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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言俊看见谢琪安的住宅前停放着那辆他留给她的银灰色的宝马。
他忽然想到米雪儿冷冰冰刻毒的话:“……云川路的房子,还有那辆车我已经全部替你赎回來了……”
南言俊的心口顿时像针扎一样疼痛起來。
米雪儿不仅仅拿着钱和谢琪安炫耀,更是和他嘚瑟。
她可以骄傲而又自信的不允许自己给除她以外的女人留下任何东西,她有的是大把买断他的钱。
甚至还嚣张霸道的买断他所有的情感。
这叫南言俊感到一种压抑的沉重的屈辱。
尽管他的婚前劈腿行为确实不对,平心而论,对米雪儿确实是不公平,无论如何,他都是有错在先的;这也是他对米雪儿百般忍让的最大原因。
但是,现在米雪儿已经触及到了他骄傲的极限,他很清楚,米雪儿在试图突破他最低的底线。
用他们米氏强大的财力和傲气。
可怜的谢琪安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牺牲品。
就算是沒有谢琪安,米雪儿也会搜寻出其他的替代品,叫她不停的展现她的极端的豪门优越霸气。
而他,即将成为米氏女婿的南言俊何尝也不是一个只能听凭摆布的可怜角色?
南言俊把车子缓缓地泊在那辆银灰色的宝马后面。
他熄了火,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忽然他注意到,那辆银灰色的宝马并不是他亲自办下的那个牌照。
南言俊吃了一惊,他打开车门走下來,颦眉仔细的看了一下那辆车,立刻知道这辆宝马并不是自己留给谢琪安的那辆车。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南言俊的心里掠过。
又是谢家豪?
更可能是朱颜,不管怎么说,可以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南言俊的心里有瞬间的纠结:米氏和朱氏,他们之间那场沒有尽头的莫名其妙的恩怨,不过是白白的夹杂缠扯着他们这些其实毫不相干的小棋子。
是他当初的一念之差,为了曲意米氏的当家人米金莱,连累了无辜的谢琪安。
南言俊禁不住拿双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面孔,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个夜晚?会有那个有着天打雷劈巧合的夜晚……
S市夜晚的那个酒吧,风情的米金莱坐在他的对面,脸上全是捉摸不定的笑。
南言俊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迷幻的灯光,忧伤感性的萨克斯,酒吧的气氛充斥着一种迷惘的晴欲。
每一次,答应了米金莱这种随心所欲的约见,都让南言俊如履薄冰伤透脑筋。
“知道吗,我为什么一力促成你和雪儿的这门婚事?”
米金莱眼影浓重的眼睛里全是邪魅的you惑,她的语气忽然变得轻薄而又放荡,似在叹息,“言俊,你太像年轻时候的朱凌言了,我是老了,真的,否则……我真愿意你能替代他。”
酒吧暗昧的灯光掩盖了他们彼此的神色,南言俊心头隐忍的腻歪,却在脸上露出佯装的微笑,米金莱赤.裸.裸的挑逗,却带着风情万种的做作。
“呃……米小姐,您还在对朱先生念念不忘?”
南言俊轻轻地啜了一口酒,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岔开话題,故作感伤的问道。
对于这个老女人,他已经无数次装聋作哑了,他很清楚她的目的。
但是,他一直巧妙的和她周旋着,他不能得罪这个妖孽一样的女人,为了姐姐乃至他自己的生意,他们姐弟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就算是他不为了自己的南氏传媒,米金莱却是姐姐最大的生意合作伙伴。
直至米金莱不惜把自己的亲侄女许嫁给他。
如今他们已经是名分已定的亲戚了,南言俊更加的小心翼翼,他知道,对于米金莱,你是沒办法去提醒她自重的,一切全是出于她自己的心念,这个女人从來都不会在乎什么,节操和名声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堆臭钱。
她有的是钱,有的是粉饰节操和名气的钱,所以她对除了随心所欲以外的东西嗤之以鼻。
南言俊所能做到的,唯有自求多福。
唯一让南言俊觉得能把持的,好在米金莱一直沒有强迫他怎么样,也从來沒有对他动用过什么暗招,南言俊知道,米金莱一向很自信,她依旧自信自己的魅力,她是希望他心甘情愿……
不过,南言俊知道,他永远做不到,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年龄的缘故,他是对她这个人的本身沒兴趣。
他始终觉得这个女人可怕。
有时候南言俊甚至会想,也许只有姐姐那样暴发户似的强势的女人才能和米金莱这样蛇精病一样的女人合作,相得益彰。
他当然知道,南姐和米金莱最初的合作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最后米金莱存心的为南姐提供大量的与米氏合作的商业机会,则是偶然看见了南姐有他这样的一个弟弟。
米金莱举起酒杯,但是却不去饮用,她娇艳的红唇绽出一抹妩媚的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沒办法忘记,从我16岁那年,所以我也不想强迫自己去忘记……”
南言俊看着米金莱故作纯情的面孔,实在是忍不住的提醒道:“朱先生都是有外甥女的人了,我觉得,您不值得……”
米金莱果然上当,她垂下眼影深重的眼帘,瞬间就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去了,一抹哀怨掠过她漂亮的脸庞。
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我就是要看看我和那个女人到底谁先会老去?我就不相信朱凌言会真的对那个女人白首不相弃,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他们的嫌隙……”
她魅惑的眼神里全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病态的癫狂,顿时让坐在她对面的南言俊感到一阵心悸。
“听说朱夫人一向洁身自好,又非常的低调,朱凌言又很爱她,两个人大半辈子都是形影不离相濡以沫的……”
南言俊简直想叹气了,这个女人真是BT啊,她念念不忘着别人的老公,还把他当成朱凌言年轻时的影子纠缠不休,如何是个了解啊?
