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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店员,有些丧气的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再打电话。”
店员应了声,款款而立,直起腰就要往楼梯口走去,突地,她顿住脚步,眸子内闪过一抹讶异。
她转身看了眼桌子上的摆设,拧了拧眉问道:“老板,你最喜欢的那个白瓷镂空花瓶哪去了?”
董平心里一怔,急忙掩饰道:“什么镂空花瓶?这里有吗?”他使了好几个眼色,却是被穆冥有意无意的侧过身挡住,而店员正好没看见。
她朝桌子走过来,指着桌子上的一方角落道:“你看,这里还有放置东西的痕迹,我记得它明明放在这里当装饰的,不会不见了吧?那可是你最喜欢的镂空花瓶。”
董平心里越来越急,恨不得上去封住这店员的嘴,明明这女人在平时可是机智的很,怎么到现在看起来蠢到家了!
连他的眼色都看不明白,有警察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盯着,他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咳——”他咳嗽一声,“我想起来了,那花瓶被我送人了,说起来也怪可惜的,我挺喜欢那个花瓶,若不是那人的关系太好,我才舍不得送出去。”
“可是……”店员皱了皱眉,认真的问道:“可是花瓶前天不是还在吗?”怎么说送就送,而且还这么快速,她前天下班都还看到花瓶好好的摆在原处。
董平摇了摇头,有些疲倦道:“你先下去,那花瓶是我在前天晚上送了人。”
店员微讶的点了点头,缓步朝楼梯盘旋而下,虽然心中的狐疑越来越大,可终究是不敢出声问话。
顾景柯眼神从桌角上的那抹痕迹轻轻扫过,若不是店员的提醒,他还真没发现,因为董平狡猾的将水杯放在了那痕迹上方,若不仔细看,瞧不出以前拜访过东西。
“董先生,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顾景柯用棉签搅好大量碘酒,再往董平的伤口上抹去,手指暗藏着力气,直接让董平倒吸一口凉气。
“比如原先摆放在这里的花瓶去了哪里。”他拿着棉签一路划过,血不止反而流的更多,“你说送人了,也需要告诉我们送了哪个人。”
董平全身绷得很紧,就像一只正被危险靠近的刺猬,又像正被人挖掘秘密的人。
“那花瓶,我不小心打碎了,扔了。”他笑道,很明显在承认刚才对店员撒了谎。
“董先生为什么要撒谎?”顾景柯又换了根棉签,反反复复,直接让董平的脸变成猪肝色,身心同时遭受打击的董平早就不复之前的淡定。
他额头渗出一阵阵细密的冷汗,眉头紧紧的拧着,像是不敢松开般。
“这是我的私事。”他答道,将手从顾景柯的手下移开,“不劳烦警官了,我自己上药可以的。”
他怕再被他那样弄下去,真是要进医院了。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在你的店里待了多久才走。”顾景柯将手上的棉签巧妙的扔在垃圾桶内,手指轻微的屈了屈,也不计较他的态度。
他从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将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时脸色也跟着转变成淡然,就像方才并未发生什么。
董平脸色有瞬间的难堪,人再傻也能看清这人的意思,可他要忍!
人在处于极度虚心的情况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以忍为先,而他现在正处于这个阶段。
“没呆多久,她只是看了看我家的古董就走了。”董平不受伤的手在桌子底下紧握成拳,脑袋低垂,就像是在认真的回想,可他肩膀却是在轻颤。
谁看到都不会觉得他无辜。
“花瓶为什么会打碎。”顾景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可他对于董平的答案却是不置可否,就像是不论董平说了什么,他都不会去反驳去计较。
董平身体微抖,瞬间恢复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地上,警官,你要知道,那种东西是很容易碎的。”
他是爱瓷器的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碰到地上,这话或许只有他自己才信,谎话连篇、篇篇漏洞!
穆冥拿出手机走到楼梯口,突地在楼梯口顿住,目光轻微的闪了闪,就像是线索被串联起来,她拨给程曼,在对方说话之前道:“带人来古董店。”
这边的包包店刚被陈君去向别人证明前天下午6点并没有关门,后脚就被穆冥一个电话惊到。
“祁少晨,我们要去他们那边了。”她匆匆转身朝文艾和两位店员道:“抱歉,打扰了。”
她带着人快步走出包包店,目光凌厉的睨着,古董店店员看这么多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准备给董平打电话,对方的人就问:“不知道之前来的两个人在哪?”
之前来的两个人?不就是正和老板谈话的一男一女?
