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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村头神医闻起家,回到了姚大娘家中,却看见村长家的小儿子王全义出现在院子里。姚大娘手捧着信埋头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抹泪,而王全义在姚大娘身旁安慰:“姚婶子,你看阿治他在外求学多年,他早已经通过乡试成为举人了,这次他说要从书院回来,婶子你应该高兴才对···说起来我也挺想阿治的,几年不见他,也不知···”王全义正说着,冷不丁一抬头看到杜蘅伴着夕阳余辉走进院子里来,竟不由看呆了。
杜蘅走到近前,看着哭泣的姚大娘,问向王全义,“这是怎么了?大娘怎么哭了?”
王全义忙挥挥手结巴道:“杜,杜姑娘,我爹让我,让我把阿治寄来的信给,给姚婶子送来,姚婶子看完信就抹泪了,说,说肯定,肯定是阿治出事了!”
杜蘅边听边若有所思的望向姚大娘,心里却道,阿治?想来便是姚大娘日常念叨着在书院读书的儿子了,姚大娘果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乡里人,不仅有个在书院求学的儿子,而且自身还能识文断字,恐怕就连这王全义,也只是囫囵认得几个字,这十里八乡的可真是难寻得几个像姚大娘家这样的了。杜蘅心里的想法转瞬即逝,随即便一屁股坐在了姚婶子近旁,说道:“大娘,姚大哥能回来就说明不是姚大哥出事了呀,你想啊,也有可能是书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姚大哥不得不回来,至少,至少证明姚大哥性命无忧啊!”
姚大娘听了杜蘅的话,抬起头来,看向杜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抹了抹眼泪,说:“对,阿治说回来,那阿治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着便站起来,看向王全义道:“谢谢义哥儿送信来,都怪婶子自己没想明白,担心治哥儿在外安危。都怪治哥儿他爹从小要他光宗耀祖,怎能让他小小年纪便一人出外求学呢。”
王全义马上道:“婶子,你安心,这信送过来也要大半个月,想来阿治不几天就能到家了。姚叔也是为了阿治好,阿治他聪明过人,就算遇到了什么事,也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的。”
“对,对,你说的对,是我想左了,”姚大娘道。
王全义看到姚大娘缓过神来,也安心了,眼珠微微瞥向杜蘅,却发现杜蘅正看着姚大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把话给咽进了肚子,他便向姚大娘说回家去了。
杜蘅默默地看着姚大娘,本来想拿过姚大娘手中的信,一看究竟,但是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想来依姚大娘的细心,也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来历不同寻常,但却没开口问自己,还在乡亲们面前有意无意地替自己遮挡一些,管她呢,只要不牵扯,不利用自己,自己就不要想太多了,省得庸人自扰,毕竟这是村里,不是府上内院,也更不是皇宫里。
看着王全义走出院子,姚大娘转过头,便看到杜蘅正看着她,正要开口说话,杜蘅就说道:“大娘,我看你已经把饭准备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你不用担心,姚大哥肯定不几天就能到家了。”说着便扶着姚大娘一同进了屋内。
吃完饭,杜蘅帮着姚大娘收拾完,看了看暗淡的天色,问姚大娘拿了根蜡烛,便回这一个多月养伤的屋里去了。
杜蘅将蜡烛点亮,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正是老神医所说要授于她的日月星辰剑。杜蘅翻开第一页,细细地摩擦着上面写着的‘岑予骞’三个字,但观‘岑予骞’三字,写的是潇洒利落,颇有魏晋之风。
杜蘅才发现她好似从未了解过祖父一样,她所知道的祖父,永远是,是像现代教科书里描述的一样,领兵打战,犹如黑面杀神,却不想这本小册子上,却像是另一个人似地,犹如谪仙堕入凡间,扑面而来一阵春风,唯有其中仍不失的凌厉才能窥视到她所知道的祖父一二。
杜蘅不知道父亲是否曾看见过如此春风满面的祖父,却知道父亲对祖父好像有很大的芥蒂,甚至父亲很少提及祖父,她所知的祖父都是从他人嘴里所知,还有的却是小时候母亲给自己讲的故事,祖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