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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皇子选妃的当日,宏绪皇帝便下了赐婚圣旨,刘梦蝶为五皇子妃,刘凯旋则成了众望所归的九皇子妃!
用刘将军的话说,临死之前还能抓住一个垫背的,还是个皇子级别的软垫,此战虽败犹荣!
按照大夏朝的习俗,应该三日后设宴交换双方的庚帖,却不为何五皇子府突然将宴请的时间提前了!
一早五皇子府的管家便将请柬送上了门,五皇子纳妃换庚帖的宴请,苏紫衣是不能不去的,若非如此,苏紫衣绝不会在这么冷的天起的这么早。麺魗芈晓
铃儿特地给苏紫衣挑了件奇瑞衣行幕后东家、也就是苏紫衣本人设计的新款式,皮毛编织的拖曳长裙,袖口和领口处滚着粉紫的绒毛,外面的风衣也是挂彩貂绒的奇瑞新款,脖子上是只选用雪貂颈部的毛做成的围搭。
用蓝月仪的方法,竟然可以将皮毛染成不同的油亮颜色,这让奇瑞商行再次成为了大夏朝的时尚领军人。
铃儿将备好的手炉揣到苏紫衣手里,伸手将苏紫衣的披风收紧,俏脸含笑的赞叹道:“王妃,你真是太美了!你穿了这一身,奇瑞商行又要有一轮抢购风了!”
苏紫衣轻声一笑:“用我娘的话说,这就是广告效应,其实我是不喜欢这种五彩的貂绒,可为了奇瑞,总得有点奉……”
“奉献精神!”铃儿抢白道,俏生生的笑脸上多了份与有荣焉的骄傲:“奴婢也真是不明白,娘娘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更奇怪的是王妃总能将这些想法转成商机,赖当家这些日子天天说,王妃你加娘娘,就是大夏朝的奇迹!”
苏紫衣低低一笑,目光在铜镜里那个淡然如风的身影上扫过,随即问道:“老太君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提起陆老太君,铃儿脸上的笑意依旧,却又明显暗了三分:“老太君的身子好多了,自从青逸少爷回来后,老太君竟能下地走动了,前些日子还说着要来睿王府看看呢!”
苏紫衣眼里染上了笑意,让那双星眸都跟着亮了起来,语调里也似带着轻快:“老胳膊老腿的,这么冷的天还是别乱走动的好!明儿个我就去看她!”
眼见自家郡主心情不错,铃儿拧了拧眉,将这些日子堵在心口的话一遭说道:“赖当家将福瑞祥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收购丝绸上了,虽逼得慕容世家不停的抬高收购价格,但以慕容世家的财力,恐怕--,不等慕容世家断货,福瑞祥先就要资金断裂,破产在即了!”
苏紫衣轻声叹了口气,自己当初只是想让他和自己联手,用自己现有的产业打头阵,拖住慕容世家的资金和精力,没想到赖亭柯竟然率先向慕容世家开战,用全部的身家压在了这场对比悬殊的商战中,也等于将整个福瑞祥压在了自己身上,这份情谊是自己终其一辈子也无法偿还的!“福瑞祥破产是必然的,以赖亭柯的手段最多能拖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捣毁慕容世家的地下产业就靠段凛澈的了,能不能重击慕容世家的其他产业就靠奇瑞商行的了!”
铃儿不解的看着苏紫衣,诧异的问道:“可我们奇瑞商行所有的进货源都是来自慕容世家的,怎么能……?”
苏紫衣眸子里多了份冷冽,低声道:“奇瑞商行现在所出售的东西,都是将慕容世家的货源深加工后出售的,只要我们的销路够好,慕容世家便会陆续将货源全都供给我们,等奇瑞成了慕容世家唯一的收货方,就是奇瑞因货源质量问题破产的时候了!”
铃儿深深的抽了一口气,现在的奇瑞商行因为出售的东西新颖独特、奇货可居,突飞猛进的势头无人可挡,却不想郡主和赖掌柜做出这样一个商行,就是为了最终将它推向灭亡的:“郡主是想让奇瑞和慕容世家的产业同归于尽?”
苏紫衣点了点头:“我最佩服赖亭柯的地方,就是在他眼里最行的是人,不是钱!有些人赚了钱后,就觉得钱是无所不能的,而在赖亭柯眼里,只要有人在,多少钱都能赚的来!”
铃儿沉思中一叹:“这个和郡主的心思很像!”
苏紫衣转头看向铃儿:“铃儿,奇瑞商行我们一个也不能出面,你以后也别回王府了,我过两天找个机会赶你出府,你一个小丫头,没人会多注意,你就安心在奇瑞商行呆着,我会派人和你联系!你以后就是奇瑞商行的幕后掌柜,别怕!拿出些气魄来!”
“是!”铃儿应声,有王妃在身后,不觉得自己又什么好怕的!