店员准备说客人的信息不能透露,二楼楼梯口就传来一阵清冽的嗓音:“你倒是来的快速,在二楼。”
程曼和祁少晨带着人直奔二楼,在看到穆冥身影时回道:“那边刚盘查完你就来了电话,及时。”
祁少晨看着二楼内部,眼神冷厉的扫向里面的摆设和物品,而董平正好朝这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一人目光冷厉、一人胆颤心惊。
董平刚刚还在奇怪穆冥去了哪里,现在一看到楼梯口出现不少人,心顿时漏了一拍,可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看着顾景柯,一字一句的应付眼前人。
嘴角弯了弯,祁少晨收回视线:“有什么发现?”
穆冥眼神朝董平那边一看:“这个人谎话连篇,不是凶手就可惜了,而且这家店的监控正好也是在前天晚上坏的,里面的胶卷被偷,这人也承认死者在那个时候来过这。”
“自己承认死者来过这?”程曼略显讶异,按道理说,若是凶手一定会设法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居然自己承认倒是出乎意料。
“因为他说有人目睹死者进来这家店。”所以才不得不自主承认,而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顾景柯。
程曼差点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那这是确定了?”
“确不确定还不得等两位警官去确认?”穆冥抿着唇,“还有就是你们最好让他说出碎掉的瓷器在哪,我怀疑那个就是击打后脑勺的器物。”
“瓷器?”程曼疑惑,再意识到这是个古董店,她瞬间明白过来,“我懂了。”
她和祁少晨朝里面走去,而穆冥却叫住陈君,陈君立马在她身前站定不动:“冥姐,有什么事?”
她的眼神朝监控的方向瞥了眼:“去问一下修监控的师傅,这监控坏掉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坏掉的。”
若是人为的又可以加强一道嫌疑,而正好师傅还在,当场问话也不会让人变卦,至于被偷的胶卷恐怕是被董平给烧了,而那瓷器……究竟被扔去了哪里。
穆冥手指碰上楼梯的栏杆,大理石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指尖的触感是一片凉薄,她垂下眼皮,看着陈君朝两位师傅走去,三人互相说了半天,陈君的脸色却是含着喜。
这就说明,她猜对了!
看了看身后的四人,里面正进行盘问,她朝楼梯缓步走下,在最后的一节台阶猛地顿住脚步。
最后她缓缓的勾起唇,笑的高深莫测,脚步往下,踩在了最后的一节台阶上!
店员看着她下来,又没见到其他几人和老板的身影,连忙走过来问道:“不知道客人有什么吩咐?”
“我……”穆冥张口,话还没说完,就被疾步走过来的陈君打断,“冥姐,确实如你所料!”
这结果,在她意料之中,穆冥只是轻点了点头,别开眼看向满脸莫名其妙的店员,在店员眼中,陈君和穆冥就是在打哑谜,刚刚这男人去了哪里,回来就说‘如你所料’。
店员隐隐觉得有事发生,可是又猜不到究竟会发生什么,她收拢心神,觉得还是先按兵不动。
“你觉得你家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穆冥单枪直入,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店员对董平没有好感,就在店员准备给董平上药时,她分明看到她眼神里的厌恶。
尽管这女人隐藏的很好,就连董平都没发现,可她却是在那一闪即逝的眼神看的一清二楚,当顾景柯想揽下上药的活时,这女人眸子里分明闪过喜色……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巧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她看了。
店员心尖一颤,像是被看穿了心思,她弯了弯眼尾,轻笑道:“老板自然是给我工作的好人。”
“是……这样?”穆冥拉长了音调,在肯定词上的语色下足了功夫,轻轻缓缓,荡进店员的耳中时却如搅动一湖静水,她重复的问了遍,“你说他是好人,真是这样?”
店员微微的咬了咬牙,一时之间居然被问的愣住了,她不知道怎么答眼前这个睿智、精明、清冷的女人的话,似乎她若再撒谎就是对这人亵渎,可若不撒谎,传进老板的耳中又会是怎么个情形。
她的心里正快速的进行天人交战,脸色也在迅速变化,之前的从容早就消失不见。
陈君在旁边看着,不由得为这女人捏了把冷汗,穆冥分明就是在采用心里攻防,她的再次反问会被压抑已久的店员在心里扩大,到时候,那店员心中的恼怒、怨愤……
将被无限扩大!
穆冥目光稍稍抬起,紧盯着店员:“我们是警察。”
五个字,细腻的敲进店员的心,她方才还以为这女人是被老板打发下来刺探的,现在她神经一松,就像刚刚那句话是能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张了张嘴,脸色是积怨已久的愤慨:“他就是个继承他父亲遗产不劳而获的小人。”
“他顶着一副假皮囊,到处恶心人!”店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的满心满目的愤慨,穆冥神色从容的听着,而陈君却是惊讶的瞪大眼。
穆冥转过身睨着陈君:“还不将她的话记下来?”
