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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抬起头来,摇头道:“不,我怎么会怀疑你的医术,你真是太好了。”
君北衍凝眸她片刻,勾唇一笑,淡若秋水:“知道我好,就不要气我了。”
褚玉“哦”了一声,行动间已快速度的拿着小瓷瓶奔至合硕面前,赶紧喂她吃了药,果然合硕感觉心里舒服许多,她回头看了看君北衍,兀自愣了愣,想说出感谢的话来,却又无法说出口。
她无法说出口的话,朱景皓代她说了,只是君北衍压根也不在意他们是否怀着一颗感激之心。
未等朱景皓的话说完,君北衍很没礼貌的转身又回了屋,深受冷落的敏慧尴尬的立在那里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咬着嘴唇,满眼里滚着泪花,伸着脖子呆怔怔的往屋内望去。
她终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来云都见君北衍一趟,她怎么能轻易放弃,她绞着帕子鼓起勇气转身跟进了屋,她一进屋,都还没来得及跟君北衍说得上话,众人就很不识相的纷纷都进了屋。
敏慧几乎恨的咬牙切齿,这些人太没眼力见了,就不能体会体会她一颗想要和君北衍单独相处的心,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她恨不能直接拿两把大刀,将这些可恶的人斩尽了。
其实也不能怪褚玉他们,实在是天公不作美,飘起雨来,如今天气渐凉,没哪个SB喜欢留在外面淋雨。
一时间,屋内热闹起来,不劳君北衍动手,敏慧已自觉自愿的充当起一个女主人的样子来,她丢下公主的身份干起了端茶倒水的活,只可惜她这个女主人当的不甚称职,打碎了两个茶盏。
其实她是故意的,她觉得太上皇和合硕两人压根不配让她伺侯,合硕被泼的袖子溅洒了茶水,朱景皓对此深为不满,边替合硕擦拭边回头埋怨道:“十姐,你怎么连倒个茶也不会?”
敏慧眸中泪光盈盈,泫然欲泣道:“我堂堂一个公主,从前又没做过这些活。”
“没做过你还要逞能?”褚玉有些生气的掸着身上洒下来的茶水,越掸越脏,雪白的衣服上已落下点点斑斑的痕迹,她知道敏慧是故意的,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想做个女主人,可是她这样故意拿茶水泼她,就深为可气,她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敏慧诚惶诚恐道:“实在不是故意的。”说完,陪着小心看向君北衍带着几分委屈道,“阿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慢待你的客人,我刚刚只是手滑……了……”
君北衍淡淡的“嗯”了一声,都没有来得及答话,合硕就抢在前头驳斥道:“你的手还真是掐准时间滑的,你不泼别人,怎么单泼我和褚爷?”
“十姐做惯了公主,手滑打碎一两个茶盏也情有可愿嘛!褚爷和公主你们也不用较真,反正这茶水也不热,不至于烫……”朱景然开始从中调停。
“哦,是公主就可以随便泼人啊,是公主就可以打碎茶盏啊!”合硕立刻截断朱景然的话,自倒了一杯茶,很不留情的直接就将手里的茶水往敏慧头上一泼,沉声道,“本公主也是公主,也会手滑。”
“娘子,莫气,莫气……”朱景皓赶紧接过合硕手里的空茶盏,扶过她道,“为有些人气坏了身子,气坏了肚子的孩子可不值得。”
“哼!”合硕得意的冲着敏慧冷哼一声,捧着肚子坐了下来。
“呜呜呜……”
敏慧被茶水浇的狼狈,最关键的是,她为了见君北衍特意梳了个自已化了好长时间研究出来的最美最有新意的凤云髻,为显得发型简单又不失华美,髻上单插了一支凤凰于飞的金步摇,如今都毁了,她捂住脸哭的益发悲切。
在座并无一人表示安慰之意,朱景然看不过去,掏出帕子递给敏慧道:“十姐,不就是被泼了一下么?有什么可伤心,你瞧瞧褚爷和合硕跟你有着同样的遭遇,也被茶水泼了……”说着,拿眼觑了覤二人两眼道,“他们不仅不哭,脸上还带着笑呢,来!坚强一点。”
“呜呜呜……”敏慧伸手打开朱景然的手,哭的更凶了,已经哭的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唉——”褚玉忽然微蹙了眉心长长一叹。
君北衍淡淡道:“褚爷,你叹什么?”
“女为悦已者容,敏慧公主都不能悦已了自然要哭上一哭。”
君北衍浅淡一笑道:“褚爷你倒懂人的心思。”
朱景然茫然道:“褚爷懂什么心思了?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褚玉伸手指一指敏慧道:“今日敏慧公主精心梳了这样好看这样具有新意的发型却被毁了,她能不哭吗?”
