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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向着门口迎了出去,脸上抱着极为热情的微笑。
来人来头不小,起码在杭城能让周岩余这么热情迎接的不多,这是不认识来人心下的第一想法。而认识来人的,却已经在心里大大的吃惊,他怎么来了。
来的是俞舜泽,杭城唯一的名士!
俞舜泽这样的名士,即使是在京城那也是声名赫赫,当初一首咏梅让俞舜泽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几首小词不知道迷了多少痴男怨女的心。
像他这样的,不管走到哪,都会受到极为热情的接待,尤其是惊鸿楼这样的地方,或许只要他稍稍提笔几句,那就能让这惊鸿楼在同行中的地位上那么一个档次。
只不过俞舜泽虽说住在杭城,但向来是不来这杭城本地的青楼的。对于他来说,杭城本地即使是像惊鸿楼飘摇阁这样的巨头,也依旧比不上他的身份。
而今天却突然来了这牡丹厅,这让诸位看客心中都是惊讶三分,尤其是王礼,心中更是掀起了惊天波澜,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又或者说那册子上的词试着俞舜泽提的?这周岩余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俞公子大驾,有失远迎!”两人相隔不远,周岩余便是拱拱手对着俞舜泽说道。
“周管事可是不厚道啊,这楼里不知请了我的哪位兄台,也不让在下知晓。”俞舜泽点点头对着周岩余算是回礼,嘴上说着确实别有所指。
周岩余显然听明白了这俞舜泽话中之意,这个世界名士不多,彼此大多互相熟识,新人游历出了名,也需要他们的认可才能被接纳成为真正的名士,而名士之间大多称呼以兄台。
而俞舜泽这么说,显然是认为于宁那个小册子是哪位游历到这杭城的名士为惊鸿楼所作,故有此一问。
“这于宁写的难道真这般好?”周岩余心下暗暗想着,他虽精干,但是在这品鉴一道上毕竟比不上俞舜泽这样的名士,故之前也只是觉得于宁写得好,但究竟有多好那就没有个准确的定位了。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周岩余却是对着俞舜泽拱拱手笑着说道:“俞公子哪里话,这些不过是楼里填词,侥幸俞公子看得上眼。”
“哦?”俞舜泽不置可否,不过也没多说,只是在周岩余的引领下前排临时加的贵宾席位上。
“周兄,你这请了俞公子也不知会小弟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边上的王礼轻声对着周岩余说道。
听到这话,周岩余也不由得笑着对王礼到:“王兄说的哪里话,俞公子这般身份那里是我们请的动的,今天不过是俞公子一时兴起来我这惊鸿楼看看罢了。”
正说话间,台上忽然变得幽暗,同时慢悠悠响起了管弦声,两人便收了话题安心的看着台上。不过心里互骂老狐狸之类的,那也该是题中应有之意。
台下的看客都是内行之人,听这管弦声一起,便知道这是前朝顾世三的《浅风华》,曲意高低起伏,更有一番怨韵在其中。
正闭着眼睛聆听,突然一阵低沉的男音缓缓传来,这让看客们都有些吃惊,听了多年的曲子,啥时候听见过男音,还是用念得,难不成这惊鸿楼打算改行说书院不成?
不过随着男音缓缓铺开,众人的心又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这声音正是于宁。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于宁缓缓念着《牡丹亭》的序言,而许颜正站在他身边等着登台,神色间有些许紧张,于宁用眼神安慰。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
随着于宁慢慢的把序言念完,整个牡丹厅又转复明亮,小厮们已经把台上的蛟油灯烛再次点亮,看客们再一看,之间一个身段妖娆的小娘子正俏生生的站在台上。
“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
许颜开腔,吐字圆润气息悠长,伴着身段在台上悠悠行走,听在看客们的耳中,不由感觉到一股新意,唱的真好,而且,这词却是也填的别有一番风味。
“好!”也不知是谁打的头,整个牡丹厅骤然响起了一阵叫好之声!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第一次开腔就能让看客们一齐自发叫好的可不多见,周岩余的脸上也是泛起了笑容,尤其是看着边上的王礼脸色不怎么好看时,那笑容仿佛更盛。
俞舜泽听到许颜开腔,心中也是惊讶,原以为那小册子是自己的哪位兄台游戏所作被这惊鸿楼拿来充门面,可一听之下似乎并不是如此,这台上姑娘唱的词似乎有些意思。
“娇莺欲语,眼见春如许。寸草心,怎报的春光一二!”
“孩儿,后面捧着酒肴,是何主意?”
许颜和于宁了两个一唱一念,整个《牡丹亭》的情节也是在诸位看客眼前慢慢展开。
这姑娘唱的真好。看客们想。
这唱的似乎是个故事,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和过去不一样。看客们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