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犹疑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道:“我家屋后有一个草棚,堆草垛用的,你要不介意,就去那儿避避吧。”
    赵昔扶着韩音,握了握他因失血而冰凉的手,道:“多谢姑娘。”
    说着便绕至农舍后,果然有一个草棚,几个草垛整整齐齐码着,倒可以勉强遮风,他将韩音扶到背风处,又去前边牵了马过来,再一探韩音的额头,触手滚烫,是失血后发热。
    赵昔取出一枚银针,下了几针后,脱下外衣替韩音裹着,坐在他身侧挡着寒风。
    但这里既不能取暖,也无药物,若是呆上一夜,别说韩音,就连他也不是身强体健之人,恐怕难熬。
    闭目思忖片刻,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重,甚至咳嗽起来,赵昔倾身摇了摇他的肩膀道:“韩小兄弟,韩小兄弟?”
    韩音昏昏沉沉间睁眼,看到面前一道人影,喃喃道:“先生……”
    赵昔道:“别睡。
    冷么?我教你一个御寒的法子。”
    韩音轻轻答道:“什么……法子?”
    赵昔道:“我也是才想起来,你坐起来。”
    “我……没力气。”
    赵昔伸手,在他周身各处或拍或点,韩音果真回复了些力气,由他扶着勉强坐起身,赵昔在他耳边道:“这是我本家心法,你仔细听我说。”
    韩音提起精神,依照赵昔所授之法,运转真气,在丹田及各大穴位各走了一遍,果然渐渐生出暖意,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韩音运转完毕,惊奇道:“先生,这是什么功夫?”
    一般的内家心法自然也有讲怎么引导真气,但远不及此法精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捡了大便宜了。
    赵昔见他脸色不像刚开始那么难看了,血也完全止住,放下心来道:“不拘什么功夫,能救你的命就好。”
    将功法透露给外人是武家大忌。
    韩音心神一动,去握赵昔的手,却还是冰凉的,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不自己用?”
    赵昔笑了笑道:“我根基已废,用不得了。”
    韩音看着他削瘦苍白的脸庞,心里漫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有千万句话想问,却都问不出口,只能双手握着他的双手,去暖他的掌心道:“没事,我替你渥着。”
    说着伸出没伤的那只手,绕到他背后,两个人贴在一起。
    赵昔道:“韩小兄弟……”
    韩音鼻尖擦过他的肩膀,抱怨地咕哝道:“你还叫我‘韩小兄弟’么?我们才从鬼门关逃出来。”
    少年身体暖烘烘的,赵昔不再退避,笑道:“那我们是生死之交了。
    你要我如何称呼你?”
    韩音说:“你叫我阿音吧。”
    话出口,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没人这么叫过我。”
    不等赵昔说话,他又抬起头道:“先生,你把你本门心法传授给了我,不如你收我为徒吧,从我爹死后,再没有人教过我武艺了。”
    赵昔道:“这未免太草率,再说,你不是要去找你母亲么?”
    韩音道:“我找到我娘,自然要孝敬她,但是先生,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过。
    我想认你做我师父,做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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