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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骥远内心的欢欣鼓舞无法言表。男人天生迷恋权谋,从前他安逸等待阿玛的安排,现在额娘推着他试着自己走路,他鼓足勇气走了几步,就发现前路格外开阔。
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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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达海与新月的私情,甘珠随侍在雁姬身边,雁姬能看得明白的事情,甘珠自然也发现端倪。秦明歌是无所谓,甘珠却不这样看,天天用一种隐晦的“天要塌了,夫人怎么办”的表情忧虑地看着她。从前秦明歌与她还有一二话可说,现在很不以为然她这忧心忡忡的样子,干脆一言不发,整天里看书打发时间。
说起来,从三岁上幼儿园,六岁起读小学,一路念到硕士研究生毕业,然后在职场奋力拼杀,从前的秦明歌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但她所熟练掌握的,也不过是专业知识为多,这是为生存所需,也是趋从于社会环境对高精尖专业人才的要求。但世间事物万万千千,单说微小的一朵花,花儿叫什么名字,属什么科目的,有什么作用,如果描绘下来,需要用几笔,又需要上哪些色,与花儿相亲的其他植物又是怎么样的,是否可以用药,与之相忌讳的又是什么……总有许多不可思议之事等着人去了解。
从前的经历早练就了雁姬的心性,这一世她不需要再把自己打造成精英去谋生,于是终于有时间,阅读诗词、游记,学习字画、琴棋。雁姬在努力地让自己更丰富,重拾起前世已经中断的愿望:做一个懂得许多、并不靠任何外物而温和自信的人。
不可讳言,雁姬承认是因为头上有将军府和努达海的庇护,才能这样雅致地生活,也正是出于这一点,哪怕现在雁姬对努达海完全没有感情,也很不齿他对待婚姻和妻子的作态,也并不想过多的否决他。
当克善病愈,怒达海终于离开望月小筑,雁姬再一次与他相处的时候,几乎是感觉遗憾了:他身为儒将,博学多才,经历丰富,许多趣事信手拈来,哪怕是她,也颇觉得与他相处很是如沐清风。如果她对世事的理解再简单一点,未尝不会爱上他。可惜,文才武略,从来无助于人品……
“你觉得如何?”
眼前人温声的询问打断雁姬漫游的思绪,她微微一笑:“都听将军的。”
努达海也笑,“那便说定了,克善病愈,新月照料他也累了近一个月,如今他们重与府中众人相见,是该好好庆贺一番。只是你身体不好,诸多事宜就交给珞琳料理吧——我听说她这一个月来把府中打理得甚好。”
雁姬笑,她又被“病了”。这原先只是她怕与他同床推托的借口,如今却被他常常挂在嘴上了。这个人真是极度自我主义,不亲近她的理由给自己找好不说,连让小女儿给自己的情人筹备筵席,都一派清风坦荡。
雁姬温婉微笑恰如院中茶花,端庄妍丽。但努达海与雁姬成亲二十载,现在又有了小心上人,他已经看不出枕边人的动人了,但他还是微笑着抬手为她别好鬓边散落的发丝,柔声道:“我知道你在菩萨前跪求了许多日,累着你了,日后再不许如此了,你歇着罢,我今夜去前院书房。”
雁姬克制住拍掉他的手的冲动,因反感生出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好。你也不要太累了。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夜宵,你记得吃了。”
努达海答应了。他迈步离开,走到在院中时站住脚,转头看屋中人窈窕的剪影映在窗纸上,一瞬间心中掠过一丝异样情绪,却又很快消散了,他也不再去捕捉,终于还是抬腿走了。
入夜之后,雁姬交代的夜宵送至书房,仆人前脚刚走,新月与端着羹汤的云娃后脚便到。阿山守在书房门前,拦也不好,不拦也不是,最后只能默默地把她引入书房。
努达海吃惊,“新月,你怎么来了?”
新月娇小,如一个天真懵懂的小情人,“我给你炖了补汤,端来给你喝。”
阿山和云娃都低垂眉目,眼观鼻鼻观心。努达海暗叹一声,挥手让他们出去,道:“汤一会我喝,你先回望月小筑吧。”
“……你不欢迎我?”新月震惊,仓惶如出逃的白兔,“我只是想见你,像之前一样,天天都与你在一起,睁开眼睛就是你!原来那一个月竟是我梦中才求来的么……”
如果雁姬在这里,一定吐槽:敢情你弟弟得了传染病还是你梦中所求的啊。
“不,我如何不想见你!”努达海给眼前人擦眼泪,新月愈加哭泣,投入他的怀里,“我好怕你推开我,说不想见我!”
“这样不合适,”努达海一边说一边收紧手臂,“我也想见你,但若你直接来书房找我,会损害你的名声,新月,你忍一忍,好不好?我自会寻找时机与你相见。”
“我真是要疯了,求而不得,正是最大的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