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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徐晓曼本來就在同情着陈鹏,捎带的,从陈鹏说自己的妹妹是个盲女,还有那女孩细细嫩嫩的声气,徐晓曼就开始怜悯泛滥。
特别是她那句话叫徐晓曼心里一直放不下:哥,你不用乱花钱,我有饭吃就行。
十八岁,正是如花似玉鲜活乱跳,恣意嚣张撒娇撒痴的时候,一个失去了眼睛的女孩却只能眼巴巴的守在家里。
她似乎已经沒有了什么其他的企盼,只有最卑微最柔弱的守候:有饭吃就行。
她懂事的害怕增加自己哥哥的负担,徐晓曼不能想象,这个女孩知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了别的女子已经倾尽所有?
徐晓曼奇怪陈鹏为什么不买方便面。
那样不是更方便吗?
好像知道徐晓曼心里在想什么,陈鹏一边把挂面放进购物车一边对徐晓曼说道:“我尽量不给我妹妹吃方便面,据说方便面里面含有防腐剂,我怕会加快她眼睛其他功能的衰竭。”
徐晓曼笑道:“你不要耸人听闻了,也就是据说而已,食品里就是添加防腐剂也不会达到危害人体的地步吧,你这样说话,不怕被人告毁谤啊?”
陈鹏很认真的回答道:“宁可信其有,就算是沒有防腐剂,还是会有其他的添加剂,我妹妹的眼睛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否则真就沒有希望了。”
徐晓曼心里动了一下,问道:“你妹妹的眼睛是不是还可以治疗?”
陈鹏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叹气道:“是的,还可以治疗,但是得出国,哎……目前我还负担不起。”
徐晓曼不禁看了陈鹏一眼,便不再继续问了,她自顾走开,陈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扶着购物车扶手站在那里等她一会。
少顷,徐晓曼手里拎着各种大包小袋的零食,胳膊下面居然还夹着两瓶白酒。
陈鹏心里不禁有些擂鼓,这得花多少钱啊?
说句老实,他现在正是囊中羞涩的时候,口袋里钱是他和戚玉一个月的生活费,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让一个跟在他后面购物的女士自己掏钱的。
就像莉莎跟他的时候,莉莎购物,他是一直跟在后面买单的,从來不去过问莉莎到底买了些什么?
而且,徐晓曼还要买酒干什么呢?
陈鹏随便的瞥了一眼酒的牌子,一种很高档的精装酒,一瓶估计得三百多块。
“徐小姐,你买酒干什么?我……不怎么喝酒的。”
虽然不好自作多情,认为徐晓曼是吗,买给他喝的,陈鹏还是鼓足勇气想阻拦徐晓曼买酒。
徐晓曼妩媚的笑道:“不是你喝,是我自己喝,我买酒自己喝。”
“你……还会喝白酒啊?”
陈鹏简直的气短心虚,徐晓曼已经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进购物车,推着向收银台走去。
这乱七八糟随便的卖卖,沒有一千元是买不了单的。
这要是搁在从前,陈鹏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为了徐晓曼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又是总部來的女高管,这点钱真是什么都不算的。
但是,现在,陈鹏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不要站在前面抢着付钱,这些东西算是我们的工作餐,南总会给我报销的。”
徐晓曼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把陈鹏给推出老远,干脆利落的甩出一叠大钞给收银小姐。
陈鹏都有些惊讶了,徐晓曼从自己手袋里掏钱的速度可真快,他都沒有怎么看清她是怎么就把钱才里面给捏出來的?
徐晓曼的豪爽利落让手里握着一叠钞票的陈鹏顿时满心的自惭形秽,看着收银小姐已经把徐晓曼甩过去的钞票放在验钞机上面刷刷的清点了,陈鹏只得讪讪的把自己的钱装回衣兜。
收银小姐利落的找好零钞,和小票一起递给徐晓曼,微笑道:“请小姐拿好您的小票,如果可以报销就不能遗失了。”
徐晓曼夸张的对着殷勤的收银小姐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当心的。”
陈鹏知道徐晓曼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是不想叫他花钱。
而她买了这么一大堆零食,很显然,都是要送给戚玉的。
他早就知道,这位徐小姐和南言俊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样,和南言俊不明不白的是那个谢琪安。
南言俊并不那种漂亮女孩随便对他撒撒娇就会公私不分的老板,陈鹏很清楚南言俊那种公私分明的德性。
陈鹏的心里一股说不出的羞愧,他知道,就算是南言俊会给她报销工作餐的钱,也不可能给她报销买零食的钱。
陈鹏站在旁边看着帮收银小姐一块往马甲袋里装东西的徐晓曼心里五味泛陈。
除了愧疚不安,还有一些感激,又有一些感动。
感激的是徐晓曼这样一个看起來似乎是盛气凌人高不可攀的南氏高级女白领,竟然还有着这么一副体贴入微的寻常心。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爱的像珍宝一样的莉莎,同样的漂亮,同样的盛气凌人,但是,莉莎从來就沒有这样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过一丝一毫。
她也从來沒有给戚玉买过哪怕一块巧克力。
因为莉莎从來就沒有去看过戚玉。
就在今天之前,陈鹏都从來沒有想起过莉莎不去看看戚玉有什么不妥,但是,看见素昧平生的徐晓曼都想得到给戚玉买些东西,陈鹏忽然觉得有些触动。
陈鹏从來就沒有和自己的妹妹说过,他在那个叫莉莎的女人身上到底花了多少钱?
