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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重甲的士兵低着头端着盘子来到我的桌子面前,送上了晚饭。他显得太战战兢兢,都不敢往上看一眼便转身离去了。我见状微微一笑,对着他的背影说:“抬头看一眼又何妨?死不了人的,多看两眼没关系啊!”

    葫芦岛上的士兵对我这种调侃的语气是恨之入骨,但又无计可施。自从金灵来到岛上之后,这里就一直有些骚动不安。训练很艰苦,这个男人的世界本来就缺乏刺激,可眨眼之间来了这样一个绝代佳人,还天天在同一个食堂里近在咫尺处一起用餐!

    俗话说秀色可餐,可还有句话叫“看得到摸不到,心如刀绞”。最近半个月以来,因为晚上偷偷摸到金灵住处那边窥视(其中各种特种部队的特殊手段都使了出来)而被抓起来记过的已经有七八个了。这种情况让我有些头疼,因为这必将影响到军心,但暂时还没有好的办法。

    我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叉起一块牛排边嚼边说:“总之是你的不好。”

    “废话多多。”金灵很不满地瞟了我一眼,挑衅地说:“那你干脆娶了我啊,看那些兵还有没有胆子产生多的想法?”

    我哀叹道:“哎哟,不要一次又一次地诱惑我。我可不能害你犯重婚罪入狱,再说你的前夫太凶悍了,惹不起啊!”

    “又上报纸头条了吗?”

    我耸耸肩说:“那倒没有。寒寒竭力地压制算是有了点效果吧,连续霸占了二十五天头条之后,终于休息几天了。张扬啊,实在是张扬!你你你真是个大麻烦,我得好好想想,不然等他把和国那边搞得差不多了,准把咱葫芦岛弄沉到海里去当水葫芦!”

    那天虹翔会放我俩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奇怪。当然以我的过人阅历,也并不是不可理解。但我也可以想象,寻找多日的逃妻会随便找个男人要求带走——即使最终的应征者是我,给他扣上绿帽子的可能性大减,可他肚子里憋的那团火也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不发泄出来是不可能的。

    选举日结束后,新宿的计票还未开始,虹翔就宣布自己获胜了,然后立即召集新闻媒体,由其军师宣布了内藤康雄暗害竞争对手家眷的卑鄙行径,同时亲自带着数千人去砸内藤康雄的场子。新宿警署的署长事先已经接到了他的警告(或者说是恐吓也不为过),同时帐户上得到了一笔十倍于退休费的汇款,于是彻底放弃了镇压此事的打算,当天竟然把全部夜班巡警都放了假。

    虹翔带人打砸杀烧了一整夜,把内藤康雄在新京的几处产业付之一炬。第二天一早又率领两千暴走族一路追杀到了内藤家门前,跟荷枪实弹的内藤家保镖遥遥对峙,并用高音喇叭对内藤家庄园进行立体噪音轰炸,要求交出龟缩在里面的内藤康雄。

    当地警察闻讯赶来把他们围在里面,可随即新京那边又赶来了四五千乘火车、汽车赶来的流氓(虹翔给他们每人每天开一百块的工资,而且多半打不起来,傻子才不来),迅速又把当地警察包围在了中间。

    警察见状不妙叫了增援,可流氓来得更多,再加上乘直升飞机赶来的媒体记者,到了中午,内藤家门口已经围出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空中还有四五层的超大人蛹,合计超过一万四千人。涉及人物又都是位高权重,敏感得很,警察可处理不下来。内藤家出来了俩高级干部试图劝解,都给虹翔骂回去了。一直闹到下午,寒寒终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来处理这件家庭纠纷。由国家元首来亲自处理的带家族色彩的群体事件,恐怕在大时代之后的和国还是第一遭。

