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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宠凰妻,真相大白
八月十五,普天同庆中秋佳节,这天也是云葭出嫁的日子。舒悫鹉琻
巍峨雄伟的崇明殿在秋日的照耀下格外肃穆,碧空如洗,蓝得似一块透彻的水晶。
云葭站在崇明殿的丹陛上,抬头仰望着蓝天,鼻端嗅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桂花,是她熟悉了十多年的味道,下次再要闻到这桂花香,不知要多少年后了。
云禛站在她身侧,将一枚金镶宝石的如意锁头戴到她脖子上,衬着她红罗销金长衣和披肩,熠熠生辉。
依照祖例,该有皇后为云葭戴上象征盖头的珠帘钗,苏绾在云葭婚礼前便已身体不适为由请辞,连今天的婚礼都没有出现,戴珠帘的人便自然换成了宛离。
内侍托来漆金托盘,盘中的红绒布上,摆着一副华丽无比的珠帘钗,宛离将珠帘戴上云葭发际,透过细小的珠串,能看到云葭盈盈欲泣的大眼,正留恋地看着她,宛离一时心酸,上前将云葭轻轻拥进怀中。
礼官唱着吉祥祝语,宫女上前将云葭扶起来,沿着阶梯上铺就的红毯一步步走下去,仪仗早已候在殿前,一顶华贵的红色轿子停在阶前,宽大的轿身装饰着鎏金的云凤花朵,四面悬挂着刺绣的横额和珍珠帘子,抬竿上装饰着鲜花和红绿丝绦,十二名禁军等在轿前。
云葭行至轿前,犹豫许久,这才抬头看向殿前跪着的文武百官,寻找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果然在不远处的武官行列看到了风羽,她今日大婚穿着红色婚服,他也穿着大红官服,多像那艳红的新郎服。
云葭在心中苦笑,最后一眼流连在他身上,随后扶着宫女的手登上轿子,禁军有序地上前,将轿子稳稳抬起,礼官唱着祷词,仪仗开始缓缓向广和门行进,仪仗将由禁军护卫出广和门与西夷使臣汇合,再前往川溪江乘楼船去往西夷。
云禛和宛离相互依偎着,目送云葭的仪仗队慢慢远去,朝臣们随着仪仗也送出广和门,直到听到广和门重重阖上的声音,宛离这才转眼看向云禛,不出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点点泪光,宛离牵着他的手往后宫走去,两人沉默着走了一路。
直到进了体元宫,宛离给云禛倒上一杯茶,这才发话,“别担心了,横竖西夷国也不算很远,快马加鞭的话,半个月也能到了,以后若是想她,便让人时时传信好了。”
“我不是担心这些,我是怕西夷国君受不了小七的任性而嫌弃她。”
“你觉得云葭任性吗?”宛离轻笑,“我却觉得她是最懂事最理性不过的人,她若是任性,大可以强迫风羽娶她,她若是任性,绝对不会自请远嫁西夷,可是她却偏偏做了这样的选择,怎么还能说她任性呢?”
云禛长叹一声,“到最后,还是你最了解我这个小妹。”
宛离咬唇,点头道:“我了解她,可是我却不理解她,若换做是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为何?”
“经历了生死,对我来说任何大义都是空谈,我喜欢你,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可未必以后就不会,人生苦短,为什么不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要为了那么多与我不相干的人和事而违背自己的意愿,我没那么无私,我就是个很自私的人。”
云禛心头倏地收紧,伸手将宛离圈在怀中,手掌覆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怅然道:“阿离,你比我勇敢,我有太多亏欠你的东西,不知道要怎么补偿。”
“那就用下半辈子补偿吧,我不当你是一国之君,只将你视作我一个人的夫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以你的下半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
宛离抱住云禛的脖子,仰头用颇为霸道的语气诉说自己的承诺,同时也期待着云禛的承诺。
云禛凝视她的目光许久,坚定地点点头。
云葭在一个月后抵达西夷,西夷国君亲自在码头迎接云葭,阵仗很盛大、仪式很华丽,举国欢庆云葭的到来,听说当晚西夷国君还燃放了烟花,那是特地为了云葭而设计的,这一行为颇得云葭欢心,对国君的好感也慢慢上升,从西夷传来的一封封信中可以看出,西夷的这位国君是真的为云葭倾心,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就在朝臣们纷纷对这桩婚事表示满意之时,宫里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皇帝要废后。
在帝后成婚五年后突然废后,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即便帝后失和,可是皇后在后宫中从来没有失德之处,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要废后?更多的人将矛头指向了宠冠后宫的贵妃,猜测着是不是因为贵妃专宠,不满足于贵妃之位,所以才会让皇帝起了废后之意。
但是,云禛稍后颁布的一道圣旨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圣旨中将皇帝废后的原因写得清清楚楚:皇后在潜邸时,曾经杀过人,被害人便是皇帝在潜邸时的侍妾文卿!
