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方进得叔父宅中,就有婢女来禀,说三爷请她过去。
    容娘心中恐慌,不知有何消息。
    自徐府出事后,这已经是高家大郎第三次来此。
    前面两次都是为了撕掳他丈人之事,很费了他一些银钱,又在官场上请了人说话,方放了他丈人出来。
    因他家消息灵通,如今徐府又只有容娘一个自由身,也每每与她通些信息。
    高明达正与他丈人说些与徐府相关事宜。
    容娘从外进来,竟是一身褐色粗麻衣裳,头上青丝草草挽了,十分素净。
    高明达不由诧异,他早已听说容娘日日扮做卖菜小娘子,捎些府中急需物事进去,不想亲眼看到,竟是心酸不已。
    容娘微微弯腰向二人福了一福,唤了声叔父与姐夫,问道:“可是临安有甚消息传来?”
    她心中急切,也顾不得许多,直直看向高明达。
    她蛾眉轻蹙,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不安。
    高明达有些不忍,然容娘那双眸子是那样的迫切、执着,他斟酌着说道:“六郎七郎尚安,只是还不能出来……。”
    他瞧了瞧容娘,那双眸子暗了暗,想是十分盼望听到些好消息。
    高明达不由有些犹豫,不知接下来之话该不该讲。
    徐进之搭腔道:“容娘,这些事也不是你一个小娘子能操心的,回去歇着吧!”
    容娘缓缓摇了摇头,道:“多谢叔父的关怀。
    姐夫,若是有甚消息,不论好坏,还请告知。
    婆婆与娘在里头一概不知,心中无数,不免担忧牵挂,徒费心神。
    如今已到了此境地,好坏心中有底,也好早做打算。”
    高明达点了点头,不由对容娘另眼相看。
    这样一个娇小的娘子,竟然有此胆色,乔装入府;又有此心计和魄力,面对困境,竟有直面的勇气!
    当下,高明达也不再遮掩,告知容娘一个惊人的消息。
    朝中邓仆射病倒,竟是已五日未上朝了!
    容娘听了,心知高大郎如此慎重告与她,必定是与徐府有所关系。
    她朦朦胧胧觉着有些不好,却是想不明白。
    高明达见她兀自看着自己,神色茫然,晓得一个小娘子家,长居内宅,不知外头事情。
    便耐着性子一一说与她听。
    原来邓仆射乃朝中左相,历来主战;右相韩仆射却是有诸多顾虑,一力主和。
    两人与朝廷之上,各持主见,一向平分秋色。
    但逢此关键时刻,金人态度强硬,来势汹汹,官家虑及社稷初安,府库虚空,竟是心向和议。
    朝堂上值此多事之秋,邓仆射却五日不曾上堂,其中况味,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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