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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而猛省:“啊,你是李悦的妻子?”
“想不到你还能想得起来这死在你剑下的人。”绣娘恨的牙痒,一剑刺来,金璜头一偏,没刺中:“你听我解释。”
上面那姑娘与老板娘正在对峙,忍不住插了一句:“因为她长这么大就杀了这么一个人。”
金璜皱眉道:“不要胡说八道。”
老板娘对于她俩居然聊起来了的轻视态度非常不满,右脚使力,屋上瓦片直向那姑娘扑去,那姑娘百忙之中还插了一句“怎么,你还杀人如麻了?”
在民房上又打又闹,又是揭瓦又是聊天,早就惊动了城中巡逻士兵,喧闹的人声与明晃晃的火把从远处渐渐围向这里,老板娘一挥手,绣娘抱起小男孩,三人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黑暗中。
再抬头,那姑娘也不见了。
来人都认识这位京中特使,七手八脚将她抬回县衙,韩凤仪得知此事匆匆赶来:“姑娘竟然伤得如此之重,都是我的不是。”金璜忧郁的看着自己的那条腿:“皮肉之伤没什么,这条腿被毒针刺中,现在完全没有感觉,须得找到解药才行。”
金璜对毒药一窍不通,韩凤仪正好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解药也只好去找成衣铺那位廖姓老板娘要才行。只是此时只怕那成衣铺已是人去楼空,找不到了。金璜反倒安慰韩凤仪,待天明之后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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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你一路跟着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廖老板娘笑盈盈的看着跟的不远不近的夜行衣姑娘,那姑娘将手伸出:“解药拿来。”
廖老板娘笑意不减,手中却暗暗扣住数点寒芒:“不是说只是看戏吗,怎么,还帮她要解药?”
“嗯。”
“你们是朋友?”
“不,有人委托我保护她。”
“真没看出来,那方才你怎么不和她联手?”
“哦,因为委托费给的太少了,只保不死,不保活的舒不舒服。”
老板娘嘴角有些抽搐:“真是个讲究人。”
那姑娘笑道:“那是自然,我天殿上上下下都是讲究人,跟那种不入流的玉殿完全不一样。”
大夫将金璜身上所有的皮肉伤处理完毕后,便离开,金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走了记得把蜡烛吹了。”等了许久也没见动静,还感受到一股灼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金璜睁眼,韩凤仪站在床前,一脸的忧心忡忡,她不由觉得好笑:“怎么,你担心我?”
韩凤仪点点头,不管真的假的,金璜心中生起了一股感动,只是这感动还没维持多久,就听见打破幻想的下一句:“万一你腿瘸了,那这案子可怎么办啊。”
“那就拿我的人头交差好了,就说是我一人所为。”金璜笑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韩凤仪本是玩笑之语,没想到却勾出她这句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璜长叹一口气:“跑了一夜,我很累了,想睡觉。”韩凤仪只得吹熄蜡烛离开房间,心中一阵难受,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揉揉鼻子,虽然直接拿她顶罪这事自己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在幽深的小巷中,两人对峙着,老板娘笑道:“我为什么要把解药给你?”
那姑娘想了想:“我有一块反复腌制三年的青城山老腊肉,还有一坛猴酒,跟你换。”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回旋着一个想法:“这人是疯了吗?”
“老板娘不妨划下道来,也省得猜来猜去。”
老板娘指着绣娘和孩子说:“金璜杀了她的丈夫,她是我好友,这事不能不帮。”
那姑娘沉吟片刻:“以我对金璜的了解,她从来不曾接过杀人的任务,也不会在没有收钱的时候杀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绣娘恨恨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把金色的匕首就插在我相公的胸口。”
“可是万一是别人用那匕首嫁祸呢?”
“她的手就握着匕首!”
“呃……”
这听起来就很难解释了,没事好好的握着自己的匕首插别人做什么。
“那,赵家满门,是你做的?”