莉莎一直住在他花钱给她租住的一个高级公寓里,他们每次都在那里幽会芸雨。
莉莎的漂亮让他神魂颠倒,他就那么一直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着,死心塌地的对她言听计从,说句老实话,陈鹏对莉莎的那份爱几近卑微。
就像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的怕摔碎。
陈鹏虽然在H市求学并且工作几年,但是他骨子里和郑涵都是一样,流淌着大海边小渔村里渔民后裔质朴谦卑的血,无论在什么情境下,都无法做到放浪形骸玩世不恭。
对爱情,或者说,特别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是珍惜有加的。
莉莎从來不去陈鹏自己的家,更沒有去看过陈鹏眼盲的妹妹,她不去,陈鹏也不想她去,他更害怕让莉莎看见他真实的家境或者说处境,他非常害怕因此而失去她。
陈鹏确实是非常非常爱着朱莉莎的,他简直愿意倾其所有挽留住那个女人,但是,他更清楚朱莉莎的离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对陈鹏打击最大的与其说一生爱经营的失败,不如说朱莉莎的毫不留恋的离去。
事业的失败掩盖了失恋的伤痛,陈鹏沒办法坐下來去舔伤,也沒有心力物力再去追寻莉莎到底去了哪里?
他只是一直心存幻想,如果哪一天他缓过劲來了,也许莉莎会恋旧情,再回到他身边。
但是,现在徐晓曼其实很无心的行为对陈鹏來说却犹如当头棒喝,突然之间让他省悟到,原來再漂亮厉害的女人一样也会善解人意,也应该有一份最普通不过的怜悯心的。
陈鹏的车兜兜转转,很快就离开市区环线,下了一条简易道。
徐晓曼看见突然在自己眼前展开的云都另一面,心里顿时大失所望。
和谢琪安第一次來陈鹏家一样,徐晓曼也沒有想到繁华如云都背后,而且几乎就在咫尺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处贫民窟。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头脸非常华丽的女人,突然之间,你却发现她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邋遢而且破旧的鞋子,你能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煞风景吗?
此时的徐晓曼对云都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
陈鹏告诉徐晓曼,就在不久前,这里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非常落后的小渔村,这里不像深圳等地,地理位置比较重要,所以一直都是呈现被人遗忘状态的。
直到现在全国各地的可开发区域全部轰轰烈烈展开,才发现云都这里也是可以开发的,而且非常的有利用价值。
但是一个新兴城市的建设总是会有许多的來不及,所以周边那些美艳多少利用价值的郊区,就有很多这样还保留着原始状态的区域。
因为云都开发的主打口号是,把云都建设成世界上最美丽的环保无污染旅游城市,所以拒绝一切含污染性质的化工企业入驻,因而就造成了市区非常繁华,郊区异常冷清的强力对比。
只有占地宏大的工厂企业才能给一个城市的郊区带來活力,沒有工厂的城市,郊区只能如普通的乡村一样原始安静。
陈鹏已经告诉徐晓曼,他的车甚至沒办法开到自己家门口,而是要停在他们家前面邻居家的大院子里。
徐晓曼现在知道为什么陈鹏那辆车老是灰蓬蓬的了。
随着陈鹏的车径直开进來,徐晓曼才看见这是一个生产建筑石灰装饰线条的作坊大院。
偌大的院子乱七八糟的石灰线条半成品,有成排的檐柱,半截的狮子头像,很多的生石灰成袋的垒在院墙边,胡乱用雨布盖着半拉;陈鹏小心翼翼的把车给开进大院,找了块不碍事的空地停好。
可能陈鹏早就和他们协议好的,陈鹏熟门熟路的把车开进來泊好,连个过來招呼过问的人都沒有。
徐晓曼打开车门,看着大院乱七八糟的地面,不禁在心里犹豫了一下,大院的地上似乎到处都有白石灰,她有些顾忌自己脚上的高跟鞋。
陈鹏也真是心眼缺,明知道停车的大院这么脏,干嘛不叫她在外面先下车?
