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寰宫内室之中,嘉妃穿着一身极为稳重的碧色段织暗花攥心菊宫装,头上不过戴着兰棱花双合玉簪和红梅金丝镂空珠花,如此清装淡雅地,温然地跪在地上细细地为皇后捶着腿。
    皇后也不抬眼,只是任由嘉妃悉心伺候着,淡淡开口道:“嘉妃,如今你好歹也是身在妃位了。
    本宫瞧着,如今粹妃是不成了,你便是六妃之中唯一的一位。
    如今后宫高位多悬,除了本宫之外,便只剩下贤妃、德妃,还有嘉妃妹妹你了。
    德妃自然是不必说的,你便是仅次于贤妃罢了。
    如今你这样的打扮,实在是太委屈了。”
    听了皇后的话,嘉妃却是娇然一笑,缓缓开口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身份卑微不堪,若是真的得了什么赏赐,也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宽厚待下的缘故。
    如今,臣妾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已经倍觉幸福,不敢多求什么了。”
    嘉妃如此情真意切,而皇后却不禁嗤笑了一声,用自己手上的攒金丝刻石榴花的护甲轻轻划了一下嘉妃娇嫩的脸庞,淡淡道:“你倒是个好心性的。
    你知道到那日苏良人是受了委屈,负气搬到了春熙殿。
    如今除夕已过,你便去向皇上求了恩典,让苏良人按着位份又搬回到你的咸福宫了。
    你这样事事为人打点着,也实在是操劳了……”
    皇后顿了顿,又道:“其实你的容貌与品行不在贤妃之下,可是却早早地失了宠爱——怎么,难道你心里很甘愿么?”
    皇后用护甲刮了一下嘉妃的脸,嘉妃顿时觉得起了一身鸡的皮疙瘩,哪怕这凤寰宫中地龙烧地暖暖和和的,却也隐藏不住寒凉之意。
    嘉妃强忍住心中的百般不适,温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已经失了皇上的恩宠,只能依附皇后娘娘而活。
    臣妾没有家世,没有子嗣,只知道伺候着皇后娘娘便是了,怎还敢有二心呢?”
    “哦?你真的这样想?”
    皇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道。
    嘉妃却是伏在地上,恭顺不已,道:“皇后娘娘明鉴。
    臣妾从前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琵琶伎罢了,自知身份卑贱,不足以如皇上的眼。
    后来,臣妾虽虽然得了皇上宠幸,得以入宫伺候,可是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
    臣妾即便位份再高,可是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奴婢,自然不敢越了半分规矩。”
    说罢,嘉妃忙从旁边的小桌子上剥好了一个金桔递给了皇后,恭顺无比道:“哪怕如今内臣妾身在妃位,臣妾也始终不敢忘记,究竟是谁暗中提携着臣妾到了这样的位份,得到了这样的荣华富贵。”
    说罢,嘉妃便更是行了大礼,道,“臣妾永不忘记皇后娘娘的恩典!”
    皇后淡淡含笑,接过了嘉妃手中的金桔缓缓吃了,这才缓缓道:“你倒是明白——”
    嘉妃见到皇后如此淡然的神色,不禁温婉一笑,道:“臣妾怎会不明白?”
    说罢,嘉妃瞧了一眼皇后手上的攒金丝刻石榴花护甲,笑着道,“石榴多子,皇后娘娘心里头可是明摆着呢!”
    嘉妃如此骤然提到子嗣,皇后不禁叹息道:“是啊,本宫的心思是明摆着的,可是满天神佛确实不肯通融罢了。
    虽说本宫如今有了嫡长子,可到底前头仁孝皇后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本宫又是继皇后,二皇子的身份也算不上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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