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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萧六爷这样安排,商雪袖对这些戏的感悟的确更为深刻。但这回本应该一个月一次的说戏竟然拖到了三个月,商秀儿的回课一直到春末夏初时节才放到了萧迁的书案上。
这期间萧迁没有派人来催,商秀儿也没有问为什么,她觉得大抵自己摸对了路子,这次萧六爷恐怕是刻意让她心无旁骛的体验这段完整的春来春去的。
萧迁皱着眉头看着一厚摞誊写的工工整整的课业,商秀儿虽然准备的自觉得颇为充分,但站在萧六爷面前解释时仍然有些忐忑,可是出乎意外的,萧六爷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问许多刁钻的问题,反而似乎兴趣缺缺,心思没有在这次说戏上,商秀儿得了一声“尚可”,便被萧六爷摆手请了出去。
商秀儿出了莫忘居,轻轻松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不甘心,她本以为这样长时间的准备,可以得到萧六爷更多的指点。
她回头看看轻轻摆动的竹帘,仍可看到萧六爷坐在窗边,幽青的竹色里静静的沉默着。
萧迁不知不觉坐到了日暮时分,屋里暗了下来,丝丝缕缕的残阳的光线费力的穿透竹帘,在他面前的纸张上留下一道道的明暗光影。
在商秀儿这份答卷里,最触及他内心的便是“辜负”二字。
戏词里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他何尝不想呢?曾经他那么想培养浇灌出一朵名冠天下的花,可在含苞待放的时候,花茎却生生折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花枯萎凋谢。
他纵然不想辜负,无奈这朵花却再也不愿意回应他了。
萧迁叹了口气,拿起了这一摞纸,刚起身,就听外面有动静,有人点燃了蜡烛,光融进了屋内,他清了清嗓子,道:“无需点灯了,我正要出去。”
外面的人掀了帘子,走了进来,却没有出声。
萧迁转了身,手几乎抓不稳纸张。
昏昏暗暗中,那人的身影消瘦修长,萧迁知道是她素日站立都极其费力,所以只能倚门而立,可却仍觉得这景象这般美好,这身影如此曼妙,如同梦境一般。
萧迁张了张嘴,一股咸涩便入了口,颤声道:“我以为……”
他又急忙住了口,生怕说的不对,对面的人就会转身离开,语塞片刻,他又慌乱起来,疾步往前走了几步,伸出了手道:“不管怎样,应该先坐下才是。这屋子里幽暗,别撞到了……来人啊,屋里多点几盏灯!”
赛观音在昏暗中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萧迁,她有多久没有这样专注的看着他了?
他额头已经冒出了薄薄的汗,脸颊泛着微红,一双眼睛也明亮起来,因为她的到来,本有些下垂的眉梢也挑了起来,颇有些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自命风流才华无二的萧迁——那曾经是她的萧迁,曾经属于她的少年。
眼前的萧六爷,并不是人前那个时常板着脸面有厉色的萧六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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