    寒寒腾了三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以她的个人身价来计算,大概给和国经济造成了三百亿以上的间接损失。在这期间,内藤家不得不招待这近万名流氓和警察,光伙食费都出了二百多万。可眼看三天时间要到期,无数繁重工作等着寒寒去处置,却还没说出个名堂来——虹翔把内藤康雄试图绑架金灵的作为,甚至伯爵屠戮地铁列车的帐全部算到寒寒头上,所以提出了许多无理要求。这两人的关系原本就不见得好,这下子更是唇枪舌战得刺刀见红。

    寒寒是个讲道理的人,该负的责任要负,该道歉的会道歉,不该她负的责任坚决不认,发誓要与耍泼皮的虹翔周旋到底。可虹翔又有钱又有地位,而且特别不要脸,一点也不怕内藤家和寒寒在政界施加的双重压力,闹得越来越厉害。寒寒不让步,他就四处造谣,向她身上泼脏水,在舆论上给寒寒和内藤家都造成了越来越坏的影响。虽然不见得能动摇寒寒的首相地位,却极有可能影响到开春后将补签的巨额军火合约。那可是价值近百亿的核心利益,内藤家终于不敢再陪虹翔玩下去了,集体否决了寒寒“坚决对抗,奉陪到底”的意见,做出了全面退让,把内藤康雄放逐到了阿拉斯加的北极熊养殖场去搞饲料管理,外加赔偿九百九十九万损失费。达成这个协议后,寒寒气得鼻子都歪了,摔手就走,坚决不肯向虹翔道歉并亲手献金。虹翔差不多达到了目的,所以也并不强求寒寒低头,拿了钱后终于解散了手下,大摇大摆地返回了新京。

    虹翔从内藤家得胜归来后,立即成了和国政坛的一颗新星,一个神话。他以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最终结果告诉大家:以暴力和无耻纠缠是可以获得数倍于付出的利益的,哪怕对手是人称钢壁铁山,以家风严谨强硬著称的内藤世家。而在刚刚结束的地方“民主选举”中,选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与虹翔背景相似的****出身者就占了四成以上,还有诡计多端的旧GDI官员和一些身份可疑的“民主人士”,和国的世道顿时就不太平了。如果说和国原来的局势象一锅看似波澜不惊的滚油,这些竞选成功者的加入就象给这口锅里加了瓢冷水,顿时就炸开了。

    从虹翔凯旋那天开始一直到三月底,新京的街头都充满了一支支额系白带的“义勇军”、“冲锋队”和“讨逆组”,这些人额头的白带上都有首席议员的家徽,远远地一望便知,谁也不敢惹。这些部队的人数少则数十,多到上千,总是目标明确地杀到对头的家里、商店和工厂等处,用最短的时间打砸得一塌糊涂。这其中未免也会产生误伤,把一些人连同货物机器一起打得一塌糊涂。地方警署管不起,而警视厅递交上去的开展大规模社会治安整治行动的报告只要一到议会就给立即丢进文件粉碎机,得不到半点回应。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完全看不到结束的希望,以至于一个华裔知名时事评论家张喻刚在自己的专栏上痛苦地写道:“这是最民主的时代?是最黑暗的时代!”话音未落,刊登他评论专栏的报纸编辑部就被一伙义勇军砸得稀烂,本人也神秘失踪,于一周后被发现吊死在伊豆山边的一棵树上,遗书上写明死因是往日嫖宿过的妓女上门威逼其与原配离婚所致。当然,这些芝麻绿豆的小新闻只在地方小报的角落里出现一回,就再不会有人记得了。

    金灵摇摇头说:“作恶的并非他一人。作出这种种事来,只怕也并非他的本意。虽然现在已经闹得这么不愉快,但我还是认为,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鼓了鼓掌,微笑道:“哟,哟,开始为他说话了呀。”

    “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了!”金灵白了我一眼,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吗?流氓上台参政又不只是和国一地的事,全球如此!这次的政治改革搞得太失败了。”