苏紫衣转身出了院子,正看见莫伊穿着一件崭新的男装在院子里练着拳,这么冷的天竟也打的满头大汗,自从在皓月那里屡次吃瘪后,莫伊就疯了一般日夜练功,那劲头连苏紫衣半夜起床时看到仍忍不住咂舌
莫兰则一身素雅的棉襟,袖口上镶着一圈貂毛,显得贵气又不失干练,正站在一旁不时的给莫伊喂两招。
童茵梳着双丫髻仰脸站在一侧,粉色长身棉襟、桃色的长裤穿的像个寻常的小丫头,一见苏紫衣出来便一脸开心的跑了过来:“王妃!”
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奇瑞商行的新款,走到哪都是奇瑞的活招牌,蓝月仪说过,打广告就要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见缝插针!
苏紫衣带着童茵和莫兰一起出了院子,远远便见苏誉冉依旧在那个回廊旁站着,似乎站了很久,头发被风吹的散乱,脸上因冷风而泛着冻红,穿着一身孝服,那一身的惨白让苏誉冉这样如玉般的公子,周身多了份与世隔绝的凄楚。
而在苏誉冉原本坐着的石桌位置,夜小爱托腮坐在一旁,因为上次的事,脸色依旧有些惨白,只那双眼睛仍旧贼亮的看着苏誉冉,嘴里时不时‘啧啧’的赞叹两声。
这是汾阳王入殡后,苏紫衣第一次看到苏誉冉,对于外边疯传是自己杀死的汾阳王,苏紫衣从来不曾解释过,却一直在等待着苏誉冉的反应。
“哥!”苏紫衣走近时,发觉苏誉冉眼里泛着红,汾阳王府一家老小一个不剩,独留下苏誉冉,看起来倒真像自己的所为!据说尸体拉回京城时,整整装了三个平车!
“不是你!对不对?!”苏誉冉轻声开口,声音很轻,以至话一出口,便被风吹散在苏紫衣耳际。
加之在寒风中站立的时间过长,苏誉冉冻僵的嘴唇让出口的话有些混沌不清,使得苏紫衣只听到了那句‘对不对’,便是如此,苏紫衣仍开口说道:“哥,我没有杀汾阳王,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解释!”
“我就知道!”苏誉冉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张儒雅如温玉的脸上满是凄苦:“我只有你了,紫衣--,你不能有事!”
“你还有我呢!”夜小爱摇晃的站了起来,双手支着冰冷的石桌,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我带伤在这看美……陪你,我容易吗?!”
苏誉冉无奈的挑了挑眉,脸上的嫣色更浓了,眼里闪过一丝窘迫,被这个女人连眼都不眨的盯了一早晨了,若不是为了确定苏紫衣这些天安然无恙,自己真是没有勇气在她大刺刺欣赏的目光下站上片刻功夫!
夜小爱上前拍了拍苏誉冉的肩头,仰头看着比自己身高高出一大截的美男,忍不住抬手捏了下苏誉冉那因绯红而粉嫩的面颊,将残留着滑腻感的双指放在鼻息间狠狠的嗅了嗅,随即郑重道:“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公然被调戏,让苏誉冉一时怔忪的看向夜小爱,许久才有些错乱的开口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你一个女子,你竟……”
夜小爱朗声一笑:“我们土族最喜欢娶你这样懂妇德的男子,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苏誉冉脸再次涨红:“我乃堂堂男儿……”
苏紫衣含着笑意后退两步,转身带着童茵和莫兰离开,走的很远了,仍能听到他们争论着男人和女人之间谁该照顾谁的问题。
苏紫衣原本打算到蓝月仪那里去看看的,却看见段千黎正和聂轻尘坐在通往蓝月仪院子的园门前正说着什么。
自选妃之后,段千黎也成了睿王府的常客,苏紫衣和段凛澈似乎都不怎么待见他,可他仍旧来的勤快,连刘凯旋都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很久了,天天变着法缠着我?”
段千黎当时顶着脸上的旧伤,气急败坏的反驳:“你别做梦了,本皇子是因为父皇在这里才来的!”
也就是说,宏绪皇帝在睿王府金屋藏娇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谁也不敢在宏绪皇帝面前正面提起罢了!
只不过由此一来,段凛澈反倒比平素更忙了,宏绪皇帝几乎将大夏朝半拉朝政都压在了段凛澈身上,加之为了捣毁慕容世家贩运私盐、铁器等地下产业,几乎不到半夜都不见段凛澈回来。
好在五皇子府并不远,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苏紫衣也不等段凛澈,便乘着软轿,先一步去了五皇子府。
一入五皇子府后厅,周围便是一阵阵莺声燕语,如今这样的场合苏玲玉是没有资格上场的,刘梦蝶尚且未入门,却自端起了五皇子府女主人姿态,指挥着仆人招呼客人,转头看见苏紫衣时,那张三分姿色七分刻薄的脸上带着一份嘲讽般的笑容,随即迈着莲步迎了过来,冲苏紫衣施了个礼道:“刘梦蝶见过睿王妃!”
“起来吧!”苏紫衣冷声道,对这个刘梦蝶眼里的敌意视而不见,冲齐声参拜的各位高门嫡女们微微颔首,转而走向主座。
刘梦蝶轻蔑的看着苏紫衣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份讽刺,不用多久,这个女人便要叫自己一声皇嫂了,便是睿王妃又如何,见了自己还不是要长辈有序的行礼?但凡和吴佩梓一伙的,都是自己的仇人!
