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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儿子”是大野兽的。
“怎么可能呢?皇帝明确指出他在引用美国政治家汉密尔顿在1787年费城联邦宪法制定会议上的原话,这是他特别声明的!说:‘记住啊,不是朕说的啊,别尼玛把这话记在老子头上!老子不承认!’‘尼玛’、‘老子’也是他的原话,钟老板特别说陛下加重了语气和强调,就是个叹号。”易成一边说,一边点头,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辉:“汉密尔顿这么聪慧的洋人,要是皇帝不说,我们还不大知道哦,现在我们商务同文馆马上就要开始翻译汉密尔顿文集!这人太尼玛聪明了!”
方秉生没理会易成一脸找到组织的演讲,他脸色都变了,他摊开手对易成叫道:“西洋来的书里不就是写的民主就是人民做主吗?不是人民做主,那民主党是什么?”
易成看着方秉生的脸色,把两只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膝盖上的公文包两侧,宛如炮手在操纵一门铁炮那般的小心翼翼和规规矩矩,他慢慢说道:“就按照我们私下里谈得那句话来代表民主党,光明正大的喊出我们心里所想的那句话――――我们民主党的宗旨,就是要为民做主!”
“为民做主?你们是官吗?”方秉生愣了好一会,讪讪的笑了笑,好像学习不好的学生面对老师那般羞愧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虽然钟家良先生私下里也是说要为民做主,但是这不是西洋教材里的吧?议员没有编制和品级什么的吧?”
易成说道:“陛下说我们议员和议会是民官,民间选举出来的官,若是议员选举符合皇帝的意思,那么议会迟早会组建,若有了议会,内阁还会远吗?内阁可是正儿八经的全权大臣集合啊。”
“这怎么可能?一群傻/逼兮兮的垃圾怎么可能产生出全权大臣来?”方秉生面子上装了个受教的表情,但是钟家良目前所有的议员都是他经手出来的,所以完全不信面前易成所说的这一套,眼睛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茫然。
不是鄙视,而是茫然。
易成看出了他茫然的眼神,料定他也不信,笑了笑说道:“方兄,我们民主党成立的消息下周就会跟着《全民祷告德儿子》放遍各大报纸!我们也是开天辟地以来东亚第一个政治党派!政治,就是朝政治理!居然我们也可以讲了!!您一直干得很出色,我们民主党第一次成立的选战,必然发生在龙川,所以钟老板请您多努力,把担子挑起来…….”
方秉生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方秉生两只手握成拳,摆了个作揖的姿势放在胸口前,陪笑道:“易先生,既然龙川如此重要,钟老板和您又都是不世出的天才,我这样的人只会修修铁路,对付下刁民,这龙川应该由你们派出更能干更熟悉西学的人才来对付啊。”
他还是想撂挑子不干了,易成对他说的越重要,方秉生越打退堂鼓,他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家的铁路公司筹集资金的事为钟家良卖命的,若是替他家烧水做饭还可以,巴结嘛,不都是这样嘛?但是若钟家良家失火了,他还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火?这不是有病吗?
责任越大越难办,与其听易成说得天花乱坠,不如自己抽身好了,至于什么鸟为民做主的民主党,玩蛋去吧,一群白/痴!
易成盯着他,然后眨了眨眼睛,好像已经看穿了方秉生的想法,易成呵呵的笑出了声,看着彷佛一条训练有素的狗给他作揖那样,易成伸手拍了拍方秉生的肩膀,让他放下自己的爪子。
“易成先生,既然这事这么重大,我真的怕自己……”方秉生还在讨饶,但易成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
易成说的是:“你以为钟先生为何让你承担民主党第一次选战?因为你被陛下点名了。”
“陛下?点名?陛下点我的名?陛下知道我?”方秉生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子差点踹破眼镜片,嘴都合不上了。
易成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和钟老板说:‘你选的那小子方秉生很牛吗?连续抽朕三次脸,这次再让他试试龙川好了,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说到这里,易成盯着方秉生一脸坏笑,摊开手笑道:“就算我们想临阵换将也做不到了,第一,没有人比你经验更丰富、应变能力更强、下手更精准有效;第二,皇帝钦点你了。”
方秉生没有笑,也没有回话,而是呆若木鸡般点着自己鼻子凝固在沙发上,只是一瞬间,后背的冷汗就浸透了西洋衬衣。
满心都是恐惧――皇帝说他抽皇帝的脸了?这什么意思?要抄家灭族吗?我做的那些事他全知道了?会不会杀头?
愣了好久,方秉生使劲撑着好像腐烂了要崩溃下来的脸肉,眼里泪光点点,他颤巍巍的开口问道:“我要被枪毙吗?”
易成一愣,接着又大笑起来,大力的拍着方秉生的肩膀,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皇帝是夸奖你呢!咱们陛下你难道没看出来他的做事方式吗?假如你这个棋子很厉害,黑吃黑什么的,皇帝觉的这不好,他会修改走棋规则,比如马只能走日、象只能飞、士不能出九宫格!然而他从来不会杀掉棋子!我分析过,这是因为他认为后者是没有用的,若是路子在那里,其他棋子仍旧会如此做!所以他才是明君,他只制定规则,不会主动干扰我们棋子!他不是朱元璋,而是赵匡胤!不对,简直就如同上帝对人类做的一样!”
好久之后,方秉生舒了口气,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衬衣后背,把湿透了衬衣拉离自己脊梁,确实,陛下不是用杀人来实现圣意的人,不用杀人都能做成事,要不说他聪明呢。
“那我还能贿选买票什么的吗?”方秉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易成眼睛里闪过两道寒光,指着方秉生鼻子说道:“方兄,你为什么让钟老板看重你?为什么让皇帝点名?你难道仅仅靠光明正大吗?和以前一样,有什么法子就用什么法子!无所不用其极!不要管其他,只要能成功,就去替我们做到!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们老大翁建光先生也授命你全权替我们完成龙川选举,正式命令应该今天或者明天电报传达给你。”
方秉生愣了好久,才和被翁建光点到了要做去治安局自首顶罪的弟兄那样,摇了摇头,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着脑门上的各茬冷汗,只感到上船容易下船难,那句老话是多么的传神。
看差不多说完了,易成再次用谨慎的动作打开膝盖上的公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册子来交给方秉生。
方秉生惊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你的党证。”易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