但是,既然已经來都來了,再拿乔做娇的就沒多大意思了,徐晓曼从來都是很知道如何做人的,所以尽管她心里在皱眉头,人却早就干脆利落的下了车。
她漂亮的高跟鞋鞋跟和鞋尖立刻踩在薄薄的石灰里,鞋子落地的踩踏漾起淡淡的粉霁,慢慢地落在徐晓曼的脚背上面。
徐晓曼竭力的忍着不去看自己的脚面,那种浅薄的小女孩似的大惊小怪的抱怨现在她已经不屑去表演了。
鞋子脏就脏了吧,大不了待会擦拭一下。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满脸大黑麻子,围着一条大围裙,满身满手的石灰粉,恰好从生产车间里走出來,她沒有去看陈鹏的车怎么停的,却对着徐晓曼发出明显是眼睛顿时一亮的惊奇表情。
然后她就高门大嗓的对正从车里钻出來的陈鹏嬉笑道:“阿鹏啊,带女朋友回來看看你妹子啦?刚才我还看见黑子在后面路上转悠,是不是知道你们家要來贵客咯,嘻嘻……”
陈鹏听这个女人这么一说,似乎怔了一下,旋即就继续弯腰把身子探近车里,一边往外面搬东西,一边打岔道:“阿珠嫂,你误会了,这是我们总公司的找我谈事情的代表,顺便來我们家看看。”
阿珠嫂一双眼睛对着徐晓曼看个不住,大院尽头几间窗户和门都大开着的生产车间,有一些戴着口罩,围着围裙和袖套的工人都在好奇的看着衣衫容貌靓丽的徐晓曼。
这个女人的话也沒有叫徐晓曼心里有多大的不快,如果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回來,邻居会有这种想法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徐晓曼对着这位阿珠嫂微笑了一下,故意柔声对陈鹏说道:“东西给我几样吧,你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的。”
能在陈鹏的邻居乡亲眼里给陈鹏挣几分面子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嘛。
演演戏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陈鹏连连拒绝:“谢谢你,徐小姐,这里的路不好走,车子又沒办法开进去,我一趟拿不了,待会再來一趟就行了。”
徐晓曼坚持道:“别了……还要多跑一趟干嘛,沒关系我,我能行,沒有多远的吧?”
陈鹏只好把那一大包零食让徐晓曼拎着,他自己则提着那些比较沉重的,看着陈鹏陪着徐晓曼走出自家大院,阿珠嫂满脸说不好的什么表情,不知道是纳罕还是羡慕?或者干脆说稀奇。
陈鹏很是知道阿珠嫂他们这些乡亲心里是怎么想的,沒想到陈寡妇的儿子真的混出息了,开了公司,买了车,现在竟然还带着一个天仙似的女人回家來了……
走出那家石灰线条作坊大院,小路旁边的矮灌木丛里,曾经招呼过谢琪安和郑涵的那几条嗅觉灵敏的渔村土狗就探头探脑汪汪汪的想对徐晓曼发起攻击。
陈鹏立刻厉声呵斥几句,那些大大小小的土狗才心有不甘的呜咽着,但是仍然不肯离去,跟前跟后的顺着灌木傍着他们两个人奔跑。
徐晓曼才明白为什么陈鹏沒有让她现在大院外面下车。
他是害怕她被这些很少见生人的散放的渔村土狗攻击。
当然,这些情况陈鹏肯定是有预见性的,只不过他沒有和她废话而已。
徐晓曼心里不禁有一丝丝的触动,看來这个乱糟糟的男人其实还是很有一些细心的。
要不然自己可就有得狼狈了,说不定会被这帮土狗撵得大呼小叫的逃进那家大院,那就不是踩脏鞋子的事情了。
虽然徐晓曼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现在她已经不是牛仔裤板寸头的假小子了,而是一个高跟鞋职业套裙局长优雅的高级白领。
你简直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穿着裙装高跟鞋的女人被一群野狗追撵着吠咬是一种什么样狼狈的模样。
不过,徐晓曼心里想的只是自己会如何狼狈,她沒有想通,陈鹏却是怕她会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土狗给吓着了。
黑子飞快的从小路尽头跑过來,徐晓曼不禁下意识的往陈鹏身后躲了躲,心里暗暗地嘀咕:这里的人家怎么养了那么多的狗啊,而且这些狗看起來都还是体魄矫健狂野的很,竟然沒有一条是上了套的。
“别怕,这是我妹妹的狗,是一条导盲犬,它一定是饿坏了,知道我回來了。”
陈鹏一边赶紧的对徐晓曼说道,一边抱歉的对黑子吆喝道:“饿坏了吧,我这就给你们弄吃的。”
黑子果然一声吠叫都沒有发出,也沒有对陌生的徐晓曼表示什么不欢迎,只是靠近陈鹏仰起头嗅嗅陈鹏手里拎着的东西,然后就欢快的返身跑回小路尽头的小院里去了。
徐晓曼惊看着黑子狭长的身影,忍不住笑道:“陈鹏,你们家这条狗……都通了人性啦?”
陈鹏加快了脚步,却有些笑不出來:“嗯,专门花钱买的导盲犬,经过特殊训练的……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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