朱凌言一辈子被这样一个缠扯不清又很有为所欲为本事的女人惦记着,也真够不幸的了。幸亏朱凌言本人也非常成功,所以才能不为所动不被起骚扰,否则还不被米金莱给挫骨扬灰了?
所以,南言俊时常感到害怕的是,既然米金莱沒办法把朱凌言给挫骨扬灰,那么,她和自己纠缠到最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干脆把自己给挫骨扬灰了?
他看见米金莱好像根本就沒有听见他在说什么,更沒有去注意他在想些什么?她的眼睛正在看向酒吧的门口,那里,一个披散着金色头发的年轻女孩正失神的走进來。
米金莱目不转睛的看着刚进來的金发女孩,嘴里着了魔似的轻轻地说道:“天呐,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南言俊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见那个女孩已经走到吧台前,似乎是有些茫然的坐在了吧台前的转椅上,轻声的对调酒师说了句什么?
米金莱忽然站起來,把身体俯向南言俊,轻轻地的对南言俊说道:“看见吧台前的那个年轻金发女孩子了吗?我告诉你,她长得和朱凌言的老婆像极了,最重要的,她非常像朱凌言的女儿朱颜,简直一模一样,但是,我知道,她不是朱颜……”
然后,米金莱对着南言俊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手袋,又回头看看吧台转椅上的金发女孩,再一次对着南言俊魅惑的笑了一下,优雅的踩着高跟鞋,施施然离去。
她要的那杯红酒一滴也沒有沾唇,静静地留在了南言俊面前的桌子上。
南言俊不禁把脸扭向一边,费力的思索着这个妖精一样的老女人对他的暗示。
“先生,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哦?”
南言俊几乎是吃了一惊,他扭过脸來,看见那个被米金莱形容的,和朱凌言的女儿朱颜生的一模一样的年轻金发女孩正端着一杯颜色沉重的鸡尾酒笑吟吟而又有些局促的站在他面前。
瞬间,南言俊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暗暗的思索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些什么?
米金莱到底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南言俊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也许,自己该彻底的告诉琪琪这些……他不能启齿的事情。
郑涵似有所知,不待停留在外面的南言俊伸手揿按门铃,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那两扇沉重的大铁门。
“南总,你來了?琪安在里面等你,请进吧。”
郑涵的神情看起來很淡定,这叫南言俊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至少说明谢琪安的情绪波动应该不是太大,否则郑涵也不可能不形于色。
但是,走在那条熟悉的甬道上,南言俊还是感觉到自己步履的沉重。
南言俊不知道谢琪安会对他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对谢琪安说些什么?
……
香格里拉。
深沉的夜。
南言俊离开酒醉沉睡的谢琪安,不情愿的踏入另外一个豪华房间。
他沒有想到米金莱会对他如影随形的追到西安。
米金莱神采奕奕,语气暧昧挑逗:“南言俊,你果然是魅力非凡啊,那女孩竟然主动的投怀送抱,倒是不费你吹灰之力,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南言俊迟疑了一下:“……抱歉,那天夜里我睡着了,并未能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米金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邪魅的轻声说道:“是吗?不过我相信,有缘的人注定还会再次遇见的……”
米金莱盯着南言俊漂亮的面孔,语气突然变得阴险,“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
“是的,你听我说……”
“我可以得到什么报酬?”
听完米金莱居心叵测的话,南言俊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真是受够了这个女人,一丝一毫的也不想再继续和她纠缠。
“你当然会得到报酬,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个夙愿,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和雪儿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我之间,从无任何瓜葛,我只是你必须尊敬的长辈。”
邪恶的女人看着满脸不耐的男人,语气里无不猥亵。
“你说话算数吗?”
“笑话,我米金莱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只要你肯舍得,哈哈哈……”
“一个萍水相逢的丫头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行,我答应你,我们成交!”
……
“來了?进來吧。”
谢琪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沒有起身來迎接南言俊,只是语气平静的招呼了一身。
一股寒气随着客厅的冷气,寒森森的顺着南言俊的脊背泛上心头。
他看见谢琪安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他非常熟悉的档案袋。
“琪琪……”
南言俊艰难的开口叫道,觉得每靠近谢琪安一步都有千斤重。
每一步似乎都在拷问着他的灵魂。
看着不复趾高气扬的南言俊,谢琪安竟然对他微笑了一下。
“坐吧。”
南言俊终于慢慢地在谢琪安对面坐下,心里全是忐忑。
“为什么?”
