱。
后来,方孝孺从其他学子口中得知,王守敬年纪轻轻,就已经积累了万两财富。
方孝孺愈发痛心疾首。
王守敬又接了县里的蒙学,为幼童启蒙。
方孝孺不禁窃喜,此子总算做了一件跟读书人有关的事。
他偷偷前去旁听,差一点吐出一口老血。
学堂诸子高声朗诵:
“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
“近来学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
“……”
王守敬品貌端正,龙章凤姿。
没想到教人如此,方孝孺甩袖而去,他吩咐弟子,给王守敬送去大儒宋濂的着作。
宋濂也是方孝孺的恩师,与刘基齐名,被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
王守敬在着作中,看到了《送东阳马生序》。
次日,方孝孺继续讲学。
诸学子团作了揖,铺天盖地的儒学大道,扑面而来。
王守敬来迟了,默默地坐在角落里,饶有清兴。
“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
方孝孺高谈阔论,时不时望向王守敬的方向。
他说得天花乱坠,王守敬依旧心神沉定。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处于一种大自在的状态。
方孝孺屡屡提问,王守敬也能对答如流。
直到最后一句:
“为何读书?”
历史长河中,帝王将相、英雄豪杰、才子佳人何其多也。
但能够在波诡云谲的时代里,全身而退者少。
王守敬淡然自若,目光沉定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庐山的风声很紧,吹鼓了少年的衣袍。
“好。”
方孝孺眉心微蹙,星目半阖。
……
应天府。
句容。
王守敬手执方孝孺的着作,一时失神,心生无限的感慨。
少时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大人。”
“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一些杂物交给了句容的镖局运输。”
“您的书房,要不要收拾一下?”
左伯试探着问,小心翼翼。
府邸几乎所有事,他都能够决定。
耗费钱财多少,王守敬也不在乎。
唯独书房,是一片净土。
左伯从不敢自作主张。
“好。”
王守敬表现十分平静,与左伯一起收拾书房。
他将方孝孺的着作掩饰一番后,混在他的几千册书籍中,准备运往宁波府。
途径苏州的时候,或许可以转交给廖铭处置。
这点风险,根本不算什么。
他与方孝孺的关系,才是真正的惊雷。
朱棣要斩方孝孺十族,王守敬算不算“十族之列”?
这是王守敬无法掌控之事!
他升迁句容县令,必然是得到了贵人的帮助。
否则以他举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成为应天府的县令。
这个贵人,到底是不是方孝孺?
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王守敬心里始终有一个旮瘩。
什么运筹帷幄,成竹在胸,都是骗人的罢了。
王守敬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沉吟间,他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