宴席还未开始,京城巡卫军都统夫人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上前来给苏紫衣见礼:“见过睿王妃,臣妇的夫君之前和睿王殿下一起在边关灭匪,后来得睿王殿下赏识,便随着睿王殿下一起回了京城,这是臣妇的两个女儿,一路上几番遇险,多逢睿王殿下照顾,才得以安然来到京城,一直没能拜谢,还请睿王妃赎罪!”
苏紫衣闻言转头看向都统夫人身后的两个女子,自有边关女子入京城后的拘谨,欠身施礼后,一个仰头直视苏紫衣,脸上挂着甜笑带着不畏世事的憨直,肤色是健康的红润,目泛桃花,面带娇羞,另一个则要比前一个皮肤白上三分也艳上三分,只是眉头紧锁,脸上多了份不屈,半阖着双眸,无论都统夫人怎么使眼色,始终不肯抬头看苏紫衣。
苏紫衣明知都统夫人此举的意图,仍含笑着点了点头,语调很随和的笑着道:“是两个可人的!”接着对那个一脸不屈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抬头看了苏紫衣一眼,眼里是寻常女子少有的坚定和倔强:“民女与姐姐的心意不同,王妃无需记住民女的名字!”
苏紫衣不由的轻声一笑,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愿意嫁给段凛澈为妾的,至少这个女子便是。
都统夫人一惊,紧忙推了那女子一把:“怎么能如此对王妃说话!”说完转身冲苏紫衣深深一福,面带羞愧的道:“这是臣妇的二女儿凌霄,少了些见识,恳请王妃见谅!”
“凌霄!”苏紫衣点头一笑:“好名字!”
周围的贵妇们眼见苏紫衣今天一改平时的冷淡,竟然如此随和,想起睿王尚且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以现在的局势,一旦睿王继位,那便是贵妃的身份,紧忙带着自家合适的女儿上前见礼。
苏紫衣每一个都含笑点头,都赠了一句‘可人儿’,心中多了份玩性,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想挤破头往睿王府钻。
隐在壁炉里的炭火,让整个后厅里都透着如春的暖意,闲笑恭贺声不断,似乎一切都在一片祥和之中--
然而--,后厅的门突然被踹开,一阵寒风直接灌进了大厅,大厅内火炉烘烤下的温热被突来的寒风一下子吹散--
猛然窜出来的一群蒙面黑衣人,在周围妇人们的诧异中,抬起手中的钢刀,直接挥向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妇人。
随着第一个头颅翻滚在半空中,周围响起了本能的惊呼声,刘梦蝶在奔跑中,将身边的宫女推到自己身前,那宫女随即被拦腰砍断,随后那把刀,带着宫女的血刺入了刘梦蝶胸口。
另一个黑衣人一刀卸下了都统夫人大女儿的手臂,那大女儿捂着断臂,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都统夫人要扑过去挡住接下来的一刀,然而扑到大女儿怀里时,只剩下上半截飞溅着血迹的身子,肠子随着惯性拖在那半截身子后。
那个一脸倔强的凌霄,眼看着黑衣人还要砍向姐姐,冲过去用力的踹了那黑衣人一脚,却被下一刀穿入胸膛,与身后的姐姐被挑在了尖刀上,串在了一起--
那黑衣人抽刀时转了一下刀把,出来时带出了凌霄的肠子和飞溅的血迹……
莫兰和童茵冲过来,拉起苏紫衣便走--
然而,黑衣人已经成合围之势,将她们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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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冠拧了拧眉头,胸口一波一波的疼痛,让他本能的想抬手捂住胸口,可双手被束缚的难以动弹,秦天冠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在柱子上,快速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一堆刑具堆在自己的面前,一旁的火炉上还烧着烙铁,周围则堆满了杂物,空气里都是霉味,这个不像刑房的刑房,让秦天冠猛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事。
秦天冠用力的甩了甩手臂,唯一庆幸的是,此刻绑住自己的人,绝对不是之前要杀自己的人,否则自己不会活到现在。
“来人--,快来人--”秦天冠大声的含着,背心受的那一掌,疼痛已经泛至胸口了,随着张口呼喊带着一份撕裂般的疼,可现在要尽快将昨晚得到的消息传给睿王,否则一旦他们要对睿王不利,怕是睿王不会有防备:“来人--,快来人--”
秦天冠更大声的吼着,好在片刻后,便见一个中年男子领着几个家丁推门而入。
“右相?!”秦天冠惊讶的看着进来的男子,万没想到绑架自己的竟然是堂堂右相吴成德:“右相何以如此做?”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清楚吗?”吴成德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头的怒气和恨意,自己半辈子只得了吴佩梓这一个女儿,一直当宝一样的护着,却不想差点丧命在这个贼子手里,怎能不痛心万分,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秦天冠揣摩着吴成德脸上的怒气和憎恨,反复也想不出自己何时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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