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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雾气,这些其实是妖气。雾气里面停了一顶单人轿子,一个梳着包子头的少女站在轿子边上,掀开帘子恭敬等在那里。而轿子前后,各站着两个穿着轿夫衣服的巨大黄鼠狼,也是恭敬地微微弯腰对着他们。
而在粉色雾气的外面,叶魁直接就看到十几米外,方进元正摸着头四处看,似乎听到有声音,但看不到任何东西一样。
看到方进元,叶魁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他也算是照顾了他十一年,现在自己丢下钱跑了,还是很对不起他。
“那家伙已经在这附近绕了一个晚上了。但昨晚有尘渊保护,下半夜我也找来了,这些妖怪堆在一起不用释放妖气也足够引起幻觉了。”樊子成道。
叶魁听完他的话,也看到方进元眉宇间深深的疲惫。前一晚上为了修鸡舍已经没有休息,昨晚又在林子里找了他一夜。他此时差点忍不住要出去找他,可既然已经走了,回去后再想走就难了。
他往樊子成的怀里钻了进去,不想再看到他。
樊子成坐上轿子后,轿子就被抬了起来,一晃一晃地走。可没走多远,叶魁还是从轿子的窗户里探出头,去看那个依旧在原地打转的方进元,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到。
叶魁这边刚走,原本还在迷糊的方进元突然打了个冷战。他刚才还感觉到附近有东西,很可能是叶魁,但此时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清晨的森林里空空如也,清冷地让人产生孤寂的感觉。
方进元忍不住升起了落寞之情,叶魁真的走了,如此不讲情义地离开了,最让他愤怒的,就是他留下的那笔钱,他明明看到叶魁快要饭都吃不饱了,竟然还拿出这么多钱还给他!
再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了叶魁的气息,他终于是放弃,往回走。
刚走没多远,突然觉得一阵阴风袭来,他疲惫的身体和精神让他反应能力大幅度下降,等他看向阴风吹来的方向,他只看到木帕森那张丑陋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
叶魁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开着灯。一阵阵疼痛和虚弱感交织传遍全身。
门开,樊子成的脸很快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先帮叶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才轻声道,“手术很成功,不过如果再拖一阵,恐怕我自己应付不来了。”
叶魁没力气跟他说话,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阵,但胸口那锐利的疼痛只让他更加清醒。
夜家的人自古以来就有这种奇怪的疾病,会间歇性的心绞痛,用任何正常的医疗设备都检查不出来。但在樊家的医术下,这怪病终于是现形了。
把夜家的人放入特殊的阵法中,能够通过能量共振,把困扰他们多年的所谓的“疾病”显现出来了。
然而,每个患病的人显现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是饿鬼,有的是骷髅,有的是黑蛇,有的是荆棘,但是相同的是,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都会环绕在患者的胸口,在发作的时候会把毒手深入患者的心脏。
这个怪病很奇怪,一脉之中,只有一代人会发作,只有先一辈的人死去,下一辈的人才会发作。所以一般来说都是中年人,或者中老年人才会开始发病。只有叶魁这种父母已亡的孩子,才会在爷爷辈去世后,直接在幼年期发病。
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从来都是恐怖的东西,充满了负面情绪。樊家和夜家的人猜测,这些都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导致,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凝结而成的怨念形成,也算是一种天罚。
樊家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无法根除这种奇异的东西,只能隔一段时间,用手术的方式切除那个异物。也正因自古以来樊家就致力破解这个奇怪的遗传病,樊家和夜家的关系一直都是互相依存。
三百年前夜家突然覆灭,樊家失去依靠后,精湛的医术遭到了很多人的觊觎,很快卷入了纷争的漩涡中心,幸好剩下来余数不多的夜家人,牺牲了自己,为樊家开辟了一个妖界,整个樊家在纷争开始的同一时间躲进了这个妖界,与世隔绝。
“这是你第一次手术,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身上是一个什么东西吧,想知道吗?”樊子成的声音传来。
叶魁重新睁开眼,看向他。
“你身上挂的东西,我爸说他也没见过,就连我爷爷也没见过,整个樊家都没见过。”樊子成见叶魁来兴趣,顿时那嘴巴就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你们夜家身上的东西,有什么是没出现过的,我见过你爷爷身上的就是三把紫黑色的剑,直接穿了过去啊!哦,这个你也见过吧,我参与过拔除手术呢,呃……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免得你好起来要掐死我。”樊子成正说得起劲,突然碰到了叶魁杀人的眼神。
“咳嗯,你别睡,反正睡不着。我憋了三年的话要跟你说呢!”樊子成拍拍叶魁的脸让他清醒一点,叶魁此时真的有掐死他的心思,有这样折腾病人的医生吗?
“前天晚上启动现形法阵的时候,我都看呆了,我都做好准备看到什么恐怖的冤魂恶鬼,要么就是壮男果女之类的玩意儿,可我真没想到居然那么美。”说着,樊子成还托着下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美好。
叶魁这下也奇怪了,什么东西这么美?一般不都是丑陋恶心的东西吗?难道真的是美女?一个美女每隔一段时间来摸他胸口?叶魁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冷战,樊子成说话能不能一次过说完!
“一朵花。”樊子成低头退叶魁认真地说,“一朵直径八十公分的,粉白色和粉紫色相间的荷花。”
叶魁一愣,旋即有些惊讶。他自己也不知道身上长了个什么东西,但是按照那种疼痛的程度,不是刀剑也肯定是什么动物的利爪之类的,他没想到居然是一朵花。
“花是很漂亮,但是它的花茎是带刺的,已经绕着你心脏长了好几圈,加上花的根部已经也刺入了你心脏,你会有如此大的痛苦也是正常的。因为放任了它三年,冰心草虽然能压制发作,但同时成为那朵花的养分,那朵花的带刺花茎已经开始向你右胸和腹部延伸,你知不知道花了我多大劲才把它给取下来!”樊子成责怪地看着他。
叶魁眼中露出一丝歉意。
樊子成没想到以前一直跟他对着干的叶魁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对回答了。
就在这时,樊子成突然感觉到有人在门口晃,立即找到一个台阶,遍对外面喊了一声:
“谁在外面?”
听到里面的声音,赤目把他的小脑袋伸进来,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叶魁,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原来是小赤目,来让哥哥抱抱。”樊子成就要去抱赤目,突然一只手从赤目后面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