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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渐渐消失。
迟衡立在门口,久久的,他欢喜地凝望着。
美好而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到令人难过。正月初九,是颜鸾的哥哥颜王离开京城边界的日子。
这一天,迟衡看见一匹快马奔向将军府而去,快比闪电,他忽然一悸,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连忙快步走向将军府。还没有到书房,就听见一声咆哮传过来:“混蛋!颜王军重心全在南边,现在让我去攻安州,怎么可能!不是说攻西南王吗?颜王军是他手里的棋子吗!攻就攻,皇帝现在诏我回去干什么!”
迟衡跑进去,见颜鸾的脸涨红了,书卷撒了一地,还有一张正黄的诏书摔在地上,地上还有摔碎的白瓷瓶,纪策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
地上的使者单脚跪地,从衣袋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太师给朗将的亲笔信。”
颜鸾看着那封信,眼睛像看到最厌恶的东西一样,忍了很大的气夺过信,谁知才看了两行,忽然脸色一白,急忙看下去。
纪策见状不妙,手一挥:“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
使者告辞。
迟衡急忙上前,颜鸾忽然退后一步,猛然咳嗽了两声,满脸不可思议,书信狠狠地摔在地上,声音近乎凄厉的嘶吼,拳头捶在案子上:“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明明就快好了,为什么!”
迟衡上前将颜鸾的手握住。
纪策拾起了信,长目一一扫过,眉间闪过无边的愤怒,手指一点一点将信揉皱。
当夜,下了一整晚的雨。
凄风苦雨将早春抢先开的桃花都打落了。颜鸾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宛如死去一样,在看完那封信后,他彻底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迟衡坐在床前。
他已知道了这个噩耗。在颜王领着最后一拨的颜氏老小离开京城时,终于被太师郑奕发现了,当即扣留下来。如果说还有什么庆幸的话,也许颜王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将最后一拨人分成三支,其他两支人均已逃脱。唯独颜王领的这一支全是颜鸾父亲的妻妾——包括颜鸾的母亲等十数个女眷统统被截下了。
郑奕盯得太紧,他终于还是捉住了颜王。
在眼看就要成功时。
迟衡半夜醒来,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他急急忙忙跑出去。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砸得瓦哗哗的响,寒风刺骨的冷,而颜鸾站在雨中,任凭冷雨打在身上,就那么直直地站着,身上仅一件薄薄的红衣。
迟衡抱住了颜鸾:“朗将,总会有办法的。”
颜鸾仰望夜空,任迟衡抱得紧紧,他的浑身已经冰冷,额头发烫,大雨浇在身上他却无动于衷,整个人都像木头人一样。迟衡的心疼了,亲了亲那已经冻僵的嘴唇,将他抱回房间,弄了一大桶热水,让他泡着。
而颜鸾仰头靠在木桶边缘,嘴唇发白,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迟衡将手浸在水桶里。
水冷了,添热水。
至始至终,颜鸾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迟衡浸在木桶的手指都起皱了,整整煎熬了一个晚上,他太累了,头靠在木桶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挨了一记轻拍:“臭小子,起床了!”
迟衡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自己在梦中。
眼前,颜鸾衣着红衣光芒如初升红日,整个人极为齐整,极为精神,长眉一挑,凤眼上翘,勾起嘴唇笑了——竟然寻不见昨日的沮丧与备份,只有斗志昂扬。无论怎么看,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泛白的嘴唇,昭示着昨天的一切不是梦。
迟衡抓住颜鸾的手指:“朗将……”
“到床上睡去。”颜鸾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回京城。别扁嘴巴,没事的。郑奕他要的是整个颜王军,不能把我和大哥怎么样——放长线钓大鱼,他现在还不会动手的,除非泞州元州夷州都被他收在了手里。”
迟衡紧张地说:“我陪你去京城!”
“不行,你要去安州——这可由不得你挑了,我决定了的。我不能让别的人知道这件事,不然颜王军就人心惶惶了。”颜鸾捏着迟衡的脸皮扯了一扯,笑了,“别担心,你去安州听从我的吩咐。尽量不攻击,如果形势很无奈的话,那就攻下来,没有关系,没有听说一州定江山的。”
颜鸾的笑,那样的飞扬自信,好像任何事情都不在话下一样。
“朗将,你真是……”无论遇上多么艰难的事情,悲痛就延续一个晚上,第二天立刻恢复坚强和信心,真是让迟衡又敬佩又喜欢。
像知晓他要说什么一样,颜鸾抚摩着迟衡的脸笑了:“因为,别的人在看着我等着我,总有一天你也要这样。”
迟衡按住脸侧的手:“朗将,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