举国震惊,若这原因属实,不光废后,大理寺必须干涉,审理文卿被害一案,由于此案在当时太过隐秘,案发时适逢西夷进攻,云禛随军去了战场,所以胤王府将事件压了下来,接着便是“枯夏之变”举国动荡,更是没人提及文卿被害一事。
如今这便成为了废后的原因,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云禛将潜邸中还存留着的当初文卿死时发现的物证,悉数交给了大理寺,更有潜邸中护院与众侍从的口供,人证物证俱全,案子非常明朗,苏绾确实是杀人凶手。
事情发展至此,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皇帝要彻底翦除苏家在朝堂中的势力使用的手段而已,濯安与西夷已结为同盟国,作为属国的俀靖国亦彻底成为濯安所有,苏凉和与西夷的同盟早已失效,他所威胁的东西毫无力度可言,所以皇帝才敢如此大胆地提出废后。
只有宛离明白,文卿绝对不是苏绾杀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是她这么问,云禛却不回答她,只故作神秘地一笑,“你只需知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那便可以了。”
宛离皱了皱鼻头,抱着肚子坐到窗前,“当然和我没关系,可是和苏绾也没有关系,人又不是她杀的。”
“我等着你告诉我,文卿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禛脸色微变,上前抱住宛离,抚摸着她的肚子,“这些你不必知道,安心养胎即可。”
“你不告诉我,我无法安心。”
云禛面露难色,只低头不语,宛离点头道:“我可以自己猜,你只需告诉我是或不是。”
见云禛默许,宛离便问:“是苏相派来的人?”
云禛摇头,宛离又问:“是先皇?”
云禛又摇头,宛离想了许久才问道:“是孔莹公主?”
云禛怔了下,终于点点头,宛离感叹道:“这其实是早就步下的一局棋吗?我们都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你不是,”云禛急忙解释,他怕宛离失落,怕宛离觉得受伤,“你当然不是棋子。”
宛离笑着安慰他,“放心,我明白的。”
宛离的笑得单纯清澈,云禛刚刚才觉得放下心,却不料宛离的一句感叹又让他无比紧张:“文卿跟了你那么久,却是这样的下场。”
云禛的脸瞬间黑了不少,抱住宛离的手也松开了,“阿离,你是在怪我吗?”
宛离摇摇头,“我有什么立场怪你?当初让文卿进府的是我,让你接受文卿的也是我,文卿是成全我们之间感情的一个牺牲品,更是你政治道路上的牺牲品。”
“文卿初进府时也许动机不纯,在王府中也不知收敛,还不时与我争锋相对,但是她对你的心却是始终如一的,甚至还为你怀了孩子。”
云禛不禁皱起双眉,辩解道:“她压根就没怀孕。”
“什么?没有?”宛离惊道:“那可是太医诊出的脉象啊。”
云禛冷笑道:“要收买一个太医并不是难事,况且她是睿王的人,从她认识我开始,便向睿王传递着消息,她大概以为没人知道这事吧。”
“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宛离无奈摇头,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孩子越来越大撑得她肚子有些难受,她扶着墙在椅上坐下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苏绾?”
云禛沉吟道:“她现在仍在馨元宫中,我已经派人将她严密监视起来,只等大理寺立案便可将她立刻拘役。”
“苏凉和会不会有什么新动作?”
“我就等着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两天后,苏凉和果然有动作,他知道宛离的父亲顾沛住在雅安侯府,所以特地找上门去了,他只有一个要求,见一见云禛和宛离。
风羽对他的要求大惑不解,这样的时刻,他大费周章的来找他,就是为了要见皇帝和宛离,可是对苏绾被废的事却绝口不提,似乎毫不关心的样子,这让风羽很是犹豫,生怕有什么陷阱,不敢轻易向皇帝汇报。
许是看出风羽的迟疑,苏凉和却很大度地说:“若是雅安侯不放心将我和顾大人单独留在府中,不妨将我们带去一同面圣,皇宫里大内高手众多,还有禁军把守,我孤身一人前去,侯爷可以放心了吧?”
风羽听他说的有理,便决定带顾沛和苏凉和一同进宫,到了广和门恰逢云贤在巡查,便带着他们一同去了崇礼殿。
内侍很快将云禛和宛离请来,正是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如火似血,艳红一片,看着令人心惊,一路上宛离行得很慢,就快临盆了,她的肚子大的惊人,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云禛亲自扶着她小心地到了崇礼殿。
虽然之前已经知晓会见到苏凉和,宛离在踏进书房大门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心里又慌又痛,看到苏凉和,她便忍不住想起自杀的那晚,腕上的那朵红莲如火烧一般灼痛着她的皮肤。
云禛扶宛离在身边坐下,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凉和问:“你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启禀皇上,草民有一段隐情,想要向皇上揭露。”
云禛挑了挑眉,“既如此,那贵妃便可以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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