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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阳高高悬挂,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午后地空气中,翻腾着滚滚热浪,云珰手上提着工具箱,快步穿过抄手游廊,小步跑向新搭建的花房。
半敞开式的花房中,谢安娘手持长柄木瓢,一丝不苟地浇着水,她看向这些生命旺盛的植株,眼中满溢着喜爱与热忱,便似对待孩子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转眼步湘汌离府已有十来天了,期间收到一封报平安的家书,纸上挥洒了满满地欢乐,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步湘汌也能说出朵花儿来,她已经将其翻来覆去的看过不少遍。
晏祁更是顶着一张淡漠的脸,时不时凑过来与她重温信中内容,神色认真地将其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惜的是,步湘汌行踪不定,要不然他们也可以回信,与她说道说道府中日常。
在晏府的日子无疑是闲适而快乐的,粗粗算下来,她嫁过来才两个月不到,可却觉得自己仿佛在这里生活已久,处处都透着一股亲切。
府中诸事处理起来也算得上得心应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运转,闲来无事的时候,谢安娘不是在书房看书消遣,便是在花房侍弄花草。
说到这花房,她起初是想着找个偏僻的小院,然后将甘棠院中花草移过来,可晏祁却直接让人将书房隔壁的厢房腾出,请了工匠稍作修改,便有了这座宽敞地花房。
给一盆叶色浓绿、外形高雅肃穆的垂笑君子兰浇完水后,谢安娘便放下了手中的木瓢,盯着一株通体墨黑的古怪植株怔怔出神。
此植株除却通体墨黑亮丽,还有诡谲的金色纹路沿着叶片伸展,从破土而出至今,一直都是头顶两片小卷叶,不曾凋零败谢,亦不曾开出新的叶片。
只是近些时日,不知是照顾不周,还是气候不适,本是俏皮的小卷叶,皆耷拉着蜷缩起来,乍一看,还以为谁在花盆里种了株漆黑小豆芽呢!
这株萎靡不振的奇怪植物,却是从贺老那里得来的,拢共也就误打误撞地活了这么一株,她翻遍娘亲留下的古籍与手札,也未曾查到它的品种习性。现下它疑似生病了,谢安娘束手无策,便琢磨着先用常规方法来检查一下。
云珰从外头赶了进来,便见谢安娘盯着那稀奇古怪的植物,眉头微蹙,显然是在为它而发愁。
“小姐,这些工具都找齐了。”云珰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心想,这才季夏便如此热了,真是反常的天气。一边想着一边将工具箱打开,里面赫然装着花枝剪、迷你铲等修剪工具。
谢安娘娴熟的利用小工具,将其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已经可以排除根茎被虫子咬噬的可能,可折腾了一下午,也不曾看出甚么,倒是自个儿不小心添了个小伤口。
“嘶~”谢安娘轻吸了口气,瞧着被划破的右手指腹,只见纤细白嫩的中指上,迅速地渗出鲜红的血液,立马凝成了圆滚滚的血珠,从指间滑落。
云珰见她指腹出血了,忙拿出帕子捂住,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小姐,这些粗活您以后还是别做了,有甚么事儿吩咐奴婢就成。我们快去找孟大夫瞧瞧这伤口,让他给您上点药。”
对于云珰的坚持己见,谢安娘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哪有这么严重,不就是破了个口子,没必要去打扰孟大夫。”
说完,似是为了证实自个儿的话可信,谢安娘便将帕子掀开,果然看到指腹已经止血,她瞧了眼外边,已是日头偏西,想着晏祁快回来了,便招呼云珰将东西收拾了。
忙着离开的两人,谁也不曾注意到,那滴落在墨色植株上的血珠,被蜷缩地叶片稳稳当当地托住,不知不觉便渗入其中,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良久,那蜷缩的叶片动了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吃饱了伸个懒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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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人将晚膳备好后,谢安娘便掐着点等晏祁回来,晏祁这几日早出晚归的,替蒋明路分担了一半的事儿,倒是让忙得昏天暗地的蒋明路得以松快松快。
可过了时间点却不见晏祁回来,她心下难免担忧,总是担心他哪天走在路上,便突然病发倒下,大婚之夜他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晏祁心中自有成算,他既然保证自个儿身体没问题,她便信他,再加上他头疼症近期确实没怎么犯,便也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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