“不错!我打听到,正是赵家找了月黑堂,要取我相公性命。”绣娘咬牙。
那姑娘眨眨眼睛:“听起来好像就是她干的。但是,她真的从没接过杀人的任务,这事我可以确定。廖老板针上的苗疆之毒非同小可,还请赐解药,让她说个明白。”
“她若是信口开河,我又如何得知?那可就是亏本生意了。”绣娘根本不相信金璜会说实话。
那姑娘道:“那若是杀错人呢?”双方僵持不下,此时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大街上已有人走动的声音,廖老板终是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法:“我这里有一颗服下后三日便会发作的毒药,也会把鬼降草的解药给你,等她可以走动,你就带她来城西成衣铺来找我,我们当面说个明白,到时候恩怨是非当面清,也请姑娘不要插手,我自会把解药给姑娘。”
听起来好像是把自己搭上做抵押了,那姑娘咬了半天嘴唇,终是答应了。
廖老板问道:“姑娘如此相帮金璜,是她亲友?”
那姑娘不屑的冷笑一声:“呸,才不是,在下白莹,月黑堂天殿辰字号杀手。金璜与我们殿首一向不和,之前总来天殿捣乱,殿首叫我要不断给她添堵,一直到她被刑堂处理掉。”
“那你为何如此维护她?”
“她要是中毒死了,我不就是没完成殿首交代的任务吗?”
“……好吧,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廖老板娘更加坚定了月黑堂的人都有点疯疯癫癫的想法。
白莹潜入金璜卧房的时候,还未交五鼓,床帐之后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如果这解药再晚一刻到,只怕金璜不死也要废了,她走向床榻,刚掀开淡墨色帐子,只感觉一点寒芒直指自己眉心,伴随的是懒洋洋的一声:“你是谁?”
“月下美人独舞。”白莹从容的说出堂内切口。
金璜一愣:“黑林王者唯尊。你是……”
“天殿白莹。”
“哦,来看我笑话的?”
对她这态度,白莹毫不在意:“玉殿本来就是个笑话,已经看习惯了,这是解药,你要不要?”
看着她手里那粒黑乎乎,很可疑的药丸,金璜眨眨眼睛,白莹冷笑道:“怎么,不敢吃?”金璜鄙视的看着她:“这么大一丸,就这么吃下去可不得噎死,你就不知道要拿杯水过来。”
“还指使起我来了。”
“嗯,那我就不吃了,杀手中毒死倒也罢了,说出去是被噎死的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金璜将匕首收起,当真就这么打算躺下去继续睡觉。
白莹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竟然拿自己的性命来耍性子,想着自己的任务是让她一直活到被刑堂干掉,不得不忍气吞声去倒了杯水,金璜自然不是真的想作死,见水来了也顺坡下驴,愉快的把解药给吃了。服药之后没多久,金璜只觉得困倦非常,陷入沉睡,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韩凤仪忧心忡忡站在她面前,见她睁眼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金璜觉得他大惊小怪:“怎么,有什么事很着急吗?”
“你睡了三天三夜,我怎么都叫不醒你。”
“什么!!!”金璜本以为自己只是睡了几个时辰,竟然睡了这么久,到底是解药有问题,还是白莹动的手脚。她动动右腿,恢复如初,很好!
她掀被就跳起来,双脚踩地一瞬间却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好丢脸,若是让韩凤仪看见自己如此窘样,那就只好把他杀了灭口算了。金璜一边自嘲的想着,却被人扶着胳膊站稳,不习惯这种亲昵接触的她不由一愣,韩凤仪见她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我想……那个……江湖儿女不讲究这些吧,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把自己的胳膊砍掉,如果一定要砍掉,那我娶你好了。”
“什么玩意儿。”金璜反手给了韩凤仪一耳光,“敢占我便宜!”
