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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我一臂之力后,现在已经恢复了五成,而且过程中很是舒畅,没有任何不适。我甚至感觉到,一直在往心脉走的乌巴诺,也停顿了一下后,往后退了退。现在还不明显,等我功力完全恢复,就能感觉到这毒在体内的详细变化了。”
顾长清点点头。
萧珩问:“这就是狐灵果的效果吗?”
顾长清道:“应该是的。但我也不了解它的具体功效,如果你觉得还比较有用的话,以后每天可以一起练一段。”
萧珩点点头:“也好,那接下去一段时间就麻烦你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做好准备,以逃命为主。”
顾长清惊讶:“还得逃命?刚才不是搜索过了吗?”
萧珩道:“不是今天,今天托那二愣子的福,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不过明天起,肯定还会有人来第二波第三波探查,纸包不住火,为了不要太惹眼,我们还是得做一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了。”
得,这家伙正经不了两分钟,又满嘴跑火车了。顾长清懒得翻白眼了,一脚踹了过去。
闹了一会,又停下来各自练了一会功,天已经黑了下来。顾长清睁开眼,感觉腹中空空,不由地有些尴尬,不知为什么,他变形后饿得极快无比。中午吃了好几个人的量,现在又觉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萧珩收功时就听到顾长清肚子正在高唱空城计,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长清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他。
萧珩非常有眼色地换了一副佩服的表情:“就饭桶这一点而言,你实在太男人了,区区在下自愧不如。”
顾长清潇洒地一挥手:“你有这个自觉就好,备饭。”
萧珩:“嘿,你还使唤人使唤习惯了是吧?”话是这么说,知道顾长清不能多露面,还是吭哧吭哧去点餐了。
伙计一盘一盘地上了一大桌菜,看看大床处低垂的纱帐,暗暗咋舌,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待伙计退下,萧珩一拉椅子:“嗟,来食。”
顾长清几个健步到了桌边,一屁股坐在萧珩拉出的椅子上:“嗟,来伺候小爷食。”
正打算入座的萧珩:“……”
第二天,萧珩退了房,领着顾长清离开客栈。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在脸上涂涂抹抹,再回头时,便是一个眼眶通红,悲伤欲绝的青年人。顾长清听到他的骨头轻轻地噼啪作响,不一会儿,身形便缩了一大圈,颇有几分形销骨立的样子。
他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换了身衣服,租了一架简陋的小马车,后头拉着……一口薄棺。
顾长清牙疼地看着他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袖子上缝了一小块黑布,马脑袋上也别了一朵小白花,晦气地问:“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吗?”
萧珩叹气:“要是你的变身时间能控制得更精准一点,如果我们的时间宽裕一点,我或许会有别的办法。现在嘛,只有这一口薄棺能容下狐身和人身的你了。”
顾长清现在不稳定变身的状况好了许多,但主要问题还是不稳定,变身的间隔时间和征兆都不太明显,让萧珩大为头痛。最后又出了一个馊主意:扮成一对远道而来访亲戚的小夫妻,不幸妻子中途身染恶疾,不治而亡,只剩一个伤心欲绝的小丈夫,千里迢迢扶棺归,满怀期望双双而至,形单影只悲痛而返,好不可怜啊好不可怜……
也许萧珩骨子里有非常强的人来疯潜质。
顾长清头疼地揉揉额头,躺进了薄棺中,努力把自己想象成拿棺材当床的吸血鬼,在萧珩盖棺前再次更正:“是兄弟,两兄弟外出访亲戚。”
萧珩果断拒绝道:“不好,长途奔波之下就挂了一个兄弟,太弱不禁风了,老婆比较符合逻辑。”
这家伙还知道逻辑了!每次都编出这种乱七八糟的剧情。
整理完毕,萧珩一挥马鞭,挂着无比伤心的表情出发了。人多的时候便是一副伤心到麻木的呆滞表情,人少时便从手边的包裹里掏一点吃食,随手塞进棺材里——这家伙在靠近自己的地方捣鼓出了一个洞,平时用包裹遮着,用来投喂顾长清,免得这个新鲜出炉的饭桶饿死。
就这样,倒是平安无事地走过了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城,萧珩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顾长清的变身也摸索到了一些规律,可以大概控制了。不过萧珩说现在已经出了沙海派的势力范围,到了万家庄的地界,保险起见,还是这副打扮先走过去再说。
又走了两日,万家庄的地界也要过去了,两人翻过一座荒无人烟的山头,萧珩大约心情不错,探得四下无人,一甩马鞭:“……恋着你刀马娴熟,通晓诗书,年少英武。跟着你闯荡江湖,风餐露宿,吃尽了世上千般苦。哪料得你一朝撒手,独自西去,留我一人走这黯然*路。你在黄泉路上徘徊不去啊,我在人世飘零孤苦,为何不带上我一遭啊,我我我我苦命的奴……”(注)
正想掀开棺材透口气的顾长清:……
这家伙还唱上了。
糟心地默默躺回去,耳不听为净。
萧珩唱出了兴致,回忆着曾经惊鸿一瞥的戏剧片段,一吊嗓子:“……苦命的奴啊啊啊啊~”
呱呱呱,惊起老鸦一片。
翻过一道山岗,远远隐隐出现了一点城镇的轮廓,萧珩把嘴一闭,嘴角一挂,便又是一副愁眉苦脸样。一阵小风吹来,卷起几片落叶,夕阳把萧珩缩骨后显得格外伶仃的背影拉得很长,显得无限萧索。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断肠人,在天涯。
顾长清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粮,天可怜见,世界终于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