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音望了赵昔一眼,默默不语,转身进屋。
    赵昔随他进门,韩音拎起茶壶为他斟了一碗茶,二人的身份还是主仆,还是要做出主仆的样子的。
    赵昔让他跟自己到里间,道:“就在这里说吧,我耳力不错,四周若有人靠近,我听得见的。”
    两人相对而坐,韩音道:“昨日我出府去买药,在街上碰见了你来那天拜访齐老爷的人,那个穿道袍的人。”
    赵昔皱眉道:“你和他交手了?你的伤……”
    韩音摇头道:“我的伤是我自己打的。
    当时还有一伙人在追我,我为了自保,装作被那道士打伤的样子,趁他们撞上缠斗时溜了回来。”
    赵昔会意道:“原来如此。
    那么追你的那伙人又是谁?”
    韩音沉默了会,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是白鲸教的人。”
    白鲸教,赵昔认得这个名字,传言魔教灭教后,残余的一支逃到了昆仑以北,自名为白鲸教,躲在雪山北侧休养生息,到如今已过去三十年了,当年剿魔的前辈要么作土,要么隐遁,中原也成了朝廷和武林互往为利的天下。
    只有武林盟仍设有“风”
    字堂,负责搜剿魔教残留在关内的余孽。
    韩音紧紧地盯着他:“先生,你不信我么?”
    赵昔道:“你是想要我信,还是不信?”
    韩音道:“不论你信不信,追我的那伙人正是白鲸教人。
    我爹年轻时和我娘相遇,私定终身,可我爹是教内散人,我娘却是中原韩家的女儿。”
    赵昔蹙眉道:“韩家?掌法闻名天下的那个韩家?”
    韩音目光灼灼道:“不错,我娘是韩家一个旁支的女儿,她一生下我,就被韩家的人抓走了,我此次下山入关,为的就是带回我娘。”
    赵昔道:“既如此,那些人为何要追你?”
    韩音抿唇道:“我爹半年前病故了,他们容不下我。”
    赵昔目光落在他垂下去的颈项上,微微一叹道:“那么那道人是什么身份,为何白鲸教的人一见到他就引戈相向?”
    韩音道:“那道士身上挂了一个腰牌,刻着朱漆小字,白鲸教的人一见那个腰牌,就骂他‘武林盟的走狗’,一伙人斗成一团,我才趁机逃回来的。”
    赵昔神色一动:“朱漆小字的腰牌?可是象牙做的,写的什么字?”
    他一边问着,脑海中一样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韩音道:“写着一个‘风’字。”
    “‘风’字,武林盟的人……”
    赵昔似乎抓到了某些线索,正欲细细地往下想,忽然脑内钝痛,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韩音惊道:“先生!”
    赵昔勉强朝他笑笑道:“我重伤未愈,刚才……可能是神思过度,无妨,你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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