韩凤仪吓得忙松手向后退几步,躲过了耳光,却被椅子绊倒,金璜拿起自己的衣服,上面处处刀痕剑印,破烂不堪,根本不能穿了,她刚一愣神,却听见韩凤仪坐在地上小声说:“架子上是新买的……”
抬手将那身衣服拿过来一试,大小正合适,她笑道:“看不出,韩大人买女装的眼光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想来总是给妻妾买衣服吧。”
“还没成家,这是城西成衣铺子的老板娘送的。”
“很好!”本以为那老板娘与绣娘母子已经远走高飞,正愁时限已至,刑堂的人大概要干脆利落的执行“天消”,很好很好,还来得及,睡了三天三夜,最后的时限是到今晚子时,她如旋风般呼啸出门,连韩凤仪说“厨房里准备好了糕点,要不要先吃点……”这句都没听见。
“她不吃,我吃。”门外站着一位白衣姑娘,笑眯眯的目送金璜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模样向城西成衣铺袭去。
“哎呀呀,这位姑娘,是怎么进来的?”韩凤仪惊慌失错的指着她。
白莹拿起桌上菱粉桂花糕咬了一口:“少跟我这装,我送药来的时候,那个偷听站壁角的人就是你吧。”
惊慌的神色从韩凤仪的脸上消失,换上了一张冷峻的面孔:“你……要告诉她吗?”
成衣铺之后有很大一片花园,正是金璜那天晚上与三人对战之处,在阳光之下,花红柳绿阵阵芳香,只是那剑拔弩张之气却一点也没有减少。三人站在花间凉亭之内,风吹过,却吹不散那凝重的气氛。
“你敢说,我家相公不是你杀的?”
金璜低垂着眼帘:“是,也不是。”
老板娘廖小竹笑道:“能让血手妖后这般沉默,想来是心中有愧吧。”
“大概是吧。”金璜抬起头,“这件事确实与我有关,但李悦,却真不是我杀的。”
廖小竹笑道:“如果故事很长,那么我就去沏壶茶来,我们慢慢聊。”
那是在三年前,金璜奉命前往蜀中唐门,意在窃取唐门秘药的配方。唐门以机关暗器闻名,金璜虽然小心翼翼,没踩中机关,却误入药圃深处,药圃之内的暖房里,有两人正在说话,金璜只听见了“只有他才知道鬼降草在什么位置,留他一命。”“如果他死也不说,岂不也是白费功夫?”“听说他在下面羌族寨子里娶妻生子,若是他不肯说,就请他老婆孩子来。”
“那,二爷,我再去试试其他的方子。”
“好,你先去吧。”
金璜躱在一边,看着暖房里走出一个中年人,服饰华贵,在唐家的地位应该不低,为了能走出药圃,也为了找到委托人要的秘方,她悄悄潜行跟在那中年人的后面,顺利走出药圃。只是想要再入唐家的配药密室就没这么容易了,她只破了第一重的锁,却进不了第二重,试错一次之后,本已被破坏的第一道门,突然落下铁闸,将门窗封死,屋顶亮出数排锋利的箭簇,只听墙内机关运作,眼看着箭已上弦,金璜再怎么机灵百变,也逃不出变成刺猬的结果。
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半天却没有发生任何事,她诧异的睁开眼睛,第二重门不知何时打开,方才那个中年男人从门内走出来:“你是谁?”
