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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是欠她的,数也数不清的人命。顾沧澜的突然失势完全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也让她看到了希望逃脱掌控的希望。
殳戬牵过两匹枣红色的大马,把缰绳给了红袖。如火焰的鬃毛在风中舞动,马蹄在泥泞的道路上留下两行印迹,惊起树林里的群鸟,扑扇着翅膀乱飞。
从涂城到安城要七八日的行程,路过城镇时三人再停下来准备好干粮和水以备在途中使用。为了赶路程三人鲜少做停留,遇到荒山野岭便搭起简单的帐篷休息两三个时辰,让马养好了精神然后继续赶路。
到了第五日时,终于见到了传消息的官兵,路过的一个小城里已经张贴了告示,左飞塬将军带领的死十万大军正赶往边城,奉帝王旨意诛杀蛮夷残余势力。
老百姓们对帝王家的事情并不关心,关心的不说过是战火爆发后的上面缴税问题,以及自身的安危。所以接下来的一路里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边城要打仗了,以及百姓们对上面的抱怨声。
“国家打仗是有征税一说,但多为官员趁机敛财,借机中饱私囊。就连皇上病危太子执政,也并不为底层百姓所知。”瞧出了锦嫣心里的疑惑,红袖开口解释道。
“哎,原来如此。”将剩下的银两放入一群乞儿手中,跟在殳戬身边买了一些吃食装到囊袋里,三人便出了城。锦嫣扶着殳戬上马,后面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身子,扬起的马鞭带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声,两匹骏马再次开始了奔跑。
这一途中并未遭到任何追杀,许是顾君甯忙着大军出征的事儿,并不把三人放在眼里。
在距离安城只剩下一日行程时,殳戬看着面前拦路的人忍住了拔剑的冲动。这个女人的心机之深她已从迎柳和红袖那里了解了不少。怀里的女子原本是昏昏欲睡的,突然的安静反让锦嫣清醒过来,看清了马前面的人眼眸里涌出一股伤痛。
“公主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红袖开口问道。
顾长宁扶着右腿一瘸一拐的上前两步,正欲开口时安静的树林里响起一阵拔剑声,还未反应过来,两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细嫩的脖子上。
顾长宁眼神暗了暗,果然,容锦嫣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随即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惊慌的说道:“你们……你们……”
“把刀收了吧,她是母后的长宁公主。”
“唰”的一声刀剑回鞘,顾长宁瘫软的身子跌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口的喘着气。
殳戬松开手里的缰绳翻身下马,锦嫣也跟着下来,走到顾长宁身边蹲下来伸出手扶住她:“姐姐这是怎么了?”
觉察到锦嫣话语里的疏远,顾长宁更为悲戚的说道:“父皇卧病在床,我进宫去探望却发现栖凤宫的守卫全都换了,后来齐中显的父亲便说了母后和太子之间的争执,我便让齐中显带我去找安城皇兄,不料在前面的镇子里走散,却不想在此处能碰见你们。”
顾长宁说的真切,锦嫣虽心内有疙瘩,可瞧着她伤痛的模样还是将她扶了起来,“姐姐先跟我去前面找一处栖身之地吧,至于姐夫,我们再派人去找。”
“好,真是麻烦嫣儿了。”
“本就是姐妹,何必说什么麻烦呢。”纵然她伤害过她,她还是不能不管她,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她们毕竟是姐妹。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妹妹要把这儿当家才是……母后唤我长宁,妹妹便叫我一声姐姐,如亲姊妹一样。”
那些亲昵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她犹记得顾长宁清脆的声音,他拉着她逛花园,告诉她冷宫是出宫的捷径,在受到楚修仪的羞辱时站出来为她出头,这一切一切的美好,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都变了。
红袖看着顾长宁在锦嫣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心里涌上一股厌恶,殳戬则担忧的盯着二人,就怕顾长宁会会对锦嫣不利。
锦嫣一个人有些吃力,红袖走上前去搭手,把顾长宁扶上红袖的马匹,四人便出发去前面的小镇上。刚进松云镇便见到了一家客栈,四人下马走进去问了店小二要了四间房子。客栈里人流并不多,店小二打了打哈欠慢悠悠的说道:“不好意思客官,只剩下三间房子里。”
红袖明显不信,那小儿察言观色,打起三分精神说道:“客官是外来的吧,云乐镇一向人烟稀少,过往的路人也少,本店也是镇子里唯一的客栈里,价格公道不欺生人。”
“算了红袖,三间就三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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