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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夜晚的风无孔不入地往衣裳里钻,和龄抱着双臂冥思苦想对策,肩上忽的一暖,一件犹带着哥哥体温的外袍便将她裹了起来。
“这样就不冷了。”盼朝站在她身前替她揽住外袍的边角,向里面拽了拽,如此走动之时就不会轻易松散开。
他高出她一个头,她看他时需要抬起脸,此时眼睫根.部湿湿润润,和龄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泊熹的事说给哥哥听,让他帮自己做决定。
她犹豫着,那话似乎就要破茧而出,然而,她只是抿了抿上下唇瓣,声如蚊蝇地望着他道:“哥哥把衣服给阿淳,自己却不冷么,要是哥哥着凉了怎么办?”
盼朝愉悦地扬唇笑了,他宠溺地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哥哥是男人,你见过有男人随随便便就着凉的么。”
和龄想了想,摇头。
“这不结了,阿淳披着吧,”他唇角噙笑,眸光在月色的侵染下使人如同饮了酒般感到熏醉,幽幽道:“阿淳须得明白,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明白我的意思的是不是?”
“嗯,我懂的。”
他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两人便一同向前。和龄的想法何尝不是和盼朝一样呢?这宫里的旁人哪里能算是亲人,她也是近期才深刻认识到,她唯一在意的父皇到底是同记忆里不同了。想必在他眼里,他养育了十来年的仪嘉比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要更重要吧,是以在明知她也中意于泊熹的时候选择了让泊熹作为仪嘉的驸马。
那时候的心情真是难以描述,此情此景此地想起来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伤。
只有哥哥对自己这么好,她却还要有事瞒着他么?
和龄唯恐来日出事,忽的把心一横,用力拽住哥哥的袖子,拽的他停了下来。
后方尾随的宫人们见他们停下便也不再前行,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站在远处。
“有话要告诉我?”盼朝挑了挑剑眉,笑道:“是关于锦衣卫指挥使权泊熹的,我猜的可对么?”
简直神了!
和龄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崇拜,很快,她捏了捏自己拳头,惴惴地道:“哥哥说的不错,我要讲的事情,的确是关于权泊熹的。”她有点没底气,也晓得哥哥必然只是联想到密果儿之死于泊熹脱不开关系,却决计不会想到他身世上头。
和龄娓娓道:“申时左右,我尾随密果儿回到球场,”他们又向前缓缓走起来,晚上这里僻静,连个鬼影也没有,说起话来是不必担心被人听了去的,“没多时我就很诧异地发现权…权大人他出现了,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密果儿这般儿鬼鬼祟祟的是要找权泊熹说话。”
说着,看一眼哥哥,他回以聆听的耐心目光,和龄就噎噎口水,鼓足勇气接着道:“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哥哥知道密果儿为什么会死么。”她停顿下来,回想到泊熹杀人时肃杀冷漠的面庞,心尖都冻住了。
“他得知了权泊熹的一个秘密,一个,足以叫他一败涂地的秘密。”
现在她也知道了。
受和龄的神情感染,盼朝在不知不觉也更加重视起来,沉声道:“嗯,你说。”
和龄“呼”出一口气,踮起脚尖凑到了哥哥耳边,热咻咻的气便拂到了他耳朵上。她耳语几句,听得盼朝面色大变,连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阿淳可听真切了,不是听错,顾盼朝当真是前朝皇太孙———?”
如果此言非虚,那试想一下这么个危险人物一路爬至指挥使的位置图的是什么,闻人氏骨子里的血腥残暴是掩藏不住的,权泊熹这么多年卧薪尝胆,莫不是回来报仇来的?!这么多年了,竟无人怀疑他的身份…!
他倏地想到什么,后怕地看着和龄,问道:“为什么太子说你从竹林里出来,你竟是躲进去的?”否则正常情况下进去那里做什么,喂蚊子么。
和龄想到此也是胆战心惊,那一刻的惶恐从脚尖席卷上来,她勉强镇定着道:“他似乎发现我了,但是… …”和龄发现自己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她肯定地道:“权泊熹不知道是我,他跟进竹林里想知道是谁听见了他的秘密,跟着,他就走到了我头顶上方的竹子边儿上,然后他就———”
“他怎么了?”
和龄突然不能言语,她才发现自己可以忽略了什么。因为以泊熹的机敏,他没可能发现不了她,但是他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