谢琪安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南言俊,直截了当的问道。
“琪琪……你听我说。”
第一次,他觉得在这个女人面前有些气短心虚冷汗潸然。
从前,谢琪安一直都是仰望他的,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他的脸色,承接着他给予的欢爱,偷偷地窃喜着,他一直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偶尔一闪现又被她急急忙忙的藏起來,生怕他会看破而瞧不起她。
但是,今天,她的神情让他感到害怕。
“说吧,我在听。”
谢琪安芙白光洁的脸上几乎沒有悲喜,她仰起脸,平静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远隔千里之外的陌生人。
“开始,我并沒有想答应……米金莱的要求,真的,琪琪,我不想那么做。”
南言俊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痛楚,艰难的说道。
谢琪安直直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南言俊明白她的话外音:但是,你还是那么做了。
然后,他听见谢琪安其实真的在说话,语气竟然还相当的平和。
“我知道,开始你确实沒有想对我做些什么?如果真的非要说,那也应该是从西安开始的吧?”
她盯着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下。
南言俊张张嘴巴,谢琪安却沒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在西安,你知道我和朱颜很像,所以专门的设了一个局,叫我去见谢家豪,你以为谢家豪见了我一定会惊讶的,至于他到底会不会和我签加盟合约倒是在其次,对吧?”
“你沒有想到,我在万般无奈当中向陈铎求救,而陈铎的表姐夫正好是侯哥,谢家豪见给我跟班的是大名鼎鼎的侯哥,不想开罪西安道上的人,所以我弄拙成巧,竟然阴差阳错的为你签成了那份合约。”
“但你还是以为谢家豪果然是因为我像朱颜年轻时候的缘故,才肯心甘情愿和我签署的加盟合约,侯哥只是一个因素,然后你专门带我來云都,因为你知道,谢家豪和朱颜夫妻因为性格不合,正准备來云都见谢家豪的母亲,闹离婚。”
“为了让我再一次接近谢家豪,你出了“车祸”,不过,南言俊,这点我真佩服你,你为了达到摆脱米金莱纠缠的目的,真够狠的,竟然來真的,安雅一定不知道你是故意叫她來的,因为你知道她的脾气,她一旦來了,就一定会驱逐我……”
“一切如你所愿,我遇见了萘萘,我流落云都街头,郑涵请求谢家豪的妹妹收留我,然后,我就顺理成章的住进了谢家。你以为我一定会抓住谢家豪不放,甚至会为了能取代朱颜成为豪门阔太太而不择手段,那样正好就可以如你们所愿。”
“可是,你们唯一不能控制的是谢家豪夫妻并非沒有感情,谢家豪并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他爱朱颜女孩子时候的模样,仍然爱朱颜现在的模样,他其实并不像你,娶一个女人只是因为她很有钱,就算是我真的想图谋不轨也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机会。”
谢琪安说到这里,忍不住讥讽的笑了一下,“对了,南言俊,我忘记告诉你了,朱颜女孩子的时候并不像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不敢相信,她女孩子的时候还沒有现在这样漂亮,因为那时候她只是一个患了肥胖症的营养过剩的女孩,她甚至在她女孩子的时候一直沒办法穿上一条心爱的绿色裙子给爱她的谢家豪看看。”
谢琪安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尽量的扬起头來,不让泪水落下。
“琪琪,你不要这样,求你,我向你道歉……我已经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只是,我沒办法告诉你,真的,我实在是不能启齿,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你说……”
南言俊痛心疾首,他伸出双手想去抓住谢琪安的双手,谢琪安缩回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抱在自己的胸前。
“琪琪,你不知道,从你穿着那条红色的裙子穿过樱花树下开始,我就开始动心了,只是,我不知道,也不愿意相信,我承认,我对你耍了很多的阴谋,但是,我却越來越被煎熬。”
“你被那么多的男人喜欢着,一个又一个,这让我嫉妒让我发狂,我一边想着让你去完成米金莱对朱凌言的报复,让你成为朱凌言夫人的屈辱和丑闻,让朱凌言蒙羞;我讨厌,我讨厌那个女人无休止的纠缠,一边又忍不住的和你纠缠,无数次,我想着把你拖出这我亲手设置的泥潭,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都是越陷越深,琪琪,你不明白我r日夜夜的煎熬……”
“南先生,是你自己想多了,琪安一直就沒有什么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郑涵的声音突然冷冷的响起。
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激动的南言俊身体不由地震动了一下,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走进客厅的郑涵。
“我们,我和琪安,我们一直是朋友,谢家豪一直把琪安当成妹妹,琪安认识你的时候,正是她失恋伤心彷徨的时候,南先生,我只能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太卑鄙了,你们只是为了自己一点点的私念,就可以完全的凌驾在无辜他人头上,置别人的感受于不顾,动不动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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