    此时正有一个兵过来给我们上清酒。这家伙前几天偷了金州警察局唯一一架警用直升机,半夜突袭数百公里,摸进春城精密光学仪器厂去盗用设备研磨高精度镜片,结果给南都GDI东北机动队当场擒获以至于回来后获得被发配到伙食房打杂一周处分,现在背了个外号叫长焦鸟人。说了那么一长串,其实最简单的说就是:他企图盗用人家的设备和器材去自行制作一支高精度长焦防抖镜头,目的不言自明。此人正是个脸皮和胆量都达到一定水准的混蛋,听到有个可插嘴与美女对话的机会便说:“对呀!现在市面上都流传着这么一个诨段子……”

    长焦鸟人说出口后才想起我的存在。我可是亲口下达过全岛官兵未经允许或金灵主动询问不得与其交谈的禁令的,该鸟人竟敢当面搭讪,简直不给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眼珠一瞪,正欲借题发挥,金灵观察到了我的举动,及时出言给他解了围:“哦,传些什么,说来听听?”

    厚颜鸟人观察了一下我的神色,还是决定冒着我爆发虎威的危险在美人面前挣表现,满脸堆笑着说:“他们说,选举之后,政府部门一下子廉洁了几倍。为什么啊?原来街上跑的地方政府车都是些东风、川路一类中低档次的,费用却顶得上好车的几倍。可现在新政府一上台,不花财政一分钱,全自动升级到奇沃六六纪念版以上了,费用也不过与过去持平,这不是免费廉洁了么?”

    金灵看着长焦鸟人,表情有些石化了——实在是听不懂。我不耐烦地呵斥道:“笨蛋,你以为在每个女人面前卖弄对汽车的爱好都有用?说了个冷笑话还感觉不出来,有那么白痴——快给我消失!!”

    把长焦鸟人驱走了,我三下两下刨完了饭,站起来催促道:“动作快点,下午不是要参加金州红十字协会的募捐义演么?这还是你给我找的事,千万不得罗嗦拖延迟到。”

    “你就不能对我有些耐心么?”金灵马下脸说:“听静唯姐说你陪她逛街时,经常等她试衣服换鞋,一个两个小时的等也毫无怨言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见她脸色似乎不象知道更深的东西,才放下心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与她不同,有个惹不起的前夫做拖油瓶,所以足以让绝大多数神经正常的男人丧失对你的耐心。如果你还有少许可发展塑造的余地的话,说不定我会不一样的。静唯也好,陈琪也罢,都是狂爱逛街和迟到的家伙,我都忍得。”

    “说得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对不起你似的。”金灵微微一笑,说:“你就没遇到过什么拥有值得赞许的美德,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女人么?”

    “有的。”我淡淡地说:“ferrari。”

    金灵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快点出来吧,我去把车开出来。”我离开了座位,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大声对空气说:“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记住我说过的什么话啊。乱说话的禁闭,敢动手的砍爪子。谁想活得健康长命,就最好把这女人当死人,或者把自己当死人,都听清楚了啊!”

    我成功地引开了金灵的注意力。她再次发怒了,叫道:“每天都这么重申几次,你烦不烦啊!”

    尽管催促了她,可是美女吃饭不能象我这样狼吞虎咽,因此虽然吃得少,却还是让我等了好长时间。好容易出发,刚开出营地门口,她终于克制不住好奇地问:“刚才那个兵说的冷笑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觉得他说得那么起劲,肯定有什么含义才对。”

    “马上到义演会场,你就会明白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亲眼看看会比较有说服力,稍微忍耐一下吧。”

    这场义演由金州红十字会主办,金州医学院协办,在金州海洋大学的礼堂进行。本来这种慈善赈灾的秀场,我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加上前两个月在和国跟着虹翔参加这种虚伪应酬过多,早倒了胃口。可金灵大概是那几个月在和国闷慌了,到葫芦岛上钓了个把月的鱼也觉得无聊起来,听到这个消息便放言“事关宇宙前线伤痛待援的官兵,还关系到这里即将前往前线助战的各位将士,你怎能无动于衷”。此时我才发觉她的狡猾——她专门挑吃晚饭的时间在食堂里大声地说出这句话,让全岛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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