“也是,褚爷你不说我还没在意,她这发型弄的挺稀奇的,我都没见过唉。”合硕作为女人终于对发型表示出了兴趣,“这敏慧公主人长的不咋的,倒挺会弄发型,怪道觉得她今日的脸小了些精致了些,原来是这发型衬的啊。”
敏慧正哭的悲伤,一听有人夸她这发型,心里立马就气平起来,看来她还是很有才能的,能研究出令死对头都夸赞的发型。
她拿袖子拭一拭眼泪,在拭泪的时候开始组织语言,语言要恰到好处,既显得自己很谦虚又不能埋没了自己的才华,正组织好了要开口说话,褚玉却开口了。
“敏慧公主这发型不仅有创意,还性价比极高。”
合硕好奇道:“什么叫性价比极高?”
敏慧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在脸上撑出星点笑容,先来了官方语言:“承蒙褚爷谬赞……”
褚玉直接打断道:“性价比极高就是花了二十五,梳出了个二百五的头。”
敏慧:“……”
君北衍:“……嗯。”
合硕:“噗……哈哈哈……”
朱景皓点头表示同意,唯有朱景然有求知精神,不明所以的问道:“褚爷何以知道十姐的头花了二十五?”
褚玉面无表情的伸手指一指敏慧头上插的金步摇:“她头上也就那只金步摇值点钱,以我对黄金重量的敏感程度,我能估算得出那支金步摇正好重二十五两。”
朱景然道:“我不信,褚爷你能估算的这么准?”
“你不信,就拔下来去称一称啊!”
“哦。”朱景然点点头,看向敏慧道,“十姐,把你头上的金步摇拔下来给我,我要去称一称,我就不信褚爷的眼睛那样毒。”
“滚……呜呜呜……”
敏慧哭的爬起来,小屁股一扭十分气愤的就跑远了。
朱景然十分委屈的搭下嘴角,耸耸肩膀摊摊手道:“我又没有说错什么,这十姐怎么就骂人,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再不如我的倾城姑娘。”
“那你怎么还不去找你的倾城姑娘?”褚玉见敏慧走了,顿觉空气清新许多,那敏慧公主身上撒的香粉也忒多了些。
朱景然叹道:“这不跟国师有要事要商议吗?本来商议的就快结束了,哪晓得褚爷你们就跑来了。”
“哦,那你们谈,我们这就走。”褚玉起身正准备招呼合硕和朱景皓一起离开,君北衍却悠悠开口了。
“这会子雨大路滑,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也不是什么秘事。”
“不是秘事那是什么事?”褚玉微觉好奇。
“就是紫雪和北冕两国联合起来要攻打我大楚。”朱景然脸上骤然就蒙上一层严肃之色,颇有些大丈夫气概道,“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什么?我怎么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朱景皓道。
“你从东秦刚回来,哪里就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就连我也是前儿刚得了消息,明儿一早皇兄就要回云都去。”
“我也跟皇兄一道回去。”朱景皓眼睛里灼灼生光,他一心想着要建功立业,如今机会一到,他自然不肯放弃,他要证明给合硕看,他不是个不学无术,一无事处的男人。
他也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战场英豪。
他还可以为合硕和孩子撑起一片天。
此刻,他不知道,这一行,竟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
西风袭秋,微雨霏霏。
倒也符合离别时伤感的意境。
可褚玉望着君北衍半点也伤感不起来,因为他跟她坦白,狐狸皇帝的东秦幽川之行的确是他搞的鬼。
褚玉两眼瞪他只差点瞪出血来,心中大骂:奸臣!果然是特么的奸臣
这生生是断了她回家的路啊!
搞的她现在在狐狸皇帝面前那样被动。
她心里在骂他,嘴上却连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因为人家马上要教他《摄魂引》,能让她收放自如,可以随心所欲杀人的《摄魂引》。
从此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弹奏《摄魂引》时,会束手束脚,会伤及无辜。
唉!
她究竟还是个有点虚伪有点心计的凉薄女子啊!
因为她怕自己永远也回不了家,她留在古代总需要有傍身技能,为了能让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古代活的好,她还是需要利用他学会真真正正的《摄魂引》。
本来,她预备要留在君北衍所住的竹庐学琴,可是一来她来的太急没有带琴,二来那个哭的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敏慧公主随时都会窜出来打扰,所以她便叫上君北衍跟她一起回了畅心园。
他们离开竹庐的时候,敏慧公主去跑出去疗伤还没回来,估计那位疗伤的公主在回到竹庐之后,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会疗到伤心死。
节操君本来还有些担心的想去找她,只找了一小圈,连院门都没出就回来了,因为他顾着明日一早就要离开,舍不得耽搁与夜倾城相会的时间,很不义气的驾马飞奔到醉风楼去了。
不过不讲义气的节操君倒做了一件很义气的事,他竟真的把雪团弄来了,因为君北衍不太喜欢小动物,所以雪团一直孤独的待在马车里,这种孤独一直持续到它腾挪了地方坐到褚玉的马车里。
这会子奥特曼正精奋围着雪团打转,各种献媚讨好激动,尾巴摇的都快甩上天了。
正想着奥特曼,传来了君北衍清魅如彼岸花蓦然盛开于三途河畔的声音。
清极美极,却带着一种死寂的消沉。
“玉儿,开始了……”
褚玉蓦地一抬头,就看见他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向自己的润白如雪的手腕。
褚玉惊叫一声:“君北衍,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