抱着死定了的心态,金璜反倒轻松起来:“贼,来偷东西的,这是银库吧,防的这么严。”
那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看姑娘通身的气派,只怕不是为了金银珠宝来的。”
“哦,那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要杀赶紧动手,不要耽误了我轮回的路。”
门内又走出一书童,对着中年男人恭敬一礼:“大总管有何吩咐?“
“去问问这位姑娘,到底是来唐门做什么的,谁让她来的。”
“是。”
早听闻唐门的刑堂与月黑堂的刑堂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金璜狠命一咬后槽牙,毒囊破裂,这毒是京中神农门所配新药方,只要毒液入喉一滴,便是神仙难救,如果有入喉机会的话……
那书童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一双看似只能拿笔研墨的手,却如铁钳一般,死死捏住她的下巴,牙齿明明已经贴在毒囊上了,却再也动不了一点点。
书童将毒囊取出,一脸嫌弃的随手要将它丢掉,却停下,困惑的闻了闻毒囊的味道,接着神色一变:“大总管,这是鬼降草的味道。”
唐门为了配制出一款新药,一直在尝试,其中主药正是鬼降草,研制出配方之后,却因药源地的一次山地滑坡,从此没了鬼降草的来源。唯一知道鬼降草在其他山头分布情况的李悦却投奔了神农门。
唐门大总管唐峰看着金璜:“鬼降草只能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神农门位于一马平川的京师,看来,他们是找出了人工培育鬼降草的方法,你说是不是呀?”
“这么复杂的问题,我哪知道。”
“那么,我就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想死还是想活。”
“如果用想的就可以活的话,秦始皇还出海找什么仙药。”金璜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唐峰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继续道:“你想活着走出去呢,还是想死在这里?”
“别兜圈子了,大总管要我做什么?”
“姑娘果然快人快语,一句话,如果你能将李悦带回来,我就放你出去。”
“大总管这么聪明,一定给我备下了好药,防着我出去之后就龙归大海,再也不回来了。”
唐峰微笑着捋须道:“姑娘想来与神农门也是能搭上关系的,虽然我唐门一向看不上神农门,不过还是不冒险的好,看姑娘身手,应该是专做这刀口舔血买卖的,我唐门弟子众多,随便谁遇上姑娘,给下个绊,让姑娘完成任务的时候头痛无比,就可以了。”
真是个奸诈的混蛋,金璜咬着牙,只怕之后唐门的人就会如附骨之蛆,死缠不放,什么活都干不了,那真是令人暴躁。
“好,你把神农门要的灵犀丹配方给我,我也好回神农门找李悦,还有,这一单,只收全款,不收订金,大总管万一见着李悦,就心疼花出去的钱,把我给什么花花草草当肥料了,那可是不划算。”
对于她身处如此不利局面,还满脑子想着钱,唐峰不由为之钦佩:“姑娘真是个当家管账的一把好手。”
“谢谢夸奖。”
神农门中,李悦正为药草浇水施肥,却见远远一位陌生姑娘向他招手,身旁有人认识的说这是月黑堂的人,曾经买过咱们的药。李悦便毫无戒心的走了过去,只见金璜微笑看着他。
“李悦?”
“嗯。”
“跟我走。”
“啊?”
藏在金璜袖中的手绢上沾有唐门特制迷香,就算是李悦也一时不及反应,晕倒在地。
虽然金璜向来是胆大包大,但毕竟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毕竟这是弟子众多的神农门,带着一个大活人大摇大摆从正门走,实在是没这个勇气,一路打出去什么的,这种业务是天殿的范围,玉殿从来都是不跨界竞争的守规矩的人。
药圃里有一片存放农具的地方,从地上留下的脚印来看,这里只有一个人会进来,目测脚印大小,就是李悦自己了。金璜想着先把李悦放在这里呆一会儿,等天黑了再伺机溜走。梦想是美好的,只是她忘记了一点,李悦曾经在唐门呆过,如今又混的是神农门,那迷药对于一个长期与毒相伴的人来说,功效少不得要打个折扣。
“哎呀,你醒啦。”李悦睁开眼看见一张脸凑在他面前,一双丹凤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你……”李悦动了动,发现身上穴道被制,动弹不得,“你是谁?想怎么样?”
金璜对于他没有大喊大叫这件事很满意,于是回答的也非常利落:“我是金璜,想把你带回唐门。”
听见唐门两个字,李悦激动起来,“不,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金璜平静的说:“你可能弄错了什么,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不,三倍!”
说起酬劳什么的,金璜为难的咬着嘴唇:“半路弃单是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