陈君这才反应过来,拿出本子和笔奋笔疾书。
“他的什么做法让你这么厌恶。”穆冥右手轻碰左手拇指,心中早就有了个猜想,可她就是想要店员亲口说出。
“太过好色的无耻之人!”店员身体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像是想起被赚便宜的经历,“他会趁你不注意时突然从后面将你抱住,实在是恶心!”
店员搓了搓手臂,想搓掉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可却是徒劳无功,反而越来越多!
看她这样,陈君不由问道:“你被他欺负过?”
店员身体狠狠的抖动,被旗袍勾勒的曼妙身躯接二连三的轻颤,最后她垂下脑袋,喃喃的道:“是。”
“那你怎么不报警?”陈君又问,心中升起一股子同情,可是又想到这女人不报警却是有点活该。
“报警的话,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我做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个位置。”她抬起眼,眼神带着不言而喻的气息,看的陈君微愣。
他本来是好心的提醒,怎么却反过来了……
“小弟弟,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工作有多难找?重新从最底层做起有多难?换个工作保不准会遇上更无耻的,董平不敢真的强我,我也就忍着,若真到了最后他太过犯贱,那我也可以鱼死网破!”
店员目光不断闪烁,明显心里没有这么豪气万丈。
她,怕死、怕‘脏’,现在当着她和陈君的面说出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已经实属不易。
像是松了口气,店员叹了一句:“你是不知道工作有多难找,毕竟你吃的可是公粮。”
陈君面目一黑,怎么又绕到他身上来了?
快速的朝穆冥投去一眼,只听穆冥缓缓道:“所以,他喜欢猥亵女人?”
喜欢猥亵却不敢真的动手,因为他没胆子,那何永芳又是怎么死的,不可能自己将瓷器砸在自己后脑勺上,因为她没那么傻。
店员想了想,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快速撇开,沉下声道:“是!”
穆冥沉下眸子,声音平淡:“女人受到伤害就要用正当手段反击回去,而不是一味地忍让,你要知道一味地忍让是会让无耻之徒得寸进尺。”
店员愣了愣,她没想到这样清冷的女人会对她说这么一段话,最后她点了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
过了几秒,她古怪的抬起眸子打量了穆冥一会,试探的问道:“他是不是对你也做了……”
后面几个字她自动省略,可已经不用说出全话就能让人深刻明白这里面潜藏的意思,例如陈君就快速的反应过来,将眸子瞪得更大,就像是脸上挂了一对铃铛。
里面充斥着不可置信!
冥姐会被人欺负?
而且还是被男人欺负?
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那这店员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错了?
穆冥轻笑,那笑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闪着冷冽的寒光,她抬起眼盯着店员的眼睛,勾起一抹笑魅惑至极的笑:“他用眼睛多看了我几眼,而作为待客之道一来二回才是好。”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意更浓:“所以有人替我送了他礼物。”
手掌被划了那么长的口子,可不是回赠的礼物?
店员有些莫名其妙,而陈君则是一头雾水,他们俩根本不知道穆冥这话是什么意思。
冥姐这意思,到底是有没有被欺负?陈君脑门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问号,转念一想,顾警官陪在冥姐身边,应该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才对。
“这家店一共有几个店员?”穆冥继续问,扫了眼一楼四周,却发现店员出奇的少。
“加我在内一共五个。”店员像是知道她在看什么,接着解释道:“因为董平的所作所为,店员几乎走光了,留下来的也只不过是长得丑的。”
这意思就是,长得丑的,他下不了嘴。
“那前天下午六点你们真的走光了?”穆冥拧了拧眉眼,看着店员的眼神很淡很定、
“我们一到时间就会下班,谁都不会想和他独处。”店员直接省去他的名字,像是提到他的名字就会让她觉得恶心。
这样说,是真的没有人能证明死者进入这家古董店发生了什么。
结合那破碎消失的瓷器,再联系起董平的龌龊性子以及何永芳的面貌,真相像是在缓缓的浮出水面。“谢谢你的配合。”穆冥道句谢,又走上楼梯,在最后那节台阶又停住脚步,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朝右下方一扫,嘴角的那抹笑也逐渐勾起。
陈君一头雾水,直接问道:“冥姐,你怎么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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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乏……我想问问这个病谁能治?
没钱买冰棍鸟……唉,亲亲的鱼儿们求鲜花打赏~要从榜单掉下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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